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痕
一位書法大師的誕生,讓中國書法煥發(fā)出勃勃生機。大師姓王名之,他開創(chuàng)的“顫體”,風(fēng)格詭異卻又形神兼?zhèn)洌蚱屏怂囆g(shù)的局限,無論外行俗眾還是行家里手,只要盯著他的書法作品看上三秒,都會忍不住淚流滿面。顫體的出現(xiàn)將中國書法地位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境界,引得前往拜師的人絡(luò)繹不絕。但令人遺憾的是,大師性情孤僻,獨居深山,從不收徒。二十年來,一年只寫一幅,每幅四字,從不破例。由于顫體書法強大的藝術(shù)感染力,每年總會吸引幾個意志堅定的拜師者,他們使出各種手段表明自己拜師的誠意,依然不能打動大師。有人甚至從早跪到晚直至?xí)灥梗K不能如愿。失敗的事例一個接一個,如此數(shù)年,拜師者日漸稀少,就在人們以為大師終生不會收徒的時候,卻傳出一條爆炸性的消息,大師收徒了,而且一次收了五個。更讓人驚訝的是,這五人并不是誠心去拜師學(xué)藝的,而是一個迷路的大學(xué)生探險隊。他們遇上了暴雪,暈死在大師的院門口,被大師救醒并收為門徒。
得知這一消息后,人們在驚訝之余,依然為此事歡欣不已,因為顫體書法后繼有人,人們將有幸欣賞到更多的書法精品。大師在收了五位徒弟后,拒絕了所有的拜師者,并嚴(yán)禁外界打擾,宣稱將閉門授徒。三年很快過去了,五年也很快過去了,除了大師堅持一年一幅書法作品外,并不見他的門徒有一幅作品外傳,人們?yōu)榇俗h論紛紛,猜測版本數(shù)以萬計。
在人們不間斷的議論猜測中,某個數(shù)九寒天突然傳出一條消息,大師被捕了,罪名是故意殺人。舉國震驚。大師成了殺人兇手,人們怎么也不會相信,但證據(jù)確鑿,人們不得不信。大師確實殺死了他的五個徒弟,并在殺死最后一名徒弟后,去自首了。
大師的殺人方法其實很簡單,在寒冬里,他命令徒弟們僅穿一條短褲,直到他們在五年間相繼凍死。但為了傳承偉大的顫體書法,給全國人民一個交待,活著的徒弟們嚴(yán)格保守著同門慘死的秘密,直到最后一個徒弟離世。大師忍受不住心靈沖擊,終于崩潰了
大師的顫體書法注定了這個悲劇的產(chǎn)生。原來大師未成大師之前,是一個乞丐,在一個寒冷的冬天,他僅穿一條單薄的短褲,暈死在雪地里。但他憑借著頑強的求生意志支撐到天亮并得到救助,醒來后靈光大閃,開創(chuàng)顫體書法,他由一個年輕的乞丐一躍而成為一名書法大師。顫體書法的核心在一個顫字,但人只有在極寒冷的時候,才會不住地顫抖,也只有在此時,他的本能才能使書法顫出神韻,并蘊藏巨大的藝術(shù)感染力。這次遭遇還使他獲得了非凡的抗凍力,使得他每次在寒冬里都能暈而不死,并在天亮后自行醒轉(zhuǎn)即興創(chuàng)作出一幅書法精品。由于這種書法必須在數(shù)九寒冬且對身體傷害極大,所以他每年只能寫出一幅字。
他之所以不愿收徒,是因為他深知此事極難完成,非一般人可忍。而他之所以犯罪,是因為他自認(rèn)為顫體藝術(shù)命不該絕,所以老天送來五名弟子。只是他沒想到,這五人竟無一人能達(dá)到此種境界,皆命喪于這種煉獄之法,成為顫體書法藝術(shù)的真正獻(xiàn)身者。
大師離世后,顫體書法從此絕跡,不過,看到顫體真跡的人,仍會忍不住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