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L告訴我,她很喜歡看一位單身女人的博客,因為博主的真實與自立。
于是上去看了幾篇,發(fā)現(xiàn)這位單身女人確實不易。老公犯事入獄,她獨自拉扯女兒,但她的世界并來轟然坍塌,天真可愛一天天長大的女兒,還有自由表達心情的博客,成了她新的精神支撐。
她的文筆有一種超出常人的細膩婉轉(zhuǎn),將平常的日子記述得特別有滋味;那些記錄生活與思想軌跡的博文,字里行間絲毫看不出怨天尤人、自憐自怨,倒是透出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的淡定。
丈夫身在囹圄,她只能靠回憶重溫他們相愛的過往。她的博文里記錄過一個細節(jié),讓人感動。
有一年,她與做生意的丈夫被人綁架到了荒郊野外。其間,她與丈夫都有單獨逃跑的機會。而巧合的是,她與丈夫先后跑出之后,又都自愿折身返回。
過后,他們互問對方為什么又回來“自投羅網(wǎng)”,都說:因為擔(dān)心自己跑后,另一個人會受到傷害。所以,當(dāng)時兩人都沒有跑成。
我發(fā)現(xiàn),那段時間,在她的博文下跟帖的人很多。從網(wǎng)名來看,無論男女,無一不是敬佩她的慮貞和樂觀。
然而,過了一段時間后,在她的博文里面,還是欲隱欲現(xiàn)地出現(xiàn)了另一個有家有室的男人。她似乎搖身一變,成了另一個女人,一個沒有這個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想給他打電話。又怕給他打電話;午夜,枕著他的胳膊入眠的想法是那樣奢侈;早晨醒來,身邊沒有他,是那樣無力。她哭泣、祈禱……
為了一份沒有未來的感情,她說自己可以放棄一切。他,成了她百吃不厭的神秘毒藥。
原來那些網(wǎng)友馬上跟帖譴責(zé)她,有人罵她是蕩婦。她則搬出張愛玲的話為自己辯解,張愛玲說,正經(jīng)女人雖然痛恨蕩婦,但著有機會扮個蕩婦的話,沒有一個不躍躍欲試的。
對于她的這種轉(zhuǎn)變,我也并不覺得難以理解。以前,她在博容里寫自己與丈夫如何感情深篤,并非作秀。她原本就沒有打算為牢里的丈夫守什么牌坊?,F(xiàn)在她寫自己沉溺在與新情人的歡欣痛苦中,倒更顯真實。
她未必是貪圖新情人的錢財或者權(quán)力,她只是寂寞。有人說,沒有男人的日子,要自己愛自己。但是時間長了呢?就會希望別人愛自己吧?
記得張艾嘉一首歌這樣唱:會愛上你,因為我寂寞/雖然我從來不說/我不說你也會懂/而且感情的事/你我都脆弱/談到未來的生活/我們對自己都沒有把握。
的確,從寂寞的厚繭里掙扎逃出,撲入情愛歡騰的漩渦,是否值得,前景如何,實在是一件說不清楚的事,只能說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雖然,女人害怕寂寞,但是我始終相信有檔次的女人。寂寞也是有檔次的,不是隨便哪個男人都能走進她的生活。我曾經(jīng)胡思亂想,如果有一座孤島,衣食無憂,與世隔絕,島上只剩下林黛玉與焦大,打死我,我也不信他們能結(jié)成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