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老記生涯

俄羅斯“光頭黨”采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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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的“光頭黨”現(xiàn)象是一個大麻煩，一大批俄羅斯青少年注定會被毀掉，他們在毀掉自己的同時，也在毀掉俄羅斯的榮譽和進步。

俄羅斯的“光頭黨”名氣非常大，許多在俄羅斯的外國人，特別是一些亞洲人、猶太人，一說到“光頭黨”都不寒而栗。

前不久，還有一位在莫斯科大學留學的中國學生，竟然在學校門口被一群“光頭黨”青年不分青紅皂白捅了二十多刀，差點送了命。現(xiàn)在，聽說許多在莫斯科學習的中國留學生晚上根本就不敢出門，甚至還有攜帶武器才敢出門的實例。

我們這次到俄羅斯采訪，也早早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題目：采訪光頭黨。

年輕的“光頭黨”

這些孩子迷戀街頭暴力，喜歡用拳頭和匕首說話，以此去宣揚那些右翼黨派的政治主張，譬如：反對外國移民、反對跨種族的婚姻、捍衛(wèi)俄羅斯人的就業(yè)權(quán)利等等。他們大多由于各種社會和家庭的原因，偏離了正常生活的軌道，用中國術(shù)語來說，就是“問題少年”。

而那些操縱“問題少年”的政黨或者團體，都是一些以狂熱愛國主義、極端民族主義面目出現(xiàn)的組織，他們本身就具有草根性、暴力性的特點，政治主張很有“為民請命”的欺騙性和煽動性，而操縱青少年“造反”，則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之一。

比如有些極右翼政黨的主張是：俄羅斯是俄羅斯人的俄羅斯；俄羅斯的工作崗位，俄羅斯的金錢，只有俄羅斯人才能擁有；一切外國移民都必須從俄羅斯清除出去！尤其是經(jīng)濟危機的今天，這種主張在俄羅斯很有市場。這些政黨經(jīng)常向俄羅斯青少年宣傳：知道你們的父母為什么失業(yè)，工資為什么會降低嗎？因為外國人搶去了你們父母的飯碗。你們要想過上好日子，就必須勇敢地捍衛(wèi)俄羅斯人的權(quán)利，把他們趕出俄羅斯！

于是，很多來俄羅斯找工作的外國人，特別是相對體格不是很健壯的亞裔移民，便成了這些青少年的出氣筒，遭受皮肉之苦甚至殺身之禍。這正是俄羅斯出現(xiàn)光頭黨的基本原因。

所以，要真實了解俄羅斯“光頭黨”的行為方式，就無法繞過那些極右翼的政黨，因為這些政黨是“光頭黨”的靈魂導師。讓我們驚喜的是，協(xié)助我們采訪的俄羅斯人謝爾蓋先生真就聯(lián)系上了一個著名的極右翼組織—“斯拉夫聯(lián)盟”。

這個政黨據(jù)說在俄羅斯影響較大，成員有幾十萬之多。這個組織的首腦竟答應接受我們的采訪，并同意帶一個“光頭黨”青年一起會見我們。

“光頭黨”的精神導師

采訪是在莫斯科一個居民區(qū)的草坪上進行的，因為“斯拉夫聯(lián)盟”根本沒有自己固定的辦公場所。他們搞街頭政治出身，擅長集會而不習慣坐辦公室。

下午5點多鐘，我們見到了這兩位如約而至的采訪對象：一位是“斯拉夫聯(lián)盟”的領(lǐng)導人基姆什金·德米特里，他的大名和形象常常出現(xiàn)在俄羅斯報紙犯罪版的版面上；另一位身材非常高大、剃了光頭的青年就是傳說中的“光頭黨”成員，他名叫伊萬·鮑里斯維奇·斯米爾諾夫。

解析：A選項,Cu和熱濃硫酸反應生成SO2,錯誤。B選項,H2SO3為弱酸,部分電離,錯誤。C選項,NaHCO3溶液中存在的電離和水解,、H2CO3和微粒數(shù)之和為0.1NA,所以和微粒數(shù)之和小于0.1NA,正確。Fe與水蒸氣反應的方程式為Fe3O4+4H2,0.2molFe參與反應,則生成分子數(shù)為,D項錯誤。

“斯拉夫聯(lián)盟”的領(lǐng)導人基姆什金·德米特里大約四十歲左右，看上去跟普通的俄羅斯男人并無多大區(qū)別，但是他一打開話匣子，還是讓我們有些“發(fā)怵”。

8月24日，俄羅斯防暴警察逮捕舉行同性戀活動的光頭黨成員。

俄羅斯光頭黨成員集體舉起納粹手勢。

俄羅斯光頭黨在街頭舉行大規(guī)模游行。

一上來，他先說，不贊成手下的青年人用武力去襲擊外國人，因為這樣做不僅效果不太明顯，反而會被媒體抓住把柄。不過他又說：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去阻止外國移民，他們還只能用暴力這種不得已的辦法去造成社會事件，以此來影響政府的移民政策。

這位基姆什金先生越說越讓我們覺得恐怖，他說：其它地方的人都不應該來到俄羅斯，不然俄羅斯就會失去自己的文化和人種的純潔，斯拉夫民族會成為少數(shù)民族，甚至消失。

他認為現(xiàn)在俄羅斯政府的移民政策是錯誤的，俄羅斯人必須自己像戰(zhàn)士一樣行動起來，捍衛(wèi)自己的家園，保護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問他怎么行動？他聳聳肩，居然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我用它來保護自己。”他邊說邊拿匕首比劃著，“在路邊的車里，還有兩把自動步槍，我用它們保護自己的家園！”我們在一旁看得身上直冒冷汗。我覺得他們的政治主張和思維方式，距離我們熟悉的世界是如此遙遠。

陪我們一起采訪的還有一位在莫斯科大學留學的中國女孩，她突然面色慘白。我問她怎么回事，她說這個人說得絕對都是真的，他們真的會殺人，因為她的一位同學就是被“光頭黨”殺害的。至今她還記得遇害同學那件被鮮血浸透的衣服。

令人不安的采訪

采訪完“斯拉夫聯(lián)盟”的領(lǐng)導人基姆什金·德米特里，他很主動地要求我們采訪他身邊剃光頭的伊萬·鮑里斯維奇·斯米爾諾夫。這位“光頭黨”青年一開口，更是驚心動魄。

采訪還沒有開始，他就當著我們的面換上了一件印有“斯拉夫聯(lián)盟”的紅色圓領(lǐng)汗衫。在換衣服時，他的腹部露出了一條很長很長的刀疤！他解釋：這條刀疤是跟來自中亞的外國人打架時留下的。接著他又說：“看到我們漂亮的俄羅斯姑娘被外國人摟著，這是絕不能容忍的事情！”

在采訪當中，還發(fā)生了一個插曲：距離我們采訪地點十幾米的一幢居民樓，樓上一扇窗戶突然打開了，一個男人用俄語沖著我們高喊了一聲。翻譯告訴我：這是一句很臟的罵人話，意思是讓“光頭黨”滾開！隔了一會兒，樓上的男人又狠狠地罵了一句。緊接著，“斯拉夫聯(lián)盟”的黨魁基姆什金·德米特里突然一扭脖子，沖著樓上那個男人也大喊了一句。翻譯趕緊告訴我說：他太狠了，他罵了一句更加難聽的臟話。這一來，樓上的男人果然就沒有再出聲。

顯然這個社區(qū)的居民很不歡迎這兩位不速之客，同時對我們采訪“光頭黨”也很不高興，接下來要是發(fā)生沖突，天曉得會是什么后果。于是我們很快結(jié)束了這次令人不安的采訪。

告別時，他們提出邀請，請我們周日去參觀他們的訓練，就是那種射擊、刺殺和格斗訓練。他們還提出了一個要求：“請把你們的節(jié)目復制一份，用光盤寄給我們?！被肥步鹫f，過去有好幾家外國電視臺來采訪他們，都曾答應寄節(jié)目光盤，可到最后都沒有了音訊。我心想，誰敢再沾他們啊，躲都來不及。

離開了這兩個人，我們心里總算踏實了。不過我們也心生奇怪，為什么對外如此強硬的俄羅斯政府卻無法治理給自己臉上抹黑的“光頭黨”現(xiàn)象？后來多次跟俄羅斯朋友們聊起這件事情，才感受到，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問題，復雜的原因在于所有極右翼政黨，包括“光頭黨”，它們的根基都來自于民間的樸素而盲目的愛國意識，以及對社會現(xiàn)實的失望和不滿。這種草根力量、底層力量有時非常強大，俄羅斯政府根本無法也無力出手打擊，只能用冷處理的辦法慢慢去化解。

所以，俄羅斯的“光頭黨”現(xiàn)象是一個大麻煩，一大批俄羅斯青少年注定會被毀掉。而他們在毀掉自己的同時，也在毀掉俄羅斯的進步和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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