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 竹
在云南,有一位姓許的師傅,看石頭比一般人都高明,算是一個奇人。買石的人都委托許師傅幫著去看玉,開出的價錢很高,但許師傅要的卻很少。
許師傅一家是祖?zhèn)骺从竦?,費用卻比別人要的都低,就是一塊上千萬元的石頭,許家也頂多只收5000塊錢的看石費。當然,如果給人家看走了眼,也頂多賠5000塊。但許師傅十有八九不會走眼,只是輕易不會出山。因此,也就更顯得金貴。到我國云南、緬甸一帶去買石的人,大多會千方百計找到許師傅,請他出山幫忙。
一來二去,人們發(fā)現,許師傅的確有看玉的秘訣,玉藏在石頭里,現在科學儀器都無法判斷出石頭里面到底有多少玉,許師傅卻能憑著肉眼看個八九不離十,這功夫相當了得。于是,多少人更想花錢買下許師傅的家傳秘訣。但許師傅就是不賣,并告訴人家,這個得真正開了悟,才好學。
幾年前,幾個漢子動了邪念,將許師傅綁了,不要金銀財寶,好吃好喝伺候著,只要許師傅說出看石的秘訣,就放許師傅一條生路。
許師傅道:我家秘訣傳了三代,其實只傳了一個心態(tài),看玉的經驗,這世上許多人都有,都在書上寫著呢,你們到書店里翻翻,就是那些東西,比我講得還細,我也就只有那些方法。只是我們許家為人看玉,從不貪心,手續(xù)費收得最低,如此的心態(tài)才能使心平靜,心平靜了,才能不影響眼力。我家看石之所以準,再無別的秘訣,只是憑著不貪的心念。而多數人卻做不到,見到一塊玉,心就怦怦跳,馬上就起了貪念,怎么還能看好玉。一個貪字,便毀了一切,心先散亂了,散亂了的心,自然就易被迷惑,一顆已經被迷惑了的心,還怎么能看透本來就看不清楚的石頭?要學看玉的秘訣,你們先把貪念去了,把這個功夫練好,心里自然就有了準頭。
漢子們聽了全都愣住。
許師傅說,不貪的心態(tài),你們有嗎?要想得到這個秘訣,你們從現在起就得去修煉,十年八年以后,說不定會有效果。我是修煉了十幾年,才敢出去給人家看玉。
漢子們無言以對,他們要不是貪念太重,怎么會綁了許師傅,許師傅如此的心境,豈是他們學得了的?
看玉,多少年來,除了那些人人都可以掌握的技術,其實就是一個心態(tài)了。其實世上凡是用心去衡量、去甄別、去判定的東西,都屬于一種心上的“技巧”。
用心上的“技巧”去做事,就必須要有一顆平靜、純凈、不散亂的心,失去這個,便失去了根本,再大的學問都沒有用。心上的“技巧”要首先去了心上的雜質才能獲得,這個談何容易!
漢子們無奈,最后只得放了許師傅。
什么都不曾耽誤
清心
蕊蕊從生下來就是一個笨女孩。知道她的人都說,見過笨的,沒見過像她這樣笨的。
蕊蕊到了兩歲,還不能站立,到了3歲,她都不能說話。到了10歲,她才上學。由于個子比同學高許多,她一直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但是,她非常用功,每天早晨5時起來背書,晚上一直復習功課到深夜。即便如此,考試時,她的排名仍是倒數。由于拖了班級的后腿,她經常遭受同學的白眼,還被老師罰站。
孩子的考試成績低于90分,家長們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蕊蕊的父母從不批評她或者打罵她。在她一臉沮喪的時候,父母說:“別著急,慢慢來?!?/p>
以蕊蕊的成績,自然無法考上高中。那個暑假,剛剛下崗的父親,四處湊錢,找人幫忙為她搞到一個調劑生的指標。
深夜,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她聽到父親壓低聲音說:“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借遍了,還差5000元。”母親嘆口氣,說:“把咱倆的摩托車賣了吧。”蕊蕊爬起來,趴在門縫處,看到昏黃的燈光下,父親的眉頭皺成一個深如溝壑的“川”字,只聽他悶悶地說:“先把我的車賣了,你的腿不好,你那輛先留著。”
母親堅持說:“還是把我那輛賣了吧,蕊蕊讀書要緊?,F在汽油這么貴,有車我也不舍得用啊?!?/p>
這時,蕊蕊情不自禁地哭起來。
父母聽到哭聲,推門進來。母親關心地說:“蕊,身體不舒服嗎?”
她索性大聲哭起來……
父親遞來一塊毛巾。她抬起迷茫的眼睛,說:“爸,我這么笨。我的堅持、你和媽的期待,最終會不會成為泡影呢?”
父親摸摸蕊蕊的頭,若有所思地說:“聽說在非洲的戈壁灘上,有一種叫荒漠依米的小花。在許多游人眼里,它只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在某個清晨,它會突然綻放出光彩奪目的花朵。孩子,你知道,它開一次花需要多長時間嗎?”
蕊蕊迷茫地搖頭,目光里滿含期待。
“依米的花期只有兩天,然后,它就會隨著母株一起枯萎。為了等待這一天,它需要付出一生的時間。女兒,任何守望都有一定的距離,抵達需要足夠的毅力和耐心?!?/p>
父親的話,似暗夜的火把,瞬間照亮蕊蕊前進的方向。她暗自發(fā)誓,一定要像依米花那樣,為生命的盛開奮斗一生。
父母還是把車賣了,蕊蕊如愿以償地上了重點高中。她近乎拼命地學習,課本都被她翻爛了。
第一年高考,她只考了300多分,連??品謹稻€都不夠。然后補習,再考,仍是300多分,于是,再補習……
年齡一天天大了,她比班里的同學年長6歲多,我們都勸她,別再補了,人生的路有許多條,犯不著吊死在上大學這棵樹上。她微笑著說:“我一定要考上重點大學。”
也有人勸她父母,說:“孩子瘋了,你們跟著瘋嗎?她都24歲的人了,就是考上大學,等到畢業(yè),也快30歲,不如做一份臨時工,找個合適的人,嫁了吧?!?/p>
她的父親憨憨地說:“孩子愿意學,我們就讓她補吧。”
在26歲那年,蕊蕊終于考上一所航空學院。4年后,她應聘到首都航空公司工作。31歲時,她在北京成家,丈夫是一家醫(yī)院的外科醫(yī)生。如今,33歲的她,生下一對健康、可愛的雙胞胎兒子。
大家看到,一路下來,她什么都不曾耽誤。
有人問她父親:“你女兒的經歷真是奇跡。你怎么知道她一定能考上大學呢?”
她的父親淡淡地說:“我一直認為,生命是一朵不知何時盛開的花。對女兒,其實,我并沒刻意地做什么,我只是用耐心去培養(yǎng)她,用愛去灌溉她。我始終堅信,只要不放棄,總有一天,她會把自己開成最芬芳的那一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