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順禮
我已78歲,自命“老來俏”。俏,是我爭來的,練就的,我想,人老了思想不能打蔫,就變著法煥發(fā)青春活力,辦法是爭俏:保持一顆童心,愛好廣泛,情趣多樣,讀書看報,以求活得五光十色。形象端正姿態(tài)儒雅,可提精神增樂趣。清晨,我身著運動裝,面迎朝陽,身披彩霞,活躍在晨練的人群中。挺起胸昂起頭,甩開臂膀抬起腿,邁開步,口中默默道一二一、一二一……快步走,好不瀟灑,好不愉悅。
穿衣戴帽,我不追求時尚,卻隨潮流。那年我脫下軍服就穿上寬松衫;收起大皮襖,就換上羽絨服。夏天穿上格的、條的、色彩鮮艷式樣新穎、耀人眼目的汗衫,不由精神勁兒就來了。人老了,不能往老處著裝,身穿稱心如意的衣裳,是讓人看的,更是自我心態(tài)的表現(xiàn)。多年來我就這么“張狂”。
老伴常指著我的鼻子說:“看你那個樣,都七八十歲的人了,好像什么也沒吃過,什么也沒見過。”是的,我童心不泯,似乎對什么都感興趣,什么都想著摸摸嘗嘗。我常常騎著自行車到郊外的村莊和山溝里轉(zhuǎn)悠。幾年來,我將附近二三十里的村村寨寨轉(zhuǎn)了個遍,欣賞民間古建筑,訪發(fā)家致富的農(nóng)民;春天到田野看麥苗,夏天去賞麥浪,就連那雞刨食、狗打架我都看得入神。那年我曾跑到敦煌莫高窟,回來寫了萬余字的文章,上網(wǎng)招來眾多“博友”。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竟癡迷上河灘里的石頭蛋子,撿回家來粘連組合,涂抹點畫,竟玩出了名堂。河北師大的溫教授稱,“別看這玩意粗獷、簡陋、笨拙,卻富有民間工藝品特色”。一時間弄得我飄飄然。每逢星期三,我肩背書包,哼哼著自己改編的歌曲,“老呀么老兒郎,背上書包上學(xué)堂……”走出家門,走向一個新的群體——河北老年大學(xué)去上課。這里集聚著四五十名文學(xué)愛好者,見面只談寫作,只祝賀某人文章得以發(fā)表,某人征文獲大獎。課堂上,我只是傻聽、專心致志地聽,課間與文友交談,上一次課收獲的快樂足夠享受好幾天。我訂閱兩種報紙、三種雜志,每讀一篇文章都覺得長知識開眼界,愛不釋手。讀了偶有所得所感,拿起筆來抒發(fā)自己的情感,日積月累竟寫了百余篇,二三十萬字,自娛自樂自我陶醉。偶有得以發(fā)表,沾沾自喜不亦樂乎。
是老年大學(xué)的文友引來媒體記者撰文《吳老爺子活得很絢爛》、《吳老先生著書挽留民俗文化》,河北電視臺也走進家門錄制社區(qū)新聞,欣聞贊揚手舞足蹈,好爽!
(責(zé)編:辛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