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男人和你一起時,不停地看表,說明他只能將有限的時間給你,而無限的時間會給另一個人。那個人就在那塊表的背后。
獨自在光明影都看《完美新娘》,結局讓我落淚。這時,他發(fā)來短信:五一節(jié)我太太帶小孩到香港去,我有幾天空閑,想去九華山燒香。一起去好嗎?我到家后想了好久才說:到時候再說。這句話里包含兩種意思,一是不拒絕,二是還可以再商量。
五一節(jié)前一天,他說:明天去九華山我希望你能一起。他用這種口氣說話,我就無法拒絕。
坐在干凈的地板上,將隨行物品清點好,逐個放入包中,這過程像一種儀式,流露出我對此行的向往。收到他的短信:明天計劃有變,抱歉!我問他:出了什么事?
等待他回信的時間,我將睡衣攤開、疊好,再攤開、疊好,這動作重復無數(shù)次,眼淚就這樣溢出來,滾落到手中的睡衣。
兩年來,這個男人說一句“我愛你”,我就可以不管不顧;當這個男人說一句“不”,我的世界便瞬間轟塌。
五一節(jié),捧著米蘭昆德拉在露臺曬太陽,他打電話:我下午出發(fā),你去嗎?突然就任性起來,我說:我去,但是你要等。
慢慢燒水,將頭發(fā)淋濕,一寸一寸洗,爾后慢慢吹干,出門時已近三點。我們約在光明影都門前,遠遠地我看到那個車牌,我的出生年月。上車后,他只有一句話:我父親身體有恙,上午帶他看了醫(yī)生。只這一句,我的心就暖起來了。
在九華山頂,他給我削蘋果,咬在嘴里很香甜,心里卻有苦澀。風景很美,我卻只是過客。
午后,鳳凰松下的芙蓉酒家,沿河擺一張小方桌,河對岸便是菜園,碧綠菠菜在陽光下伸展。點一份菠菜湯,我說想吃新鮮的。他跨過河面,奔到菜園,捧一把碧綠菠菜回來。那一碗菠菜湯香氣四溢,盤旋在鼻息。
回城天已晚,但午后菠菜湯的余香仍在唇邊。他說:帶你賞月吧!
原來是植物園外的一片空地,有一處野塘,頂著月色,聽到久違的蛙聲。他夜色中的背影挺拔俊偉,我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參加長城俱樂部在木坑的戶外活動,大片延綿的竹海,沒有路燈,一班人持著手電筒很是興奮地亂逛。我在夜色中看到他的身影,挺拔俊偉。突然想從身后抱一抱他,但我卻沒有勇氣。
他開口了,“豆豆,我能抱一下你嗎?”直到今天,我依然認為戀人之間會心靈相通。我慢慢把頭靠在他肩上,竹林更暗了,這夜色曖昧。
賞完月,我提議看晚場電影,銀幕上劉若英的歌聲響在耳邊,清透哀傷,我拭淚,他卻看表。他腕上的Swatch在黑暗影院有熒色的光?!澳阙s時間嗎?”“不趕!”心里突然開始憂傷,這幾年來,時間是如何劃過我的皮膚,只有我自己心里最清楚。散場時我說:你能抱抱我嗎?他的懷抱如往昔,溫暖、沉穩(wěn)。
這擁抱,這電影,是我們最后一次。說完再見,轉身便成永遠。我在心里對自己說,這種錯誤以后不會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