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對副詞“都”和“也”的情況分別進行了描寫，試圖通過其語義指向找出兩者之間的異同，為對外漢語教學中的虛詞教學提供一些幫助。

關鍵詞:都 也 語義指向 相同 不同

在對外漢語教學中，一般都會碰到“這都不會”和“這也不會”兩種句式，留學生對此可能會有一些疑問:“都”和“也”在哪些情況下可以通用?哪些情況下不可以通用?他們的區(qū)別在哪里?對此，我們將具體分析。

一、“都”和“也”的基本作用

“都”作為范圍副詞，“也”作為連詞時，都用于標示前面詞的范圍。如(“都”和“也”指向的部分統(tǒng)一加下著重號):

(1)人們都說調整工業(yè)結構難度大。

(2)昨天的男女單和女雙的決賽都是在中國選手之間進行的。

(3)大家都給他鼓掌。

(4)愿我們的孩子都快樂。

(5)不過當時大家成績都不高。

(6)進了倉庫的產品，應當都是合格品。

(7)一切有貢獻的勞動者都光彩。

(8)石特大隊也扭轉虧欠，一年節(jié)余一千多元。#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 #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

(9)上海市的技術措施項目也存在著戰(zhàn)線長，項目多的情況。#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

(10)崇文區(qū)光明小學的宋濤同學也有了歡顏。

(11)此話使旁觀者也不禁大笑起來。#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

(12)您也可在郵局寄錢前設法回扣掉。#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8239;

(13)黑暗也引發(fā)出罪惡。

(14)基因武器既可作戰(zhàn)略武器，也可作戰(zhàn)術武器。#8239;#8239;#8239;#8239;

例(1)中的“都”#8239;指向“人們”，所標示的范圍是“所有人”;例(2)中的“都”指向“決賽”，所標示的范圍是“所有決賽(在中國選手之間進行)”;例(3)中的“都”指向“大家”，所標示的范圍是“所有人”;例(4)中的“都”指向“孩子”，所標示的范圍是“每個孩子”;例(5)中的“都”指向“成績”，所標示的范圍是“所有(人的)成績”;例(6)中的“都”指向“產品”，所標示的范圍是“所有(進了倉庫的)產品”;例(7)中的“都”指向“勞動者”，所標示的范圍是“所有(有貢獻的)勞動者”;例(8)中的“也”指向“石特大隊”，所標示的范圍是“石特大隊(這一個隊)”;例(9)中的“也”指向“項目”，所標示的范圍是“(整個)項目”;例(10)中的“也”指向“宋濤同學”，所標示的范圍是“宋濤同學(這位同學)”;例(11)中的“也”指向“旁觀者”，所標示的的范圍是“(所有的)旁觀者”;例(12)中的“也”指向“您”，所標示的的范圍是“您(這個人)”;例(13)中的“也”指向“黑暗”，所標示的的范圍是“黑暗(這種狀態(tài))”;例(14)中的“也”指向“戰(zhàn)術武器”，所標示的的范圍是“戰(zhàn)術武器(這種武器)”。

從以上例句可以看出，“都”作為范圍副詞時，所指向的事物一般是復數(shù)，起著總括它所指向的事物的作用。它所指向的事物有的是句中的復數(shù)成分，如例(1)、(3);有的是表示類概念的光桿名詞，如例(4)、(5)、(6)、(7);有的是在意義上表示復數(shù)的概念名詞，如例(2)。“也”作為范圍副詞時，所指向的事物可以是復數(shù)，如例(11);也可以是單數(shù)，如例(8)、(9)、(10)、(12)、(13)、(14)。但是當“也”所指向的事物是復數(shù)時，這個事物往往被視為一個整體成為分舉的對象，如例(11)。

正如朱德熙先生在《語法講義》里所指出的那樣:“‘也’和‘都’一樣，也是標舉它前面的詞語的范圍的，區(qū)別在于‘都’是總括，‘也’是分舉?！盵1]

二、“都”和“也”作為語氣副詞時的異同

(一)“都”和“也”作為語氣副詞時都可以表示強調

1.“都”作為語氣副詞時，可以對它所標示的詞起到強調作用。如(“都”指向的部分統(tǒng)一加著重號):

(15)兩年不見，你變成大姑娘了，我都快不敢認你了!你考上音樂學院了嗎?

(16)一些人連一些少數(shù)民族的名稱都念錯，這是非常不應該的。

(17)她離婚都離怕了，離傻了，再離，別人會怎么看自己呢?

(18)一點零花錢都不給了，任你怎么討要都莫想讓他開恩，鐵公雞一毛不拔。

(19)無論如何人們都難以相信，印度人民黨聯(lián)合政府上臺不足兩個月，中國就突然對印度構成了需以核武器對付的“嚴重威脅”。

(20)可是就連端盤子、洗碗、打掃衛(wèi)生的活都沒人讓干，找個工作真是太難了。

(21)人家澳大利亞大堡礁連小拇指大的一支珊瑚都不許帶走，我們卻一船一船運出去。

例(15)中的“都”指向偏正短語“不敢”，所強調的是“(變化太大)我都幾乎認不出了”;例(16)中的“都”指向述補短語“念錯”，所強調的是“(連非常簡單的名稱)都不能夠正確念出來;例(17)中的“都”指向述補短語“離怕了”和“離傻了”，所強調的是“離婚的次數(shù)太多，導致她都‘怕了’‘傻了’”;例(18)中的“都”指向偏正短語“不給”，所強調的是“(鐵公雞的行為是)不給了”;例(19)中的“都”指向偏正短語“難以相信”，所強調的是“(人們內心的想法是)不能相信”;例(20)中的“都”指向主謂短語“沒人讓干”，所強調的是“(工作的機會太少，很多工作)沒有空缺”;例(21)中的“都”指向偏正短語“不許”，“都”所強調的是“(任何東西都不被)允許帶走”。

從以上例句可以看出，“都”作為語氣副詞時，所指向的事物一般是行為本身，它起著強調這種行為或者是與行為有關的事物的作用。有的是強調行為本身，這時它所指向的一般都是偏正短語，而且這個偏正短語的結構為“否定副詞+動詞”，如例(15)、(18)、(19)、(21);有的是強調行為的結果，這時它所指向的一般都是述補短語，如例(16)、(17);有的還將行為的發(fā)出者包含在內，不過一般要先將行為的發(fā)出者否定，如例(20)。

2.“也”作為語氣副詞時，可以對它所標示的詞起強調作用。如(“也”指向的部分統(tǒng)一加著重號):

(22)打電話來的是一向沉著冷靜的F先生，可現(xiàn)在的聲調變得是那么的急促，使人怎么也不會相信是他在說話。

(23)它的威力是最強大的神也難以企及的。 #8239;#8239;

(24)以往，我們這些干部就像“督戰(zhàn)隊”，整天拴在車間，督著工人干活，也不頂用。

(25)肩磨破了，腰背傷痛難忍，他也全然不顧。

(26)連睡覺時也在想，一定要睡好，要不容易暈，明天就不能工作了。

(27)就連副社長張占英也在做最后的選擇:一方面，崇文區(qū)工商管理局愿意要她，她可以進機關大樓，捧起“鐵飯碗”;另一方面，留在茶點社，說不定將來政策一變，還得留在家里。

(28)即使是對手以死相要挾，她也毫不動搖。

例(22)中的“也”指向偏正短語“不會相信”，所強調的是“非常不能相信”;例(23)中的“也”指向偏正短語“難以企及”，所強調的是“(威力強大到)難以想象”;例(24)中的“也”指向偏正短語“不頂用”，所強調的是“(我們再怎么監(jiān)督也)不管用”;例(25)中的“也”指向偏正短語“全然不顧”，所強調的是“(所有的傷痛都)全然不顧”;例(26)中的“也”指向連動短語“在想”，所強調的是“思考(睡好覺非常重要)”;例(27)中的“也”指向連動短語“在做”，所強調的是“做出選擇(異常艱難)”;例(28)中的“也”指向偏正短語“毫不動搖”，所強調的是“(她的意志)不可動搖”。

從以上例句可以看出，“也”作為語氣副詞時，所指向的事物一般是行為本身，它起強調這種行為或者是與行為有關的事物的作用。有的是強調行為本身，這時它所指向的一般都是偏正短語，而且這個偏正短語的結構為“否定副詞+動詞”，如例(22)、(23)、(24)、(25)、(28);有的是強調行為結果的重要性，這時它所指向的一般都是連動短語，如例(26)、(27)。

3.“都”和“也”作為語氣副詞表示強調時，它們不一定能夠互換。

如上所述，雖然“都”和“也”都可以作為語氣副詞表示強調，但是在有些情況下它們能夠互換，有些情況下它們卻不能夠互換。例如，除了例(15)、(17)中的“都”不能換成“也”，例(16)、(18)、(19)、(20)、(21)中的“都”都能換成“也”。例(22)、(23)、(24)、(25)、(26)、(27)、(28)中的“也”全部都能換成“都”。

首先，這是因為“都”和“也”在強調行為本身時，它們所指向的一般都是偏正短語，而且這個偏正短語的結構為“否定副詞+動詞”，因此，例(18)、(19)、(21)中的“都”能夠換成“也”，例(22)、(23)、(24)、(25)、(28)中的“也”能夠換成“都”。

其次，“都”在強調行為的結果時，它所指向的一般都是述補短語;“也”在強調行為結果的重要性時，它所指向的一般都是連動短語，因此，這種情況下他們一般不能互換，如例(17)中的“都”就不能換成“也”。但是例(16)中的“都”是在強調行為的結果，它卻能被換成“也”; 例(26)、(27)中的“也”是在強調行為結果的重要性，它卻能被換成“都”。這是因為例(16)中存在著固定短語“連……都”，當“都”被替換成“也”時，“連……也”這個固定短語依然成立，所以例(16)中的“都”能夠被替換成“也”。例(26)、(27)中存在著固定短語“連……也”，當“也”被替換成“都”時，“連……都”這個固定短語依然成立，所以例(26)、(27)中的“也”也能被替換成“都”。同理，例(20)中的“都”能被替換成“也”也就是這個原因。也就是說，當一句話中能同時符合“成分A+都”和“成分B+也”這種固定短語時，“成分A”等于“成分B”，并且“都”和“也”出現(xiàn)在句子中的句法位置一致，那么“都”和“也”在這句話中的互換不受上述條件限制。

例(15)中的“都”之所以不能被替換成“也”，是因為例(15)中的“都”與它所指向的偏正短語的結構關系是“都+副詞+否定副詞+動詞”(結構1)。當“也”指向偏正短語時，它與所指向的偏正短語的結構關系是“也+否定副詞+動詞”(結構2)。當例(15)中的“都”換成“也”時，結構1就變?yōu)椤耙?副詞+否定副詞+動詞”(結構3)。結構3與結構2不完全相等，因此，例(15)中的“都”不能被替換成“也”。

(二)“都”“也”還可作為不表強調的副詞

1.“都”作為時間副詞時，可以表示“已經”。如(“都”指向的部分統(tǒng)一加著重號):

(29)當年頭發(fā)烏黑面色紅潤的小伙子，現(xiàn)在都是面部有皺折、頭發(fā)漸花白的中年人了。

(30)一位縣委領導同志在省的四級干部會議上說:“我們縣70%的農民都蓋新房了?！?/p>

(31)現(xiàn)在閘北區(qū)的重點中學、完全中學(除兩所翻建校舍的以外)都建立了計算機機房，初級中學也都配備了計算機系統(tǒng)。

例(29)中的“都”#8239;指向名詞“小伙子”，可以被替換為“已經”，句子改為“當年頭發(fā)烏黑面色紅潤的小伙子，現(xiàn)在已經是面部有皺折、頭發(fā)漸花白的中年人了”，意義保持不變;例(30)中的“都”表“已經”義時，指向名詞“農民”，可以被替換為“已經”，句子意義保持不變;例(31)中的“都”表“已經”義時，指向名詞“重點中學、完全中學”，可以被替換為“已經”，句子意義保持不變。其中，例(30)、(31)中的“都”同時可作為范圍副詞，標示前面詞的范圍。

2.“也”作為副詞時，可以表示遞進。

(32)不是三年，也不是一年，而是幾個月就獲得歷史上未曾有過的夏糧豐收。

例(31)中的“三年”“一年”“幾個月”構成了一組遞進結構，這組遞進結構中的連接詞分別是“不”“也不”“而”。其中，“而”又兼顧了轉折意義。但“也不”的遞進意義是單一的。

三、結語

綜上所述，本文對副詞“都”和“也”作為范圍副詞、語氣副詞、時間副詞時各自的指向方向、指向對象進行了初步的考察，簡要說明了“都”和“也”的相同之處與不同之處，這不僅使我們對“都”和“也”的認識有了進一步的了解，還使我們在對外漢語教學中對虛詞的教學方法也有了一個更為深入的認識。

注 釋:

[1]朱德熙.語法講義[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年9月第1版，第

196頁。

(周波 重慶 西南大學文學院 4007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