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銅
摘 要:《紅樓夢》的幻夢世界是中國傳統(tǒng)神話的復刻,具有顯著的中華文明的深層意蘊,建構(gòu)了一個神話傾向的政治寓言。神話原型就可以視作是《紅樓夢》的能指,文學審美意蘊中的政治倫理指向是所指。 “釵黛一體” 是迫于政治現(xiàn)實而采取神話作為隱筆的的政治寓言,辯證著出世和入世的思想觀念,表達著擺脫常規(guī)戒律約束的意愿,顯示出以個體之愛呼喚集體之德的努力。
關(guān)鍵詞:《紅樓夢》 神話原型 政治寓言 釵黛一體 顯隱 水德
《紅樓》緣夢而生,解讀頗費思量。歷代學術(shù)索隱莫衷一是,作者亦云:“誰解其中味?”《紅樓夢》開篇即以女媧煉石補天啟志全書,間有賈寶玉神游太虛幻境,晴雯轉(zhuǎn)世芙蓉之神等富有神幻色彩的故事穿插,使全書彌漫著一種啟示錄的意味。作為一部華語世界具有巨大影響的古典名著,從《紅樓夢》的字里行間,從作者的構(gòu)思可以看出,中國傳統(tǒng)神話的思想性和價值觀作為它的深邃精神攢動其間。它提供給我們一種解讀角度,是我們知悉研判其神話原型中的所寓真意的影本。書中所述人物故事的神話原型可以視為《紅樓夢》的能指,審美意蘊中體現(xiàn)的政治倫理指向是所指。毛澤東曾說,這是一部頂好的歷史小說。[1]
釵黛一體是為兼美。脂硯齋明筆直書:“釵玉名雖兩個,人卻一身?!痹谫Z寶玉神游太虛時,見到“早有一位女子在內(nèi),其鮮艷嫵媚,有似乎寶釵,風流裊娜,則又如黛玉。(甲側(cè):難得雙兼,妙極?。┐伺槊婷?,(甲側(cè):妙!蓋指薛林而言也)字可卿者,許配于汝。”秦可卿顯然是釵黛合體的象征體。秦可卿的命運也可昭示釵黛的命運。秦可卿早之于全書第十三回,依據(jù)上文所述聯(lián)系可以推理出,則為釵黛的真實死狀。林黛玉“莫怨東風當自嗟”而終究是“玉帶林中掛”;薛寶釵的命運也是一樣悲慘,就是所謂“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天”,不幸落得“金釵雪里埋”的結(jié)局。通過“釵黛一體”和秦可卿“兼美”的設(shè)置可以得知,《紅樓夢》在構(gòu)筑全書的過程中,是以隱藏在書中的未來必然的釵黛命運證實現(xiàn)在秦可卿的命運,以過去秦可卿的命運預示現(xiàn)在釵黛的未來必然,體現(xiàn)出過去、現(xiàn)在、未來三者的同一性,這不是時間的交織,而是時間同一的混沌體。同理,賈家和甄家(曹家)并存的發(fā)展著,也可以看作空間上的同一。這樣渾然一體的時空宇宙觀,將天道與人倫溝通,人倫不脫離時空,同時又變動不居,時空不是獨立于生命外的時空,時空是和生命相通的,這正是古代“天人合一”的認知范疇。上述的這種天道與人倫的溝通,使得《紅樓夢》充滿一種啟世的思想光輝。它反映了個體生命預圖介入并且解釋歷史的發(fā)展規(guī)律的努力,尋找浮現(xiàn)在社會的顯在表征后面的隱括意義,這是一種社會關(guān)懷。這種社會關(guān)懷在書中體現(xiàn)為認真地反復地辯證著出世和入世的思想觀念,表達著擺脫常規(guī)戒律約束的意愿。
《紅樓夢》中關(guān)于這個理想的描述是隱蔽的,試圖通過神話的引入來實現(xiàn)它的意圖。中國傳統(tǒng)神話和中國古典文學具有水乳交融的結(jié)合性。《文心雕龍-原道》篇言:“人文之元,肇自太極,幽贊神明,易象惟先”,指出了文學發(fā)生的神話淵源。《紅樓夢》成書艱困,創(chuàng)作過程總是在真實的政治環(huán)境里充滿了無助感,這就不免要借助神話作為譬喻。誠如《文心雕龍·諧隱》篇言:“遁辭以隱意,譎譬以指事?!睍蓄H多遮遮掩掩的伏筆,以隱約的語言暗示文外之意,隱秘謹慎而不顯露,在顯與隱的懸崖邊舞蹈,藏無盡變換于既成中。釵黛一體即為書中所寓真意而做的最大隱筆。《紅樓夢》中出現(xiàn)的神話人物故事的原型,是曲折地實現(xiàn)作者意圖的重要媒介。王逸《楚辭章句》有云:“善鳥香草,以配忠貞;惡禽臭物,以比讒佞;靈修美人,以媲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賢臣;虬龍鸞鳳,以托君子;飄風云霓,以為小人。其詞溫而雅,其義皎而明。”《紅樓夢》所描繪的客觀對象,都是寓含一定人格精神和道德屬性的形象載體,其中的比興意義的指向還在于政治倫理的屬性。書中第一回所述的女媧補天的神話說明她具有俯瞰眾生全知全能的地位,隱隱道出她是亙古至今社會秩序和法則的建立者。賈寶玉是女媧補天廢棄不用的頑石,意指他是為這個社會秩序和法則所不容的叛逆者,所以《西江月》稱其為“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倍O黛一體的有意為之使林黛玉和薛寶釵各自代表的神話原型的互相對比產(chǎn)生的意義形成了一個寓言,一個關(guān)于救贖的神話,傳達出作者寄望個性噴薄的生命力來對抗壓抑的現(xiàn)實秩序的意念。作為對比一極的薛寶釵,其《燈謎》詩云:“朝罷誰攜兩袖煙,琴邊衾里總無緣。曉籌不用雞人報,五夜無煩侍女添。焦首朝朝還暮暮,煎心日日復年年。光陰荏苒須當惜,風雨陰晴任變遷。”這樣的幽戚壓抑與李商隱詩:“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的感慨如出一轍,抒發(fā)的都是被誘惑被拋棄后的空虛悔恨。在《山海經(jīng)校注》里,常羲(后演化成嫦娥)、羲和、西王母、女媧等,都是月神的不同形象[2],那么薛寶釵的神話原型就暗合了代表嚴苛的現(xiàn)實秩序的女媧和作繭自縛的嫦娥。在二十八回寫到賈寶玉眼中的寶釵容貌,是“只見臉若銀盆,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比林黛玉另具一種嫵媚風流?!边@是與寫仙謫一樣虛寫林黛玉截然不同的實寫。這樣實寫女性外貌的詞藻在古典艷情小說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如《金瓶梅》中從月娘的眼睛中看到潘金蓮的容貌:“這女人生的二十五歲,極為標致,眉似初春柳葉,常含著雨恨云愁,臉如三月桃花,暗帶著風情月意,纖腰裊娜,拘束的燕懶鶯慵;檀口輕盈,勾引得蜂狂蝶亂?!边@樣的實寫通常用來描繪庸俗的看似有聲有色實則令人魘魘思睡的世俗女性人物。在這里用以描寫薛寶釵的容貌,顯然是對這種典型人物所代表的世俗世界的貶斥。與此類似的還有林黛玉初見賈氏三春的外貌描寫:“甲側(cè):《洛神賦》中云“肩若削成”是也。”文字是以曹植《洛神賦》的女神形象作為模版的實寫。洛神就是宓妃,宓妃原是伏羲氏的女兒,《楚辭·天問》言其與后羿的風流韻事,洛神是情欲的化身。[3]通過洛神這個情欲女性人物的出現(xiàn)所指明的人神有別的距離感暗示出作者和物欲橫流的凡俗生活的隔膜,只有進入他傾心向往的真正自由的理想國度,那里的濯濯青蓮般的超凡脫俗境界才是他的精神歸宿。
與代表著世俗秩序的薛寶釵的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林黛玉,同樣通過神話的引入來作譬喻。在《紅樓夢》七十八回,賈政命題考試,賈寶玉、賈蘭、賈環(huán)作《姽婳詞》,詩中大力贊揚的就是一個具有神話色彩的女性英雄。賈蘭的七絕寫道:“姽婳將軍林四娘,玉為肌骨鐵為腸,捐軀自報恒王后,此日青州土亦香?!辟Z寶玉詩云:“丁香結(jié)子芙蓉絳,不系明珠系寶刀……何事文武立朝綱,不及閨中林四娘!我為四娘長太息,歌成馀意尚徬徨。”林四娘是林云銘《林四娘記》中的鬼仙。她原本是秦淮歌妓,后又成了衡王朱常庶的寵妃,平生只參加過一次戰(zhàn)爭卻因此而被人們稱為“姽婳將軍”。在文武百官準備獻城乞降之時,她倡言:“出兵救主,以報夙恩!”并在那次艱難的戰(zhàn)爭中香消玉殞。[3]在本回尾處總評道:“《姽婳詞》一段,與前后文似斷似連,如羅浮二山,煙雨為連合,時有精氣來往?!边@說明《姽婳詞》不是無從著力的閑筆,它是有著重大意義的聯(lián)絡(luò)之筆。緊接著在同一回書里,賈寶玉就撰寫了悲金悼玉的《芙蓉女兒誄》?!盾饺嘏畠赫C》是獻給晴雯的祭詞?!靶谋忍旄?,身為下賤”的丫鬟因其忠貞多情,遭人妒怨,反受其罪,轉(zhuǎn)世為瑤池芙蓉花神。自中國神話向仙話的嬗變過程中,轉(zhuǎn)世為水神花神已經(jīng)被利用為表達肉體凡胎消亡后得以延續(xù)存在的象征。屈原成為水仙就是一個著名的神話,晉《拾遺記》卷十云:“屈原以忠見斥,隱于沅湘……被王逼逐,乃赴清冷之水。楚之思慕,謂之水仙,立祠?!辈苎┣劢梃b屈原成仙的神話傳說成其“晴雯之死”,以忠貞之屈原的成仙來類比晴雯的雖死猶生。此篇誄文,第七十九回庚辰本雙行夾批道:“一篇誄文總因此二句而有,又當知雖誄晴雯而又實誄黛玉也。奇幻至此!若云必因晴雯誄,則呆之至矣?!憋@然在《紅樓夢》這樣嚴格的語境里,此處出現(xiàn)的“林四娘”和“芙蓉女兒”等意象無疑暗示了是在寫林黛玉。芙蓉女兒的抱憾離世實際是在寫林黛玉被隱沒的真正死因。如同襲人是寶釵之副一樣,晴雯為黛玉之副,祭晴雯薄命實祭黛玉仙逝。既然寫過“勇晴雯病補雀金裘”,那么林黛玉在書中隱去的必然也是和林四娘一樣高貴勇敢的犧牲。她可能是象林四娘一樣為了某種救贖作了自我犧牲。為救贖而勇敢犧牲,那么林黛玉的神話原型和大勇之精衛(wèi)暗合?!渡胶=?jīng)·北山經(jīng)》說:“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東海,溺而不返,故為精衛(wèi)。常銜西山之木石,以堙于東海?!睍x代詩人陶淵明對其勇敢犧牲曾在《讀山海經(jīng)》中贊道:“精衛(wèi)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卑褏^(qū)區(qū)精衛(wèi)小鳥與頂天立地的巨人刑天相提并論,一種悲壯之美,千百年來震撼人心。第一回里提到林黛玉創(chuàng)生得益于神瑛侍者殷灌滋潤之水,所以自封為“瀟湘妃子”,林黛玉又被賈寶玉稱贊為 “女兒是水做的骨肉”,可見林黛玉與水這一意象的密切聯(lián)系,她正象水一樣,其形雖柔弱,其性卻是神邃,包容萬物,堅忍不拔。作者在此寄寓的正是“比德”這種自然審美觀的高尚內(nèi)涵。林黛玉這樣的真人作出的犧牲之所以高貴是因為她們具有曹雪芹崇尚的“水德”的緣故?!兜赖陆?jīng)》所言“水有七德”:“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绷主煊竦摹对峄ㄒ鳌分小百|(zhì)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的詠嘆,抒發(fā)得正是現(xiàn)實中“水德”凋零的悲嘆。這里吟詠的“潔”、“污”觀念愛憎情感之強烈,使人很難與從生到死始終還算活在外祖母的慈愛保護中的黛玉身世聯(lián)系在一起。這樣沉重的感嘆即使從寄人籬下的處境體會也未免小題大做了,婚姻的不幸,也應該不至于嚴重到有礙品質(zhì)節(jié)操。這里的“潔”、“污”觀念是宦海沉浮的男性經(jīng)常在詩文中用來自省的。以林黛玉為代表的女性群體在這里只是具有“水德”之“潔”的象征體,象征著作者渴慕的理想國度,它純潔,干凈,明朗,富有激情。而以賈寶玉為主的男性群體是這個無德之“污”的象征體,它是現(xiàn)實社會的寫照,是一個道德積貧積弱的日漸令人失望的現(xiàn)實。林黛玉不喜歡李商隱幽怨的詩風,正說明那個潔凈的理想天國只存有幸福氣氛,而賈寶玉在大觀園所有才氣橫溢的聯(lián)詩中的平庸乏力,說明他還不屬于那個其樂融融的理想天國,這是對生機枯竭的現(xiàn)實世界的激烈否定。而只有林黛玉這樣的真人才具備和“水德”一致的美德:對于嚴峻的生存環(huán)境,她柔弱精細,卻能隨勢曲直,寄人籬下猶能以柔克剛;對于殘酷的權(quán)利爭奪,她有洞若觀火、不予爭鋒的胸懷;對于艱難坎坷的愛情,她果于赴難,萬折必東,具有不屈不撓的精神;對于心心相印的愛人,她有承載痛苦,無私奉獻的美德。林黛玉所擁有和能象精衛(wèi)一樣勇敢犧牲的只有愛情。弗萊說:“兩種神話概念使社會神話分化為兩極,這就是社會契約的概念和烏托邦或理想國的概念。”林黛玉是以愛情作為表象武器去展現(xiàn)自己高貴自由的烏托邦式的精神世界的。第十八回庚辰本雙行夾批:“《牡丹亭》中伏黛玉死。所點之戲劇伏四事,乃通部書之大過節(jié)、大關(guān)鍵。”杜麗娘是古典文學里繼崔鶯鶯之后出現(xiàn)的最動人的婦女形象之一。通過杜麗娘,喊出了要求個性解放、愛情自由、婚姻自主的呼聲,暴露了封建禮教對人們幸福生活和美好理想的摧殘。林黛玉和寶玉的愛情不是為了維護家庭,維持子孫的關(guān)系,而是建立在那種物質(zhì)性的關(guān)系不能進入的地方,是富于個性解放色彩的愛情,是如《牡丹亭》穿越時空的生死之戀。她和寶玉之間從未直言過“我愛你”,如同《葉隱聞書》所說:“戀是比愛更加重要的東西,戀之覺悟,終極是忍戀。而忍至死,思致死,至死亦不出口,則是忍戀的最高境界?!睈垡粋€人,一生不表白且從一而終,這大概是最崇高最永恒的愛了。“忍戀”之所以高貴,就是因為它是精神自由的,不以死亡為終點的,必然以犧牲為結(jié)果的。正如湯顯祖在《牡丹亭題詞》中所言:“如杜麗娘者,乃可謂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薄都t樓夢》寫林黛玉這樣的女性無陰柔之氣,能寫出痛徹心脾的悲劇的壯美,證明這不是單純的才子佳人世情小說,它是一個精心構(gòu)筑的以女喻男的寓言,是關(guān)于出世入世的思辨。
希臘神話的女神體現(xiàn)出一種美女禍水的傾向。人類由于抵擋不住潘多拉的美色而違背普羅米修斯的告誡接納了她,于是潘多拉打開她帶來的盒子,向人間釋放出各式各樣的疾病、災難和罪惡,惟獨將希望關(guān)在里面。斯巴達的王后海倫是引起特洛伊戰(zhàn)爭的罪人。而中國古代的女性神話人物一部分是象征著悲天憫人的人類關(guān)懷,是一個政治清明的圖騰,以超我的面目出現(xiàn),抑制個人情欲,顯出泛政治化傾向,如女媧;或者象征著多情,薄命,私欲,如洛神,嫦娥,妲己;另一部分就是象征著英勇,堅韌,殞身不恤的節(jié)操,如精衛(wèi),娥皇女英。弗萊說:“關(guān)懷神話組成社會的保守因素,而自由神話則組成社會的自由因素,堅持它的人只能組成一個批評性的、常常是一個受過教育的少數(shù)的群體……它同那個社會是共生的關(guān)系,盡管在矛盾深刻的時期這種關(guān)系有時被認為只是寄生的關(guān)系?!比褰痰坌g(shù)利用女媧教化世人感恩服從權(quán)威,利用妲己亂國的教訓以資政治,利用嫦娥警告世俗滅絕情欲,進行自我勸誡,利用湘妃歌頌節(jié)操。在儒教回避愛情主題的倫理風格和“不語怪力亂神”的哲學表態(tài)面前,黛玉之愛堪比精衛(wèi)、林四娘的自由堅韌和高尚無私,這是對女神無愛的顛覆,可以看作是自由神話色彩的新人對失德的政教倫理現(xiàn)實的反抗,是用個體之愛去呼喚集體之德回歸的努力,但是最終這種微弱的抵抗和努力還是要被現(xiàn)實無情的吞噬掉。
《紅樓夢》中神話故事和神話人物原型的不遺余力的描述,無不顯示出作者對當時政治現(xiàn)實意有指向的態(tài)度。
注釋:
[1]1961年12月20日,毛澤東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和大區(qū)第一書記會議上談話。
[2]林四娘事見《聊齋志異》卷五《林四娘》,王漁洋《池北偶談》、林西仲《林四娘記》以及陳維松《婦人集》。
[3]《天問》言洛神與后羿的風流韻事,“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嬪?”
參考文獻:
[1]黃霖.文心雕龍匯評[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2][宋]洪興祖.楚辭補注[M].中華書局,1983.
[3]劉學鍇.匯評本李商隱詩[M].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2.
[4]陳詔,黃霖注釋.金瓶梅詞話重校本[M].香港:夢梅館出版,1996.
[5][晉]王嘉撰.拾遺記[M].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9.
[6]馬昌儀.古本山海經(jīng)圖說[M].山東畫報出版社,2001.
[7]逯欽立校注.陶淵明集[M].中華書局,1979.
[8]高亨.老子注譯[M].河南人民出版社,1980.
[9][加]弗萊.批評之路[M].王逢振,秦明利譯.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
[10][日]山本常朝.葉隱聞書[M].李冬君譯.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
[11][明]湯顯祖.牡丹亭[M].徐朔方,楊笑梅校注.人民文學出版社,1963.
(郭銅 重慶師范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 400047)
現(xiàn)代語文(學術(shù)綜合) 2009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