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　靜

摘要:2003年4月上映的懸疑驚悚電影《致命ID》是一部通過畫面的呈現(xiàn),采用特殊的敘述方式獲得成功的電影,從敘述學的角度來解讀這部電影,可以從故事的敘述者(即畫面呈現(xiàn)者)的層次來理清故事的大概,在理清層次之后我們就能夠?qū)适碌目煽颗c否作出思考,本文就這兩個方面對這部電影做一個簡要的分析。

關鍵詞:敘述層次 可靠性 主副情節(jié) 音畫結合

2003年4月上映的懸疑驚悚電影《致命ID》是一部通過畫面的呈現(xiàn),就是采用特殊的敘述方式獲得成功的電影。電影的敘述者在更大的層面上應該叫做畫面呈現(xiàn)者(presenter),(在后文中可能二者是相同的意思,是混用的)是一個充滿了藝術品質(zhì)的行為主體,他可以使用不同的呈現(xiàn)方式講述故事,給我們帶來精美妙的享受。

一、敘述層次分析

在敘述學中,敘述文本中主體的聲音被分散在不同的層次山不同的個體里,這些個體可以是同層次的,也可以是異層次的。當故事中的某個人物又去敘述另一個故事時,敘述就出現(xiàn)了分層。比如這樣敘述:“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老和尚對小和尚說,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這種故事套故事的情形是典型的敘述分層,上一層故事為下一層故事提供敘述者,這樣每一層故事就有各自的敘述人,而且他們不是同一個人。敘述學上把占了主要篇幅的層次稱為主敘述層,為其提供敘述者的上一層次就是次敘述層。從理論上講,這種故事中的故事可以無限地講下去。但一般情況下具有論述分層的小說只有二層至三層故事。在出現(xiàn)敘述分層的作品中,各個次故事層敘述的故事對它所處的那個較高層次的敘述故事起著各種不同的作用,這些作用有時各自獨立、有時互相結合,他們之間的不同呈現(xiàn)方式或者次序會讓我們對故事的了解產(chǎn)生完全不同的效果,比如電影敘述文本的可靠性問題。

2003上映的電影《致命ID》是一部懸疑推理殺人犯罪電影。影片講述了一個胖子殺人兇手在最后被判死刑前夕,他的主治精神病醫(yī)生發(fā)現(xiàn)了一本胖子小時候的日記,這印證了醫(yī)生對于胖子殺人是由于自己有精神分裂造成的說法,于是醫(yī)生告知法官要緊急提審胖子,于是故事開始了。我認為在這里出現(xiàn)的胖子和心理醫(yī)生、律師是共處一層面的敘述者,通過他們的兩方的對話講述的是“現(xiàn)實的”世界所發(fā)生的故事。

接下來影片呈現(xiàn)的是10名旅客遇上沙漠風暴,迫不得已住進公路旁一間破舊汽車旅館內(nèi),這里與外界完全隔離。而十個此前相互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被迫聚集在這個搖搖欲墜的破旅館中,等待著越來越深的恐懼降臨:十個人,正在一個接一個被有計劃的謀殺。這十個人所經(jīng)歷的和所存在的世界就是由胖子講述出來的,是“虛幻的”世界,但是這虛幻的世界卻是胖子殺人的根本原因。

當這十個人當中那個善良的人格出現(xiàn)的時候,影片的呈現(xiàn)者來了一次“跳躍”,通過胖子的身體,醫(yī)生和那個善良的人格進行了對話,實現(xiàn)的了敘述當中的跨層,這個跨層要求這個善良人格要他幫助胖子揪出那個邪惡的人格。隨后善良人格和一個邪惡的人格同歸于盡。 留下的是一個女性的人格,但是故事最巧妙的是,在撲朔迷離的呈現(xiàn)中再一次戲弄的了觀眾,因為就在胖子被判去療養(yǎng)院的時候,他身體中唯一的兩個人個還在,一個是那個女性,還有一根就是那個代表他畸形童年的邪惡小孩,這個邪惡的人格開始發(fā)揮作用,在去療養(yǎng)院的途中他又開始了殺戮……

也就是說,在以上的分析之后,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這部電影的敘述層次:

二、敘述者的分析及故事的可靠性

正是因為敘述主體存在分層,我們才能夠感受到故事中的不同層次。整個故事采用了“一種特殊的敘述模式,即所謂的‘戲劇性反諷中,隱指作者和隱指讀者才共同享有某種至關重要的,但敘述者和人物都不知道的信息”,所謂隱指作者就是“從敘述中歸納出來、推斷出來的一個人格,這個人格代表了一系列社會文化形態(tài)、個人心理以及文學觀念的價值,敘述分析的作者就是這些道德的、習俗的、心理的、審美的價值與觀念的集合”。與這個“集合體”先對應的接受者就是隱指讀者。也就是敘述者對全部的敘述具有控制權,無論情節(jié)如何安排,他都必須是提前預知的,然而敘述接受者無法知道被懸疑手法壓下的信息,于是出現(xiàn)了不對稱:

在敘述接受者不現(xiàn)身的作品中,我們只是假定他在這樣的小說中必然處于這樣一個地位?！坝捎跀⑹稣吲c隱指作者距離不遠,這種敘述是可靠的?！痹谡麄€影片中,呈現(xiàn)者利用了剪輯的技術,故意用“時間順序”來講述故事——按照人格分裂者的視角來呈現(xiàn)故事的,這就給故事的可靠性提出了疑問。因為胖子是具有精神疾病的,我們相信他的敘述還是應該相信醫(yī)生敘述的?在剛才論述中已經(jīng)提到,影片中的敘述接受者不是現(xiàn)身的,我們不知道它是誰,因為它并沒有作為電影中的人物出現(xiàn),我們也完全無法斷定它就比敘述者胖子“優(yōu)”一點什么,因此這部電影的敘述其實是可靠的,也就是胖子所說的那一切“虛幻的世界”實際上是可靠的,而對于醫(yī)生與律師的敘述卻無法考證其可靠性,因為他們的這一切只是畫面呈現(xiàn)者敘述出來的。

三、影片呈現(xiàn)者呈現(xiàn)故事的技巧——主副情節(jié)交替出現(xiàn)

敘述作品的情節(jié)可以有不止一個因果鏈組成,如果敘述中幾條情節(jié)線索是平行發(fā)展的,而其中一條分量上比較重,那么這一條就是主情節(jié),其他的稱為次情節(jié)。一般而言,次情節(jié)是為主情節(jié)服務的,起一種陪襯作用,所以我覺得在這部電影中主情節(jié)應該是十個人在旅館的經(jīng)歷,次情節(jié)是“現(xiàn)實”的世界中警察、律師、心理醫(yī)生、罪犯等等組成的關系中的“破案”過程。然而在敘述學當中,所謂主副情節(jié),“是從篇幅以上說的,很難說副情節(jié)是否在意義上也是次要的?！?所以我覺得在這部電影中,用主副情節(jié)來界定者兩組情節(jié)比較合適,也就是說,十個人的遭遇是主情節(jié),“現(xiàn)實世界”發(fā)生的一切是副情節(jié)。在電影中主情節(jié)和副情節(jié)交替出現(xiàn),整部影片顯得懸疑重重,增加了故事性,同時也增強了電影的觀賞性,成為了一部成功的驚悚懸疑電影。

參考文獻:

[1]里蒙—凱南《敘事虛構作品》,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89版

[2]韋恩·布斯《小說修辭學》,付禮軍譯,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3]趙毅衡《當說者被說的時候》,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

(作者簡介:龍靜,女,1986年7月生,四川鹽源人,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08級文藝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