胖紀委眼睛一亮，問，什么關(guān)系？石榴想了想，搖著頭輕輕嘆了口氣，我怎么跟你說呢，我怎么跟你說呢？

石榴走進市紀委辦公室時，一個跟她女兒年齡相仿的漂亮女孩接待了她。女孩很客氣，問她有什么事，石榴說想找領(lǐng)導(dǎo)反映問題。女孩就把她帶到另一間辦公室，女孩叫她等一下，自己轉(zhuǎn)身走了。女孩一走，石榴的心就“突突”地跳。

好在沒過一會兒，就進來了一胖一瘦兩個紀委。胖紀委年齡稍長，瘦紀委年齡略小。見了兩個紀委，石榴見了救星一般，急忙站起身迎上去。沒待石榴開口，胖紀委就發(fā)了話，問石榴有什么事？石榴說，我是來救南山的！

石榴的話像一顆上了膛的子彈，“叭”地一下就射了出來，還帶著嗆人的火藥味。

瘦紀委笑了，胖紀委看著發(fā)笑的瘦紀委，輕輕咳了一聲。聽到胖紀委的咳嗽聲，瘦紀委的笑立馬就收了。收了笑的瘦紀委，也跟胖紀委一樣，嚴肅了，但那嚴肅里面，還能看出一些笑的底色。

從他們的年齡和情形看，石榴猜測，胖紀委應(yīng)該比瘦紀委官大。石榴正猜著，胖紀委又問石榴，你說的南山是誰？

石榴說，就是南山市長呀。

南山市長因貪污受賄等問題，最近被隔離審查了。

胖紀委問石榴為什么要救南山？石榴說，南山犯罪，我有責(zé)任。像是要佐證什么，石榴從懷里取出一個包來，放在了胖紀委面前。

胖紀委看了看石榴，將包推到瘦紀委面前，瘦紀委“嘶”地一聲拉開了拉鏈，包里全是嶄新的百元大鈔！

看到那包錢，胖紀委像看到一個炸藥包，緊張得不行。他唬著臉問石榴，你這是干什么？石榴說，南山貪污受賄的錢，我愿意替他來還。你數(shù)數(shù)，這是五萬塊，你們先拿著，不夠的話，我再回去想辦法。

市紀委正在搜集南山犯罪的證據(jù)，突然浮出這樣一個女人來，胖紀委一下子來了精神。他想，這也可能是南山一條新的犯罪線索呢。

想到這里，胖紀委的眼神跟他的思想一樣復(fù)雜。他抬起眼，認真審視起面前這個女人來。這個風(fēng)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該不會與南山有什么故事吧！

胖紀委問石榴，你與南山什么關(guān)系？

石榴紅著臉怔了怔，說，我與他……我與他……

石榴在大腦的詞庫里搜索了半天，也沒能搜到一個能準確表述她和南山關(guān)系的詞來。說是同學(xué)吧，她覺得不對，她與南山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超越了同學(xué)關(guān)系；說是戀人吧，好像也不對，因為他們的關(guān)系沒有最終確定，再說，她也說不出口。

石榴急得差點要哭了，胖紀委以為她不愿說，就一個勁催她。石榴就說，我……我與他……沒有關(guān)系。

胖紀委笑了，多少狡猾的狐貍在我面前都露出了尾巴，你還想跟我玩這樣的把戲？

胖紀委是在心里笑的，臉上仍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他問石榴，你與他沒有關(guān)系？那你憑什么要為他承擔(dān)責(zé)任？

石榴一聽就急了，說，不，不，我與他有關(guān)系。

胖紀委眼睛一亮，問，什么關(guān)系？石榴想了想，搖著頭輕輕嘆了口氣，我怎么跟你說呢，我怎么跟你說呢？

這下胖紀委有點不耐煩了，說，這有什么不好說的？石榴說，我想想，你讓我想想。石榴的臉憋得通紅，抬眼看了一下胖紀委，恰好胖紀委也在看她，碰到胖紀委鷹隼一樣的眼神，她的目光就散了，慌慌地說，我……我與他沒有關(guān)系。

見石榴這樣顛來倒去的，坐在一旁的瘦紀委不高興了，他陰著臉說，你這人是怎么了？一會兒說有關(guān)系，一會兒說沒關(guān)系。我們紀委可不跟你鬧著玩兒，你現(xiàn)在就跟我們說清楚，你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石榴再次緊張起來，低著頭怯怯地說，我想想，我想想。想了一下，石榴怯怯地對胖紀委說，要說，我跟他還是有關(guān)系的。

聽了石榴的回答，胖紀委又來了神，覺得有戲了。按照現(xiàn)在流行的說法，每個貪官的背后都有幾個壞女人，看來南山也沒能逃脫這個怪圈。

石榴說，她是本市大山鄉(xiāng)黑嶺村的一個普通農(nóng)婦，與南山是小學(xué)到高中的同學(xué)。讀書時兩人就相愛了，后因石榴父母極力阻止而分手。自此，兩人天各一方，再沒來往。

胖紀委搖了搖頭，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如果沒有特殊的利益牽扯，一個農(nóng)婦能拿出家里全部的積蓄為一個男人贖罪？

石榴說，你知道我父母當年是怎樣讓我們分手的？他們要南山在三天內(nèi)拿出八百塊錢彩禮，不然，就莫想做他們的女婿。當時八百塊錢可是個天文數(shù)字，他們知道南山家窮，就想出了這個絕招。

胖紀委一頭霧水，說，這與南山貪污受賄有什么關(guān)系？

石榴說，因為八百塊錢，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人成了別人的老婆，這對一個男人是多么刻骨銘心啊。我知道南山，他貪污受賄，肯定與這事有關(guān)系。你說，我能脫得了干系嗎？

聽了石榴的話，胖紀委沉默了，他不知怎樣回答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