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 遠

在意大利西西里島東北部的埃特納火山腳下,有一個小鎮(zhèn),鎮(zhèn)上住著一個叫喬治·加爾都欽的年輕人。

加爾都欽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樣,他既不會什么巫術,也不懂什么仙道,但他卻有一種特殊的本領,靠他那具有獨特感受力的腳趾未卜先知,預報地震及火山爆發(fā)。

1980年的一個深夜,鎮(zhèn)上萬籟俱寂,突然,睡夢中的加爾都欽猛然從床上坐起來,雙手捂住腳趾,嘴里痛苦地呻吟不止。“哎喲!哎喲……”他是被腳趾痛疼醒的。一陣劇痛使他不堪忍受,像是有人用刀子在一下接一下地割著他的腳趾。

腳趾痛得太奇怪了。他沒有受過什么傷,也從未穿過緊的鞋,晚上洗腳時還是好好的,可是,半夜時分腳趾卻莫名其妙地痛了起來。

加爾都欽緊皺眉頭,竭力思索引起腳趾痛的原因。突然,他一拍自己的腦袋,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叫道:“噢,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其實,這只有加爾都欽自己才能知曉的事,而且深深地埋藏在他內(nèi)心深處。不過,此事說來話長,全得憑自己的體會,他的思緒隨之飄蕩開去。

以前,加爾都欽的腳趾出現(xiàn)過同樣的癥狀,無緣無故地痛過兩次,只不過程度稍輕些罷了。

第一次,加爾都欽才十幾歲。一天,他在體育場的看臺上觀看一場精彩的足球比賽。場上在罰點球,主罰隊員信心百倍,守門員嚴陣以待。加爾都欽緊張地屏住呼吸,站起來期待進球破門的消息。主罰隊員后退幾步,一陣助跑,起腳勁射,“嘭!”球如離弦之箭直射球門。隨著這“嘭”的一聲響,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加爾都欽趔趄了一下,他的腳趾突然痛起來,讓他無法站立。

場上的隊員踢球,場外的人腳趾發(fā)痛,這事情怎么解釋呢?當時,他確實在看臺上沒動,身邊的觀眾也無人加害于他。不可思議的謎,不但外人猜不出,就連加爾都欽心里也是一團糨糊。他左思右想,也找不出什么原因會使自己的腳趾疼痛。

心中的謎團雖然解不開,但加爾都欽有時可以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些什么。幾個小時后,附近的埃特納火山突然爆發(fā),噴出了不少火山灰,流了一陣子熔巖,火山平靜下來以后,加爾都欽的腳趾一點兒也不痛了。

第二次腳趾痛,正好是加爾都欽的生日,那天,他高興地去河邊釣魚。眼看浮標下沉,看樣子是一條大魚上鉤了。他欣喜異常,把魚竿往上一提,魚雖然釣上來了?？墒?他的腳趾也像被鉤子鉤住似的,瘸得他站不穩(wěn)。沒辦法,他只好手捂腳趾在河邊坐著。兩個小時后,小鎮(zhèn)發(fā)生了地震,震波過后,他的腳趾又恢復正常。

現(xiàn)在,聯(lián)想起前兩次的過程,加爾都欽意識到災難又要降臨,憑著疼痛的程度,估計這場災難可能會大大地超過前兩次。想到這兒,他像被馬蜂蜇了一下,渾身發(fā)抖,連忙叫醒家人,吩咐他們帶上貴重物品離開小鎮(zhèn)。他忍著疼痛,跑到鎮(zhèn)長的家門前,“砰!砰!砰!”一陣緊似一陣地敲起門來。

鎮(zhèn)長從睡夢中驚醒,揉著惺忪蒙眬的眼睛,打開門一看,眼前是一個不大熟悉的中年人,就生氣地問:“深更半夜,你亂敲門干什么?我還以為是強盜呢!看在上帝的分上,你能讓我睡個安穩(wěn)覺嗎?有事明天早上再說?！痹捯衾锉憩F(xiàn)出對敲門者吵醒好夢的不滿。說完,轉過身就要關門。

加爾都欽跑得氣喘吁吁,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他上前一把抓住鎮(zhèn)長說:“不好……不好……埃特納火山要……要爆發(fā)……我的腳趾……痛得厲害!”他平時不善言談,現(xiàn)在一急,更顯得結結巴巴。鎮(zhèn)長一聽,簡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看你的神經(jīng)是不是不正常?”他把腳跺了一下,甩開加爾都欽的手,“真見鬼,埃特納火山與你有什么關系,你的腳趾痛就到醫(yī)院找大夫,我又不會看病,敲我的門干什么?”

加爾都欽掏出手絹兒,擦擦汗?jié)竦哪X門:“我不找大夫,?！瓕ｉT找您!”他的喉結痙攣地蠕動了兩下,繼續(xù)說,“我、我沒病……我要說……”

聽加爾都欽斷斷續(xù)續(xù)地解釋了好一陣,鎮(zhèn)長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啊,這可能嗎?”鎮(zhèn)長半信半疑,從眼前這個人坦誠認真的神情中,憑直覺也可以感到他絕不是在胡謅。

剛才還微閉眼睛、穩(wěn)穩(wěn)站在那兒的鎮(zhèn)長,頓時臉色驟變,吃驚地張大嘴巴,他想起不久前在一份雜志上看到的兩條消息。

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有一個叫夏洛蒂的婦女,每當?shù)卣鸢l(fā)生前,耳際就會聽到一種聲音,聲音的變化令她感到頭痛及胸痛。而根據(jù)聲音的變化及疼痛的部位,她可預測地震將發(fā)生在什么地方。南斯拉夫貝爾格萊德的一位婦女,在地震或火山爆發(fā)的前三天,她身體上的一些穴位會分泌出一些大小不同的金屬顆粒,經(jīng)化驗證實,顆粒中含有銀、錳等元素。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猛然,一個令人不安的念頭涌上鎮(zhèn)長的心頭,莫非埃特納火山真會爆發(fā)?若是這樣,作為一鎮(zhèn)之長,有責任提醒全鎮(zhèn)居民?？粗@個深夜來訪者,鎮(zhèn)長一下子全明白了,全身立刻像過了一陣電流似的顫抖起來。

鎮(zhèn)長努力保持鎮(zhèn)定,毅然采取措施,連忙命人向全鎮(zhèn)發(fā)出警報信號。人們聽到警報聲,又從高音喇叭里得到預報。僅僅20分鐘,城鎮(zhèn)全體居民手忙腳亂地乘上各種車輛向安全地帶疏散。

又過了一個小時,埃特納火山猛烈地噴發(fā)起來,伴著“轟隆隆”的地震,涌出的熔巖向四處流淌。所過之處,是一片火海和濃煙,好像世界的末日到了。沒過多少時候,小鎮(zhèn)就被火山口兇猛迸發(fā)出的巖漿淹沒了。

災難帶來的損失是巨大的。但幸運的是,由于加爾都欽的及時預報,全鎮(zhèn)居民無一遇難。脫險的居民眼含熱淚向加爾都欽致謝。加爾都欽奇異的腳趾成了人們談論的一件趣事,但奇特的人體第六感應之謎,至今仍沒人破解。

(編輯 文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