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栂指爸爸

我的爸爸是個拇指小人兒，他的身高只有一寸，整天待在我的上衣口袋里，當我的“教育部長”，時刻監(jiān)督我的一舉一動。

每天早晨上學之前，媽媽都要問我：“橡皮帶好沒有?家庭作業(yè)帶好沒有?家長簽字的考卷帶好沒有?紅領巾戴好沒有寧坐公交車的月票帶好沒有?……帶好沒有?……帶好沒有?……帶好沒有?……帶好沒有?”

在一百個“帶好沒有”之后，媽媽就會問我：“爸爸帶好沒有?”

我從橡皮、家庭作業(yè)開始檢查，檢查到第101件——爸爸，放在我的口袋里了，媽媽才放心讓我上學去。

爸爸一開始并不小，他和許多爸爸一樣，是個身高一米八、五大三粗的壯漢。他變小是因為挨我媽媽的罵。媽媽罵他一次，爸爸的身體就縮小一些，最后就縮得只有拇指那么大。

對于爸爸這樣的小人兒來說，能發(fā)揮其人生價值的事情，就是每天待在我的口袋里，不管我上學、放學、回家、做作業(yè)、睡覺、上廁所……都不離左右。

雖然我愛我的爸爸，但是，因為他整天監(jiān)督著我的一舉一動，我就像一個犯人一樣，沒有半點的人身自由。

二、動畫片的誘惑

“孩子他爸，上午你帶楊歌去圖書大廈多買兩本參考書吧!聽說《包你成狀元》教學輔導書出了新的系列。樓上的樓上的樓上，他們家孩子今年考上了重點初中，聽她媽媽說，她從小學一年級開始用的就是《包你成狀元》系列參考書……”

“好的，放心吧，老婆!”

爸爸鼓著腮幫子說。媽媽從錢包里取出一張百元大鈔，往桌上很豪氣地一拍，將爸爸震得在椅子上蹦了三蹦——平時一分錢恨不得當成兩分錢花的媽媽，只有在給我買輔導書的時候毫不心疼!

唉，我要是會魔法，能將輔導書變成動畫片或者游戲光碟就好了!

“楊歌，等參考書買回來了，要抓緊時間做啊!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要辜負了爸爸媽媽對你的期望!要知道，爸爸和媽媽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媽媽說話從來沒有重點，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念叨起來沒完沒了。

我盡力忍住不去頂嘴，以免引起更大的連鎖反應——一般來說，我說一句話，能引出媽媽的十句話。

可是，墻上的老式德國掛鐘走了兩個數(shù)字，媽媽的長篇演說依然沒有結束的意思。我只好信誓旦旦地說：“媽媽，我會好好用功的!您上班快遲到了……”

媽媽看了一下墻上的鐘，“哇”地大叫一聲，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拎著包飛快地躥出了家門。

媽媽走后，我把爸爸裝在口袋里，坐公交車去圖書大廈。

圖書大廈里人山人海。

小學生輔導書的書柜前，擁擠的人群比賣其他書的書柜多得多——可憐天下父母心，全天下的家長沒有不望子成龍的!

“這套《題王》參考書壞錯，題目比較難，上面的題目孩子如果都會做了，那小升初的考試就沒有什么問題了……”我聽到一個媽媽對另一個媽媽說。

“嗯，那趕緊買吧。你看，這套《題?！芬膊诲e，挺基礎的。我們家孩子可能是因為做的題不夠多，經常在這些基礎的題目上出錯。我們大伯家的孩子，今年考上了重點，他說考試的時間非常緊，考場上基礎題一看就得會做，才能保證考試不出問題。而要做到這一點，關鍵是做的題目要足夠的多……”

于是我看到她又拿了一套書。

我擠在一群媽媽中間，朝我媽說的《包你成狀元》系列參考書沖過去——我感到很慶幸，媽媽因為加班沒能陪我一起來買書，要不然，估計她買回去的參考書就不只是一兩本那么簡單。如果她來，一定會跟我剛才看到的阿姨一樣，將一大摞輔導書從書架搬到收銀臺，再從收銀臺搬回家。天哪，那我的暑假就完蛋得更徹底了。

我抓起媽媽指定的輔導書殺出了重圍，直奔收銀臺交錢——一寸光阻_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我要把買書的時間節(jié)約出來用到學習，不，是玩上!

正準備離開圖書大廈的時候，墻上的一張大海報吸引了我：

動畫片《校園三劍客》DVD版隆重推出!

以前，《校園三劍客》的動畫片我每集必看，但是最近，為了準備期末考試，媽媽剝奪了我看動畫片的時間，心里正遺憾。眼前這張海報，像磁鐵一般緊緊地吸住我的目光。

“楊歌，怎么啦?”

我正呆呆地看海報的時候，爸爸的腦袋探了出來。他睡醒了，不停地揉著眼睛。

“爸爸，別出聲!”

我趕緊把爸爸按回口袋里，左看看右看看。幸好大家來去匆匆，誰也不曾注意——像爸爸這樣的拇指小人兒，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到的。如果不小心讓人發(fā)現(xiàn)，準會引來一群好奇的人。

我飛快地沖向三樓的音像區(qū)，這里沒有樓下的輔導書專柜那么熱鬧，但是人也不少，跟輔導書專柜那里相反的是——輔導書專柜前都是孩子們苦著臉，媽媽們樂開懷；這里是媽媽們苦羞臉，孩子們一臉興奮。

我直接朝動畫片專區(qū)跑過去。當《校園三劍客》DVD出現(xiàn)在我視野時，我像餓虎看到了肥羊似的，撲過去抓起了我心愛的光盤：太好了，我有動畫片看了。

爸爸再次從口袋里面冒出來：“楊歌，不許買動畫片!”

我再次把爸爸塞回去。這時，我看到旁邊的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正看著我的口袋，臉上寫滿了好奇。

糟了，他看見我爸爸了!

三、奇異的光線

我真擔心他會發(fā)現(xiàn)我爸爸是拇指小人的秘密。于是，我心虛地看著他說：“這是最新研制出來的機器人，我媽媽強迫我?guī)г谏砩希芪覌寢尩目刂?，監(jiān)督我不讓我做一切媽媽不讓做的事情?！?/p>

男孩好奇的眼光馬上變成了同情，丟下一句“你真不幸”，就連忙走開了——我猜如果他媽媽知道世界上有這樣的機器人，一定也會買一個給他的，所以，他趕緊走開了。

嗯，我也挺同情我自己。

我將動畫片拿在手上，如獲至寶地欣賞了一會兒，最后，我看了一下定價：天，150元!

我的腦袋馬上耷拉下來。唉，真是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啊。我的零用錢遠遠不夠呢。

音像專柜的超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校園三劍客》的動畫片。我站在電視機前，目不轉睛地看著片子。這一集講的是美人魚的故事。動畫片里的海底世界真是漂亮啊，呵呵，我的偶像出來了……

我在電視機前整整站了一個小時，都不想移動自己的腳步——直到屏幕、上開始播放別的片子，我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奇怪，這其間爸爸很反常地不吵不鬧了。要不是我的手時不日寸地摸一摸口袋里面，確定爸爸還在，我會懷疑爸爸失蹤了。

爸爸在我口袋里對我說：“回家吧，楊歌!”

“真是太精彩了!”

我一邊走還一邊回味。

“嗯，真是好看?！蔽衣牭桨职中÷曕絿?。

原來爸爸也喜歡《校園三劍客》，剛才我看動畫片時他一聲不吭，是因為他也被劇情迷住了!

“唉!”

我們同時嘆了一口氣。

我們一路沉默，想著沒有買到的動畫片，都感到莫名的沮喪。

經過一座過街天橋時，我耳邊傳來賣盜版光盤的小販的吆喝聲： “看看，大家快來看看!最新最酷的動畫片!物美價廉!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每次經過這座天橋時，我都能聽到他的叫賣聲。不過，我從來沒有停下來看過。因為老師說了，要尊重知識版權，不能買盜版光盤；另外，聽說盜版光盤的質量都很差，對視力不好；還有，我的爸爸，堅持號稱自己是中國知識分子，要支持中國的產權保護事業(yè)，所以，我們家從來就沒有買過盜版光盤。

每次經過天橋，聽到小販的叫賣聲時，我都當是噪音。

“老板，《校園三劍客》第二部的壓縮光盤到了嗎?”有顧客問道。我聽到了《校園三劍客》這幾個字眼，馬上停下了腳步。難道這里連《校園三劍客》的盜版光盤都有?

“到了到了，第一部和第二部都有。保證清晰?！毙∝溞ξ鼗卮稹?/p>

“嗯，給我第二套的。多少錢?”

“十塊八毛八，最新光盤帶回家。”

“爸爸……我們要不……也看看。”我咽了一下口水說。

“嗯……看看?！?/p>

爸爸也有點禁不住誘惑了。

第一次買盜版光盤，我的心像有一千只鼓在敲似的忐忑不安。我彎腰拾起包裝粗糙的盜版光盤，心里盤算了一會兒，最后決定還是把它們買下來——雖然說盜版光盤的質量比不上正版的光盤，可是，畢竟便宜啊，至少可以知道動畫片里的情節(jié)，開學后，我就可以和同學們一起分享——不然，到學校里我和大家沒有共同話題，大家肯定會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我，那多丟人!

爸爸倒不用擔心別人會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他，不過，他確實也很想看《校園三劍客》，所以，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竟然沒有阻止我。

我趕緊付了錢，帶著光盤匆匆地離開了天橋。路上，我仍然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于是，我把光盤夾在新買的輔導書當中。

爸爸一直安靜地待在我的口袋里面沒有說話。

我飛快跑回家，趁著媽媽還沒有下班，打開電視機、DVD機，放進我新買的光盤。然后，我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fā)上，準備開始觀看。爸爸也從我的口袋里面爬出來，坐在了沙發(fā)上。

片子開始的時候是一堆雪花，似乎有點卡住了。不過，過了一會兒，激動人心的音樂響了起來，電視上重新呈現(xiàn)出畫面。爸爸興奮地說： “太好了，盜版真是便宜啊!雖然我是個中國知識分子……唉，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我看著爸爸說：“老爸，拜托。安靜一點啦，動畫片快開始了!”

盜版光盤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遠沒有電視上播放的那么清晰，許多畫面模糊不清，字幕也基本對不上配音，甚至有些地方連該有的背景音樂也丟了……可我還是看得津津有味，聚精會神。

電視屏幕不時地閃出異樣的光芒，我心想：畢竟是盜版嘛，怎么能要求那么高呢?片子有問題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看著看著，忽然間我覺得周圍慢慢地變得有些吵——是很多人在吵架，那感覺就像一群蚊子由遠及近地飛來，聲音越來越大。真是太討厭了!

我的視線萬般不舍地離開電視屏幕，往四下里看。正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天哪，屋子里竟然有成千上萬個拇指小人，他們全都長得胖乎乎的、戴著眼鏡，跟我爸爸一樣。

“我是真的，你是假的!”

“你才是假的!”

“你是冒牌貨!”

“你才是!”

小人兒全都叉著腰，大吵大鬧著。我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天哪，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屋子里出現(xiàn)那么多的爸爸?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自己是真的?”

“那你有證據(jù)嗎?”

拇指爸爸們繼續(xù)吵著架，有幾位甚至還動手打了起來。其他人見那幾位動手了，也紛紛動起手來。很快，書架上的書本、桌子上的報紙、柜子上的信件、茶幾上的杯托……全都飛了起來。沙發(fā)靠墊也被弄破了，靠墊里塞的鵝毛，像下大雪似的，飄得滿屋子都是……

屋子頓時變得亂七八糟。天哪，媽媽回來的話，非扒我三層皮不可!

四、爸爸被盜版了

“住手，都給我安靜點!”我大吼一聲，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澳銈兪鞘裁慈?怎么出現(xiàn)在我們家的?”我問道。這一問可了不得，他們又開始鬧開鍋了，七嘴八舌地說：

“我是你的爸爸啊!”

“我才是你的爸爸!”

“楊歌，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真正的爸爸!”

我用兩手緊緊地捂住雙耳，阻止排山倒海般的噪音沖擊我的耳膜。當聲音小一些時，我仔細打量那些小人兒。很快，我發(fā)現(xiàn)了破綻：這些小人兒雖然長得跟我爸爸很像，但認真觀察，還是能發(fā)現(xiàn)一些區(qū)別：他們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是禿頭，有的說話發(fā)不出聲音，有的左右腿和左右手都長反了，有的缺手指，有的多手指，有的少一只耳朵，有的有耳朵沒耳朵眼……

這，不跟盜版光盤差不多嗎?盜版光盤和正版盤相比，不也是有這樣或那樣的問題嗎?難道，我爸爸被盜版了?屋子里數(shù)以千計的拇指小人，全都是盜版爸爸?

如果爸爸被盜版，那么，究竟是誰盜的版呢?如何盜的?

電視里的動畫片還在放著，不斷地有奇異的光從屏幕里被放射出來。我發(fā)現(xiàn)，那些光每閃一次，屋子里的小人兒就多一些。難道，那些奇異的光具有魔力，能將人盜版?

如此奇怪的事情，我是第一次碰到。不過，我并不覺得太驚奇——自從我的爸爸變小之后，不管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我都見怪不怪了!

奇異的光還在閃耀，屋子里的爸爸有增無減。我連忙用遙控器關掉電視和DVD機。我的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奇異的光沒有盜版我，不然，可真的是沒有辦法收拾了!

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從成千上萬的盜版爸爸中，找到真正的爸爸，然后，再將其他盜版爸爸們通通處理掉。

墻上的掛鐘“當當當”地敲了起來，我抬頭一看，五點了，媽媽就要下班了!我必須在媽媽回來之前搞定盜版爸爸，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你們誰是我真正的爸爸?”我問道。但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這實在是蠢得不能再蠢的問題。

“我是!”成千上萬個盜版爸爸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的耳膜被震得生疼!

我只好換一個辦法：我從廚房里找了一個本來是用來裝雜物的帶蓋子的竹筐，放到客廳里。然后，我開始排查——凡是缺胳膊短腿、奇形怪狀、一眼能看出是盜版的小人兒，我就扔進筐里，用蓋子蓋住，絕不姑息。

這個工作做起來不難，雖然盜版爸爸人數(shù)眾多，但是和他們相比，我是個巨人，在體型上占有優(yōu)勢，掌握著屋子的主宰權。我大把大把地將盜版爸爸們扔進竹筐里。竹筐里的小人兒像蠕動的蟲子似的越來越多，而客廳里的小人兒則越來越少。為了防止他們逃出來，我將蓋子緊緊地捂住。

最后，客廳里還有一百多個爸爸，他們在體貌特征上，沒有太大的破綻，跟爸爸長得差不多。不過，這難不倒我這個小小智多星，我又換一個辦法，考他們一些問題：“我的生日是哪一天?”

“我奶奶叫什么名字?”

“爸爸和媽媽的結婚紀念日是什么時候?”

凡是答不出來或者答錯的，我就毫不猶豫地往筐里扔。就這樣，又淘汰掉了一堆。

現(xiàn)在，客廳里只剩下五個爸爸了。這五個爸爸不僅外表上一模一樣，對我的問題也是對答如流。我開始頭疼起來，怎么才能將他們區(qū)分開來呢?

就在我抓耳撓腮時，墻上一張我以前貼的《大話西游》的海報吸引了我——尤其是那個唐僧，讓我眼睛一亮……哈哈，有辦法了!

我板著臉孔，很嚴肅地說：“爸爸，這次事端都是因為盜版光盤引起的。以后我們一定不能再買盜版光盤了，知道了嗎?”

第一個爸爸簡短地說：“嗯，對，楊歌，你說得非常正確。”

我馬上把他扔進了筐里。

第二個爸爸見狀忙說：“不對不對，盜版這么便宜，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不假思索地將第二個爸爸扔進筐里。

余下的三個爸爸有兩個面面相覷，大概在琢磨著該如何回答我的問題，剩下的一個忽然間大哭起來：“楊歌，你居然認不出我來了，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我白白疼了你這么多年，你竟然沒辦法識別我，這可是我對你教育最大的失敗啊!你干脆把我扔進筐里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真是沒辦法啊!真是鬧心啊!真是讓人痛心疾首啊!……”

他沒完沒了地嘮叨起來——跟《大話西游》里的那個“話癆子”唐僧差不多。

沒錯，這個絕對是正版爸爸。

我將他捧在手心上，說：“爸爸，我怎么會不認識你呢，世界上像你這么啰嗦的爸爸很少見呢。”

爸爸生氣地扭頭不理我。

地上的兩個小人兒異口同聲地抗議：“楊歌，你弄錯了，我才是真正的爸爸。”

這一回，我毫不猶豫地將他倆扔進了筐里，蓋上蓋子。然后，我又找出透明膠布，將大竹筐封得死死的。最后，我從DVD光碟機里取出剛才買的盜版光盤，和裝滿了盜版爸爸的大竹筐一起，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當我回到屋里時，我和坐在煙灰缸上踢著腿的爸爸相視而笑。雖然我們沒有看成《校園三劍客》的動畫片。但是，我們不會再去買盜版光盤了——就算我們買不起正版，我們也會耐心地等待著電視臺的重播的。

這時，門開了，拎著兩個購物袋的媽媽出現(xiàn)在門邊。她看見亂得像狗窩的屋子，頓時怒火中燒，喋喋不休地教訓起我們來：“你們是怎么搞的，把屋子弄得這么亂?孩子他爸，你是怎么管教孩子的?楊歌，難道今天你又只顧著玩了嗎?今天買回來的參考書開始做了沒有?時間很寶貴啊!暑假過完之后，離小升初的考試就剩下一年的時間了……”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聽媽媽的嘮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為我的爸爸和媽媽都是正版，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