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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公司里來了一個年輕的女子,叫林萱兒,大家都跑去看她,說她簡直是陳好的翻版。
她果然很出色,身材一流,氣質(zhì)一流,比那些青澀的小女生更多了些成熟的韻味。
我曾和林萱兒一起去做SPA水療,林萱兒把衣服一脫,站在花瓣繽紛的氤氳中,立即成為全場女人目光追逐的焦點。
對于林萱兒,除了女人的那種嫉妒,剩下的便是欣賞,就像我欣賞許陽一樣。晚上我回到家里,和許陽瘋狂之后,枕在他的臂彎里說,公司新來了一個女子,三圍比陳好還陳好。我笑嘻嘻問他,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這樣的女子?許陽不起勁地說,快睡吧!我只好意猶未盡地閉上了嘴。
公司放大假的時候,我和林萱兒相約去關(guān)門山水庫爬山、釣魚。見面時才發(fā)現(xiàn)林萱兒帶來了她的同居男友,一個三十幾歲仍不肯結(jié)婚的男子。沒辦法,我只能攜老公許陽前往。
林萱兒的男友叫李晉,長得瘦瘦高高的,穿著黑色襯衫、棉布褲子、運動鞋,長發(fā)齊肩,飄逸十足。他嫌許陽車開得慢,便搶過去駕駛。一路上風馳電掣,我興奮得大聲尖叫,很久沒有這么刺激了……李晉看著我,笑意深深地寫在眼睛里。
許陽也轉(zhuǎn)頭看我,像無意之中的樣子,可是他的不滿清清楚楚地寫在眼睛里。
許陽是個商人,開著自己的一家商貿(mào)公司。頭發(fā)整齊干凈,一絲不亂,襯衫的領(lǐng)子永遠是干凈的,做事情幾乎從不出錯……都是好習慣。有時我無法忍受他的完美與優(yōu)秀,但卻欣賞他,就像欣賞林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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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浮動的午后,我和林萱兒去喝咖啡,聊一些不咸不淡的話題。不知怎么就說起了李晉,她說,李晉是個強悍的男人,喜歡軍刀和兵刃。還有飆車、潛水等,純男性的運動。他霸道,甚至野蠻。第一次做愛,李晉幾乎沒有問她愿不愿意,就把她扔到了床上,暴風驟雨過后,才想起問她愿不愿意。
這是純粹女人間的話題,林OPvsCKK9GtDVIUWsBnJ/bgMGJxUSHf7YZH9FTRUR16A=萱兒說的時候仍然會臉紅,卻不甘示弱地展示著她和李晉的幸福與恩愛。林萱兒說的時候,我看著窗外,無邊的繁華,車如流水人如潮,可是我卻沒有看到,我看到的是林萱兒和李晉糾纏在一起的畫面。
我講了許陽,不然林萱兒會以為我是在探聽她的隱私。
許陽是那種文雅的男人,喜歡收藏古幣,喜歡淑女。做愛時,千般的溫柔體貼,細致的手語,蝕骨的眼神,即便瘋狂如我這般的女子,在他的注視之下,仍然會收斂不羈與野性,開成一朵最溫柔的花兒。許陽從不勉強我,他不勉強任何人做任何事。
我說話的時候,林萱兒一直低垂著頭,露出頸間的一塊象牙白。
有一天夜里,枕在許陽的臂彎里。忽然我問他,你覺得林萱兒如何?許陽淡淡地說,不錯??!我掩嘴而笑,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許陽說,別瞎操心,當心老得快。
第二天上班,傳出了一個特大的消息。有人說,老板早晨在辦公室里調(diào)戲林萱兒,結(jié)果被林萱兒抓破了臉,還被告到總公司去,老板不日將被總公司撤職。也有人說,林萱兒早晨在老板的辦公室里調(diào)戲老板,結(jié)果老板不從,被老板辭退,不日將卷包滾蛋。
不久之后,我看到林萱兒灰頭土臉地從老板的辦公室里出來,一句話都沒說。沒有10分鐘的時間,老板綠著一張臉也從辦公室里出來,額頭上果然粘著一塊創(chuàng)可貼。
晚上,許陽很晚才回來,我對他說林萱兒和老板的事兒。許陽睜大眼睛,明顯有些激動,他說,準是無恥的上司調(diào)戲林萱兒。我淡淡地說,男女之事很難界定究竟誰對誰錯。許陽還想說什么,見我無意繼續(xù),便轉(zhuǎn)過身悶悶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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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萱兒就那樣離開了公司,游離于我的視線之外,仿佛從來就沒有與我的生活相交過。
許陽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或修剪陽臺上那盆海棠的時候,偶爾會漫不經(jīng)心地問我關(guān)于林萱兒的消息,一兩句,很淡漠的樣子。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許陽忙碌起來,每天午夜過后才回到家里。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我便閉上眼睛假寐,側(cè)耳聽許陽輕手輕腳地進門,換拖鞋,喝水,洗漱,然后回到臥室,在我的額上輕輕地印下一個吻,我順勢拱進他的懷里。
春天就那樣不經(jīng)意地到來,沉睡了一個冬天的身體仿佛醒來,心中有一種柔軟的東西在瘋長。去上島喝咖啡,偶然想起從前和林萱兒泡在這里,講李晉、講許陽,女人間永遠有說不完的話題。
那天我意外地接到李晉的電話,彼此沉默了兩分鐘,掛斷電話。我搖搖頭笑了,李晉這個家伙。
有天我路過許陽的公司,偶然興起,想給他一個驚喜。在格子間,一大群女孩子圍上來問長問短。一轉(zhuǎn)頭,我忽然看見一張桌子上放著一只進口的透明杯子,心中不禁一動……從前林萱兒總是用這種杯子喝綠茶,她喜歡綠茶。
女人的第六感覺很靈,我看見林萱兒從茶水間的方向出來,看到我并沒有很意外的樣子,和我打招呼仍是很親近的口吻。
我說,林萱兒你怎么在這里?
林萱兒笑道,我在這里上班,怎么,許陽沒有告訴你嗎?
我臉上的笑容僵在心里,忙說他告訴過我,是我忙昏了頭忘記了。林萱兒說還有事兒,先去忙了,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說一起喝茶。林萱兒比從前少了傷感,多了睿智。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情無端地壞起來??床灰娤鯚煟€沒來得及正面交鋒,不經(jīng)意間便有了挫敗感,我有些怒自己的不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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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便睡不著,抱著一本女性雜志亂翻。許陽應(yīng)酬回來,臉上微微的潮紅。我扔了書,打趣道,有艷遇否?何故春風滿面?沒想到他一下子變了臉色,慍怒道,別胡說!
從前彼此也開玩笑,許陽從沒有如此認真過,總是淡然置之。
許陽大約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走到床邊坐下,擁住我問,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我假裝生氣不理他,他便刮我的鼻子,逗我笑。
一個男人怕一個女人生氣,還肯低聲下氣地哄她,大約還殘存著一點愛吧!抱著這樣的幻想,我于是跳下床說,老公,你看我這件灰綠色的睡衣如何?許陽的眼睛亮了一下,爾后說,怎么肯委屈自己穿成這樣?
忽然覺得心中灰灰的,幾乎滴下淚來。那一夜,相擁而眠,溫情中,我卻清晰地感到,像風行走于曠野,孤獨、無依。
我和許陽之間緊張、客氣,彼此盡量不去觸及那塊中間的空白,給自己留白,給愛情留白。
壓抑使我迷失,我瘋狂地購物來緩解內(nèi)心的失落,靜下心來一件一件翻看,卻原來都是林萱兒選擇衣飾的品味。我恨恨地把衣服摔到柜子里,又一件件拿出來,穿在身上,對著鏡子,原來一樣可以穿出林萱兒的效果。我不想做林萱兒。違心,是為許陽?還是為了一場輸贏?
一天,許陽回來很早,我有些意外。忽然發(fā)現(xiàn)許陽襯衫的衣領(lǐng)處,一個清晰的口紅印痕。我不能再騙自己,問許陽,為什么?
許陽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我在說什么。許陽說,因為你,因為你一次次地在我面前說起她,把她說得那么好,男人是經(jīng)不起誘惑的,所以當我在街上遇到她,我忍不住就……
不!這不是理由!
我沖出門去,來不及想去哪里,我開著車,跑在高速公路上,不能思想。撥李晉的手機,很快通了。李晉問我在哪里,我說想和他聊聊,于是約在一家酒吧見面。
其實我的本意只是想找他說說許陽和林萱兒的事兒,可見到他時卻無法把持自己。
李晉依舊是那樣隨意的衣著,見到他我就明白我想要什么,所以任憑李晉帶我去他的家里。李晉把我扔到床上,那種感覺是和許陽不一樣的,肆意、霸道!
李晉喘息著說,我想你很久了,沒想到真的會有這么一天,都怪林萱兒把你說得太好。李晉的眼神是純真的,我看著這個比我小的男人,又一次怔住了。
跌跌撞撞,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原來愛情于我卻是那么空洞。風沒有方向地吹來,我伏在方向盤上,眼淚隱忍不住,還是掉了下來……
責編/伊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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