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沙
三年前,我開始給香港的一家媒體投稿,與一位文字編輯相熟了,每年的中秋和春節(jié),她還會寄一些賀卡來。
但我與她的聯(lián)系,都是通過信件的。有一次,我在信中詢問她是否有電子郵件。過了幾天,她就往我信中留給她的電子信箱中回了一封信。信中說:“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我的電子信箱,但不知內(nèi)地互聯(lián)網(wǎng)普及的程度,而且我也習(xí)慣每月接到你的打印稿,每次收到你的稿件后,我會交到照排室?guī)湍沅浫??!?
看了這段文字,我極為驚訝。原來,她是怕我沒有電子郵箱,寧可把麻煩留給自己。
后來,我與她在電子郵件中談過幾次,她說,在她供職的媒體,照排室仍然保留了文字錄入員,因為他們無法要求作者只用電子郵件這種方式給我們投稿。
我的感慨在于,內(nèi)地許多媒體早就拒絕了信件投稿,即使你的文章十分出彩,而要讓編輯錄入,對方就會覺得厭煩。
我又想起她給我的信件,總是薄薄的一張紙,她一般會折成小小的一個方塊,一直裝在信封的底部。我當(dāng)時非常奇怪,我們折信紙,一般兩次對折就可以了,誰會折成方蛋糕似的呢。后來一想,她的折信法大有講究,如果信紙折得大,塞入信封后,對方就不知道信紙在信封中的位置,撕信封時,可能會把信一起撕破。而折成一個方蛋糕似的,對方就能知道信在信封中的位置了。
這樣的細(xì)節(jié),你可以說非常小,也可以說非常大。有人說,一個人的文明,一個城市的文明,一個社會的文明,衡量標(biāo)準(zhǔn)只有一個,“他”在哪里?誰為“他”想得更多一些,誰為“他”方便一些……這就是文明。
塞北觀音摘自《城市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