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寧
我的一個朋友,叫松,讀書時并不怎么注重自己儀表,每次見他,都是一副落魄公子哥的睡眼惺忪模樣。待畢業(yè)一個月后再見,他竟像是脫殼的蟬,或者蛻變的毛毛蟲,在斑斕的陽光下,有了可以助其飛翔的透明羽翼。他不僅刮掉了邋遢的胡子,重整了蓬亂的頭發(fā),又去量身定做了幾套合體的精致西裝,甚至小到指甲的修飾、耳釘的搭配、領帶的選擇,他都沒有馬虎。這樣包裝之后的效果,很多昔日的好友見到他,都會驚呼:原來你是很有型的一個帥哥耶!
但驚呼過后,丟給松千篇一律的問題,便是他究竟在做什么職業(yè),為何昔日一個懶惰的男生,搖身一變,成了人人想要多看一眼的帥男?有好開玩笑者,指指他筆挺的西裝,道,老弟莫不是要升“官”——升為新郎官了?松每次都回以意味深長的笑,說,既沒升官,也沒發(fā)財,我只不過,是選擇了一項需要注重打掃自家門庭的職業(yè)而已。
松顯然還有些不好意思道出自己的職業(yè),但我們這些八卦的朋友,早已知道松在一家大的化妝品銷售中心做前臺推銷工作;每日面對的,是愛美的女子,而為了提高推銷的幾率,他需要將自己收拾得干凈像樣一些,當然,也不會排除像孩子們所做的那樣,每日早起半個小時,只為了化一個精致的妝容。如此,站在柜臺前上班的時候,他才會有信心讓經過的女孩子相信,他手邊的化妝品與他這個人一樣,是清爽、潔凈、值得信賴且留戀的。
我曾經遠遠地觀望過松,看他在柜臺前,熱情地招攬著清一色的女子顧客。習慣了皮膚細膩如水的女子導購員,看到英俊有型的松站在那里,眼睛果真是舒服受用。哪怕只為了近距離地欣賞一下帥哥,過一把“色女”的癮,眾女子也會情不自禁地走到柜臺前,裝作買東西的樣子,肆無忌憚地看著松陽光迷人的笑容。
而對于占了天時地利的松,這無疑是他施展“人和”的一個基礎,只要你經過,他自有三寸不爛之舌將你說動,買下他的產品。很多的女子,就是因為想要“色”一眼松,反而最終被他俘獲。但這樣的被俘,想必也充滿了甜蜜與溫情,當男孩可以與女孩一樣,成為近距離欣賞的風景,“淑女”們未必不樂意付出一些銀子,換取一些曲徑通幽的樂趣。
而今這個消費時代,很多行業(yè)似乎都需要“型男”們付出。我去美發(fā)沙龍,常常會在進門的那一刻,便為自己選下心儀的美發(fā)師。通常的選擇,是他一定要膚色健康,頭發(fā)有讓人愉悅的光澤,而微笑呢,也最好如脈脈溪流,流進我的心里。我喜歡享受美發(fā)師的手,撫過我的頭發(fā)時觸電似的酥麻的感覺;我喜歡在鏡子里大膽地看他手中的剪子翻飛,而我亂糟糟的頭發(fā),漸漸層次清晰;我也喜歡與他調侃說笑,與風月無關,但那種微妙的快樂,卻如沸騰的水,冒著幸福的泡泡,升騰著熾熱的水汽。
我一個典型的“好色”朋友說,每每去美發(fā)沙龍,或者攝影館,她總會選擇那些長相上品的男孩,為自己服務;攝影或者美發(fā),本就是一種消費,而能在這一過程中,有美男相伴,感覺就像談了一場短暫又浪漫的愛情。進出之間,風情萬種,讓她迷戀。
并不是想刻意地制造一場艷遇,不過是像赴一場晚宴,席間男士風度翩翩,女子嫵媚妖嬈,如若桌上的飯菜也美到如精致的藝術品,那么,奔赴這場晚宴,便當是最完美的旅程。
所以男有型,女好色,方讓這個時代五彩紛呈,有形有色,不由得你不去回頭,看一眼那些花樣男子,如何染綠了這漸漸溫潤起來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