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長貴

“老革命遇到新問題”這句話在“文革”初期流傳很廣，使用率很高。這句話鮮明?形象?深刻地反映了當時廣大干部，包括高級干部?中級干部和基層干部，對“文化大革命”很不理解?很不得力?茫然無措的狀況。這是一句很有時代意義的話。

然而，這句話是誰說的?仿佛迄今還沒有明確的回答和普遍的共識。

有的文章說:“大家都知道‘老革命遇到新問題是劉少奇說的話?！焙芏辔恼?很多書都這樣說，很多人也這樣認為。其實，一查證，就知道，這樣說和這樣認為不對。

1966年7月29日，在“北京大中院校和中等學(xué)校師生文化革命積極分子大會”上，劉少奇講話確有這樣的意思表達，但沒有這句話。他的原話是:“至于怎么進行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你們不大清楚，不大知道，就問我們:‘革命怎么革?我老實回答你們，誠心地回答你們:‘我也不曉得。我想黨中央其他許多的工作人員也是不知道……”

在這天的會議講話中，鄧小平也說了這句話。他是這樣說的:“在這樣大的群眾自覺的革命運動中，不可能是溫文爾雅的，難免出現(xiàn)這樣那樣的問題，這些問題，以我們大學(xué)中學(xué)革命師生的覺悟程度和思想水平來說，是不難解決的，我們對待這種新出現(xiàn)的問題，采取了派工作組的做法，我們這個決定是比較匆促的。還有的決定，例如中學(xué)集訓(xùn)?軍訓(xùn)等問題的決定，也是比較匆促的。有的同志說，老革命碰到新問題，的確是這樣?！边@清楚地表明，這句話不是鄧小平說的，鄧小平是引用別人的話。

繼鄧小平講話之后，周恩來講話，也說到這句話，他說:“小平同志講了，也有的工作組是好的。但……他們的工作方法是老一套，也就是大家所說的‘老革命遇到了新問題，不適應(yīng)新形勢的要求，也不符合毛澤東思想的要求?！边@清楚地表明，這句話也不是周恩來先說的。

這句話究竟是誰說的?其發(fā)明權(quán)屬誰?對這個問題，陶鑄在1966年7月30日的講話中有明確交代。這一天，陶鑄?陳伯達?康生?江青等在中國科學(xué)院講話。陶鑄說:“我這個宣傳部長才當了一個多月，還不到兩個月。我這個人是不能當宣傳部長的。但現(xiàn)在沒有辦法，只能當下去了。文化革命我沒有搞過，‘老革命遇到新問題。這是一個中學(xué)生小姑娘講的。這句話，很有啟發(fā)。我不能算老革命，可算是中革命(陳伯達插話:‘你是很老的革命，有四十多年了)，搞過大革命?土改?游擊戰(zhàn)?‘三反‘五反?公私合營，就是沒有搞過文化大革命，就是不懂得怎么搞?！辈蝗葜靡?，陶鑄說的是實情，即實際情況。他明確地告訴我們，“老革命遇到新問題”這句話是一個中學(xué)生講的。這位中學(xué)生是誰?陶鑄沒說，我們不得而知。

40多年過去了，當時說這句話的中學(xué)生小姑娘，現(xiàn)在也已過了“知天命”之年，而接近或達到“耳順”之年了，如果還健在的話，是否應(yīng)該站出來說明此事，領(lǐng)受這個“知識產(chǎn)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