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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29 00:00:00阿魯
詩歌月刊 2009年8期
這一天
這一天，我避開那些繁瑣的事情
躲在一場現(xiàn)實的雨中，看一個打傘的人
在風(fēng)中搖搖晃晃
這一天，我突然害怕一面鏡子
過于理想的固執(zhí):你看，我的臉色
像所有人一樣蒼白而抽象
這一天，我突然害怕
這些親密無間的問候:比如愛人的
一個微笑，比如推開門時
生銹的尖叫聲。這一天，我突然害怕這些
被復(fù)制的生活:我夢見我們
變成了一堆炫目的玻璃
我夢見我們把自己
藏在鐵盒子里，小心翼翼地
避開所有堅硬的事物
月亮
比如一只關(guān)得太久的鳥。
比如一朵從小在室內(nèi)長大的葵花。
比如這無從說起的憤怒。
比如這群圍著一列脫軌的火車互相指責(zé)的紳士。
比如這粒被強制服下的白色藥丸。
比如你指向北方的中指。
比如那爬上窗臺朝下張望的孩童。
比如整天低著頭顱趕路的民工。
比如上緊了發(fā)條的高速公路。
比如這一堆夭折于童年的空心玩具。
比如這只被扔到手術(shù)臺上的空酒瓶。
比如那些專心和自己做愛的異鄉(xiāng)人。
比如這只爬過一攤尿液的夜歸的螞蟻……
——哦，多么危險!那些云朵就要散開
你渾然不覺。月亮躲在我的手掌背后
它陰沉著臉，一點都不生氣。
故鄉(xiāng)
過于理解一個詞語
只會離它越遠(yuǎn)。比如我們
反復(fù)播放同一首曲子，最后聽到的
只有窗外那些
吹得越來越輕柔的風(fēng)
實際上，我們的故鄉(xiāng)
注定比一縷炊煙
更容易消逝:就像一個故事
被爺爺反復(fù)地演說，而我們
只能生活在局外。
即使我們把整個故事都已牢記。
能夠容納我們的
不只是這個抽象的地名。也不只是
這個名詞背后的
那塊土地。穿過幾個城市，或者
幾個季節(jié)的輪換，你能做的
只是面對鏡子
慢慢剃盡嘴角的胡須
兒女們在花叢間
玩得正興起
而你忘了下一個故事
要從哪里講起
做一個幸福的人
不再計較明天的
得與失，借用幾張紙牌，慢慢算計
剩下來的幸福。窗外的小雨
更涼了，從門縫里吹進(jìn)來的風(fēng)
也比往年更冷。
而老婆不過是另一個
迷戀打牌的婦人，晚上偶爾睡在一起。
剛結(jié)婚時種的秋菊
只剩下一瓶盆干硬的泥土
放在發(fā)黑的窗臺上
誰也記不清楚到底開過幾次花
村子里的狗越來越孤獨。調(diào)皮的小孩
也越來越孤獨。小雞也被圈在籠子里
餓了會有人喂食，長大了再送出去
換些錢花。
幸福的人，往往離鄉(xiāng)背井
入冬以后，整夜整夜地往肚子里灌酒精，
努力忘記農(nóng)事，忘記幾只小狗在電話里的尖叫
然后對著租來的窗戶望月
一直望到月落西山
再爬不起來
這一天
這一天，我避開那些繁瑣的事情
躲在一場現(xiàn)實的雨中，看一個打傘的人
在風(fēng)中搖搖晃晃
這一天，我突然害怕一面鏡子
過于理想的固執(zhí):你看，我的臉色
像所有人一樣蒼白而抽象
這一天，我突然害怕
這些親密無間的問候:比如愛人的
一個微笑，比如推開門時
生銹的尖叫聲。這一天，我突然害怕這些
被復(fù)制的生活:我夢見我們
變成了一堆炫目的玻璃
我夢見我們把自己
藏在鐵盒子里，小心翼翼地
避開所有堅硬的事物
月亮
比如一只關(guān)得太久的鳥。
比如一朵從小在室內(nèi)長大的葵花。
比如這無從說起的憤怒。
比如這群圍著一列脫軌的火車互相指責(zé)的紳士。
比如這粒被強制服下的白色藥丸。
比如你指向北方的中指。
比如那爬上窗臺朝下張望的孩童。
比如整天低著頭顱趕路的民工。
比如上緊了發(fā)條的高速公路。
比如這一堆夭折于童年的空心玩具。
比如這只被扔到手術(shù)臺上的空酒瓶。
比如那些專心和自己做愛的異鄉(xiāng)人。
比如這只爬過一攤尿液的夜歸的螞蟻……
——哦，多么危險!那些云朵就要散開
你渾然不覺。月亮躲在我的手掌背后
它陰沉著臉，一點都不生氣。
故鄉(xiāng)
過于理解一個詞語
只會離它越遠(yuǎn)。比如我們
反復(fù)播放同一首曲子，最后聽到的
只有窗外那些
吹得越來越輕柔的風(fēng)
實際上，我們的故鄉(xiāng)
注定比一縷炊煙
更容易消逝:就像一個故事
被爺爺反復(fù)地演說，而我們
只能生活在局外。
即使我們把整個故事都已牢記。
能夠容納我們的
不只是這個抽象的地名。也不只是
這個名詞背后的
那塊土地。穿過幾個城市，或者
幾個季節(jié)的輪換，你能做的
只是面對鏡子
慢慢剃盡嘴角的胡須
兒女們在花叢間
玩得正興起
而你忘了下一個故事
要從哪里講起
做一個幸福的人
不再計較明天的
得與失，借用幾張紙牌，慢慢算計
剩下來的幸福。窗外的小雨
更涼了，從門縫里吹進(jìn)來的風(fēng)
也比往年更冷。
而老婆不過是另一個
迷戀打牌的婦人，晚上偶爾睡在一起。
剛結(jié)婚時種的秋菊
只剩下一瓶盆干硬的泥土
放在發(fā)黑的窗臺上
誰也記不清楚到底開過幾次花
村子里的狗越來越孤獨。調(diào)皮的小孩
也越來越孤獨。小雞也被圈在籠子里
餓了會有人喂食，長大了再送出去
換些錢花。
幸福的人，往往離鄉(xiāng)背井
入冬以后，整夜整夜地往肚子里灌酒精，
努力忘記農(nóng)事，忘記幾只小狗在電話里的尖叫
然后對著租來的窗戶望月
一直望到月落西山
再爬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