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 方陵生
俾格米人是中部非洲最早的居民,現(xiàn)在只剩下大約25萬人,瀕臨滅絕境地。幾千年來,俾格米人世世代代生活在熱帶雨林中,如今被迫離開家園,失去了傳統(tǒng)的生活方式和狩獵場所,失去了幾千年來相依為命的生存空間,他們無法在棲息了數(shù)千年的叢林中合法地擁有自己的土地,同時還要面對戰(zhàn)爭和新的疾病的威脅。國際幸存者組織呼吁,根據(jù)國際法,俾格米人的領地應該受到保護,否則他們將很快遭遇滅絕的厄運。一位美國記者在中非雨林里進行了長達十年的采訪,俾格米人鮮為人知的生活和目前的困境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幾千年來,從喀麥隆的大西洋沿岸到烏干達的維多利亞湖,在赤道南北緯4度之間的一個狹長地帶內,俾格米人一直與赤道非洲的這片廣闊的密林和諧共生,他們目前還有大約25萬人。俾格米人是世界上仍然還保留著打獵采集生活方式的最大的部落群體,但他們幾千年不受外界干擾的生活如今正受到嚴重的威脅。我在過去十年里曾訪問了剛果盆地幾個國家中的俾格米人部族,目睹了他們的傳統(tǒng)生活方式如何遭受現(xiàn)代文明以及個子比他們高的非洲班圖人的威脅。
我最近的一次“叢林之旅”是在2008年2月,是與喀麥隆人類學家、俾格米文化研究專家曼弗雷德·梅蘇比結伴同行的。他對我說,“班圖人的政府強迫他們從雨林中遷出來,雨林是俾格米人的文化之源,如此一來,只需一代人的時間,俾格米人獨特的傳統(tǒng)生活方式將會永遠消失?!?/p>
穿越密林
非洲喀麥隆的熱帶雨林中,我們與50來個巴卡族俾格米人穿行在密密的叢林里。走過橫跨在溪流上由樹干搭成的獨木橋,劈開下層叢林中糾結在一起的藤蔓植物,大約兩個小時后,我們來到一片林中空地,周圍高聳入云的林木幾乎將天空全部遮住。這里就是俾格米人世代生活的地方。
俾格米人用樹枝和樹葉在空地上搭起一些蜂窩狀的棚屋,雖然簡單,也能遮風擋雨,我們將在這里住上幾天。俾格米人的男子中沒有人能高過我的肩膀(我的身高為1.74米),而女人則更矮小。梅蘇比和我支起了我們的小帳篷,準備宿營。正在這時,我們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囼}亂聲。
三個陰沉著臉的班圖人大步地走進空地。來了陌生人的消息怎么會這么快就傳到班圖人的耳朵里?我有點擔心他們是盜匪,這種情況在這里是常見的,于是趕緊將錢裝在一個小袋子里,然后掛在脖子上。梅蘇比指著來人中一個個子矮壯、神色惱怒的人,壓低聲音告訴我,他叫約瑟夫·比科諾,是附近班圖人村莊的村長。政府迫使這里的俾格米人遷居到班圖人的村莊里去住。
比科諾對著我怒目而視:“是誰允許你到我們村里來的?”他說的是法語,梅蘇比為我做了翻譯?!澳懵牶昧?,這些俾格米人都歸我管,你也得聽我的。”他又說。
大多數(shù)俾格米人都低垂著頭,只有一個叫吉恩蒂·穆圖魯?shù)哪贻p人向前跨了一步,他是俾格米人中上過高中的少數(shù)幾個人之一。他對比科諾說,他們一直都聽從他的命令離開森林住到村子里去,但現(xiàn)在他們不聽了。他宣布:“永遠不再聽從,從現(xiàn)在起,我們要做我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p>
半數(shù)俾格米人開始對著比科諾喊叫起來,但另一半人依然保持沉默。比科諾怒視著我:“你,白人,馬上離開森林?!?/p>
神秘傳說
公元前2276年,古埃及法老王佩皮二世在寫給一支遠赴尼羅河的埃及商業(yè)遠征隊頭領的信中,最早提到了神秘的俾格米人,他稱俾格米人為“仙境里跳舞的小矮人”。希臘史詩作者荷馬在他的傳世之作《伊利亞特》中引用了俾格米人和一群仙鶴之間的戰(zhàn)爭神話故事,以此來形容特洛伊軍隊的攻勢之猛烈。公元前5世紀,希臘史學家希羅多德寫道:一位波斯探險家曾在西非海岸某地看見了一些“用棕櫚樹葉遮體的小矮人”。
又過了兩千多年,1867年,法裔美國人探險家保羅·迪謝呂這樣描述俾格米人:“他們眼睛里顯露出來的野性讓我大感驚訝。”探險家亨利·斯坦利在1890年出版的《在最黑暗的非洲》一書中寫道:他曾遇見過一對俾格米人夫婦,他們就像是一對“縮微型的亞當和夏娃”。1904年,幾個俾格米人被帶到了圣路易斯世界博覽會的人類學展覽上。兩年后,一個名叫奧塔·本恩嘎的剛果俾格米人被臨時安置在美國紐約城的自然歷史博物館內,后在布朗克斯動物園展出,此事一度引起極大的爭議。2007年,在剛果(布)首都布拉柴維爾舉辦了一個泛非音樂節(jié),其他參與者都被安排住在城市旅館里,而22個俾格米表演者卻被安置在當?shù)氐囊粋€動物園的帳篷里。
“俾格米”一詞源自希臘語“侏儒”,但俾格米人與侏儒不同,他們的四肢比例勻稱。一位意大利遺傳學家從1967年開始,花了五個冬天為赤道非洲的俾格米人測量身高。他發(fā)現(xiàn),剛果伊圖里森林里的俾格米人身材最矮小,男子的平均身高只有1.49米,女子的平均身高比男子矮7.62厘米。人類學家至今仍無法解釋俾格米人在進化過程中為什么會演變成如此的“微型身材”。
曾經擁有:狩獵與拜神
我首次與俾格米人相遇是在十年前,當時我正在中非共和國的森林保護區(qū)內執(zhí)行一次采訪任務。保護區(qū)位于中非共和國首都班吉西南約320公里處,有一條土路通往森林,天氣好的時候,從班吉出發(fā)15個小時就可到達那里,但如果遇到下雨天氣,則需要好幾天。
我們在黎明前到達一個叫做“摩薩波拉”的小村莊,村里只有20來個蜂窩狀的小棚屋。巴亞卡族俾格米婦女身著襤褸的布裙,正圍著幾堆火燒水煮木薯。村里住了大約一百個俾格米人。
通過我的班圖人翻譯威廉,一個俾格米人自我介紹說,他的名字叫瓦賽。威廉告訴我,瓦賽是巴卡族俾格米人中最了不起的獵人。一名婦女走了過來,站在瓦賽的身邊。瓦賽介紹說,這是他的妻子簡杜。就像大多巴亞卡族俾格米婦女一樣,簡杜的上前牙被小心地削成了尖形。簡杜解釋說,這是為了讓她在瓦賽的眼里看起來更美。瓦賽將狩獵用的網掛到肩上,似乎有意要引起我的注意。 “好了,該打獵去了?!彼f。
十幾個帶著狩獵網的俾格米人魚貫進入我的越野車里,坐不下的就爬到車頂上。越野車沿著林中小道向前開去。在一個下層叢林密集的地方,瓦賽讓司機停車,俾格米人高興地歡呼起來。
我們也跟著下了車,去尋找俾格米人喜愛的獵物——藍霓羚,那是森林中的一種藍色的小羚羊。一路上,我們瞥見黑猩猩時隱時現(xiàn)地在林中高處攀援。當我們登上一個林木茂盛的斜坡時,瓦賽抬起胳膊發(fā)出“停止前進”的信號。獵人們靜悄悄地將六張用藤蔓織成的網撒開,并用木制的套索釘將網的邊緣牢牢地固定在周圍的小樹苗上。
很快,獵人們就消失在山坡上了。幾分鐘后,他們呼叫著沖下山來,一只匆忙逃竄的豪豬陷入了其中的一張網中,簡杜用彎刀背對著它的腦袋重重一擊,將它擊暈了。不一會,獵人們又網住了一只受驚的小羚羊,瓦賽用一支短矛刺中了它。
大約一小時后,這些俾格米人載著三只小羚羊和一只豪豬凱旋而歸。瓦賽說,他有時會用弓和毒箭來捕獵猴子。我們回到越野車邊,簡杜舉
起小羚羊開始放聲唱起來,其他婦女也加入了進來。她們一邊唱歌一邊熱烈地拍手,歌聲如鳥鳴般婉囀,載歌載舞半小時左右才返回村莊。
傍晚時分,俾格米人邀請我參加他們祭拜森林之神的儀式,說他們的“神”想要見見我。暮色中,一百多個俾格米人一邊擊鼓一邊唱著贊頌“森林之神”的歌。突然,人們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叢林方向——十幾個俾格米人簇擁著一個從頭到腳都用酒椰葉遮擋住的俾格米人的“神”從林中陰影里走了出來。“神”是不說話的,“神”的意愿通過助手們表達出來?!吧裣胫滥銥槭裁磥磉@里?!蔽一卮鹫f,“我來這里是想見見偉大的神。”顯然,這是他們表示友好的一種方式。
儀式之后,俾格米人和他們的“神”繼續(xù)載歌載舞。我被他們的音樂鼓點所振奮,也轉入場中,隨著音樂節(jié)拍跳起舞來,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當我離開俾格米人回到我的住處時,已是凌晨兩點了。
正在失去:現(xiàn)狀和困境
6年之后,我重返中非共和國,發(fā)現(xiàn)巴卡族俾格米人的傳統(tǒng)文化已經瀕臨崩潰,瓦賽和他的許多朋友都成了酒鬼,喝著由棕櫚樹汁發(fā)酵做成的劣質酒。小屋外,簡杜和她的三個孩子坐在一起。由于營養(yǎng)不良,孩子們的肚子都因浮腫而鼓脹起來。當?shù)蒯t(yī)生告訴我說,俾格米人的孩子們患有多種典型疾病,比如因缺乏蛋白質而造成的耳部和胸部感染。
瓦賽對著我友好地微笑以示歡迎,他建議我到附近的巴卡族人的村莊里去喝棕櫚酒。在酒吧(一個破敗的棚子)里,幾個喝得半醉的班圖人和俾格米人熱情地和瓦賽打招呼。當我問他們什么時候去打獵時,瓦賽不好意思地告訴我說,他打獵用的網和弓箭早就賣掉了,酒吧里的其他俾格米人也和他一樣,都將打獵用具賣掉換酒喝了。
那孩子們要吃肉怎么辦呢?我的翻譯聳聳肩說:“他們已經很少能吃到肉了?!彼€說:“瓦賽和簡杜靠打零工賺不了幾個錢,而且多數(shù)還被瓦賽用來買酒喝了?!边@個家庭每日的食物主要是木薯根,填飽肚子而已,根本不能提供所需要的蛋白質等營養(yǎng)。
我問瓦賽為什么不再打獵,他聳聳肩說:“你上次來的時候,叢林里到外都是各種動物,可現(xiàn)在叢林已經被班圖偷獵者掠奪了?!?/p>
根據(jù)倫敦熱帶雨林基金會最近的調查,剛果盆地的俾格米人所處的“社會經濟地位令人震驚,他們被剝奪了公民權和土地所有權”。由于興建國家公園和保護區(qū),森林被大肆砍伐,加上持續(xù)的戰(zhàn)爭,以森林為生的俾格米人的生存空間受到擠壓,他們被從世代居住的森林中趕了出來。
在這次采訪中,我還多次聽說班圖人對俾格米人存有偏見的故事。在我的第一次摩薩波拉之行中,我曾問我的班圖人翻譯,他是否會與一名俾格米女子結婚。他憤怒地回答:“決不可能,我才不會那么傻,他們不是真正的人類,他們沒有文明?!?/p>
這種認為俾格米人不能算是人類的看法在赤道非洲非常普遍。美國靈長目動物學家戴維·格里爾在中非共和國與俾格米人一起住了將近十年。他說,所有村莊或城市的領導者都是班圖人,如果班圖人與俾格米人之間發(fā)生爭執(zhí)或沖突,這些領導者通常都是站在班圖人一邊的。俾格米人“受到班圖人的排斥,處于社會的邊緣”。
消亡的文化
位于烏干達和剛果交界處的魯文佐里山橫跨赤道,這里的森林長期以來是巴塔瓦族俾格米人的家園,人口達到8萬,是最大的俾格米人部落。2008年2月,我采訪了這個部落。
在邊界線的烏干達一邊,我們開車來到一個人口聚集中心,這是一個班圖人的集鎮(zhèn)。這天正好是集市日,幾十個商販沿路擺出了各種商品,包括陶器、屠宰后的畜體、布裙、肥皂、鏡子、剪刀等。向導指著50米開外的一排雜亂的小泥屋說,那里就是當?shù)匕退咦遒赂衩兹司幼〉拇迩f。據(jù)說,由于烏干達軍隊和叛軍之間的戰(zhàn)爭。這部分俾格米人在1993年就從雨林中遷出了。一個旨在改善俾格米人生活狀況的組織目前正在設法,準備讓巴塔瓦族俾格米人重新定居在他們有土地可以耕種的地方。
有30來個巴塔瓦族俾格米人坐在小泥屋的外面,目光呆滯地看著我們。一個我所見過的最矮小的俾格米成年人向我走來。他自我介紹說,他叫尼齊托,是這里的俾格米人的首領。這讓我感到驚訝:盡管在狩獵等活動中俾格米人會一起配合行動,但傳統(tǒng)上他們還是以家庭為單位自治的。后來,動物學家戴維·格里爾告訴我說,村民們被強制要求選出一個人擔任首領。
尼齊托說,他和他的族人一直居住在雨林里,直到1993年,因為興建國家公園,他們從森林中遷出,但政府并未給予他們任何補償或土地,他們被迫與班圖人相鄰,住在租借來的土地上。
他的族人看起來吃得還可以,他們通常在附近的集市上購買豬肉、魚和牛肉。當我問及他們如何掙錢時,他把我?guī)У叫∥莺蟮囊粋€空地上,那里堆了數(shù)十袋看起來像大麻的植物。 “除了自己用外,還賣給班圖人。”尼齊托說。
銷售和吸食大麻在烏干達是要受到嚴厲處罰的,但尼齊托說:“警察從未找過我們,我們做我們想要做的任何事情。我想他們一定是害怕我們會在他們身上施加魔法咒語?!闭賳T通常很少會對巴塔瓦人提起訟訴,因為他們認為俾格米人與其他人不同,不受法律支配。
政府有關組織正在對巴特瓦族俾格米人進行培訓,讓他們學會如何參加到國家的政治和社會經濟事務中去,比如學習衛(wèi)生和營養(yǎng)知識,學習如何辦理身份證、如何種莊稼、如何參加選舉投票、如何烹煮班圖人的日常食物、如何存錢供孩子上學,等等。換句話說,就是要讓巴特瓦人變成班圖人的一部分。這很可怕,但卻是他們能夠生存下去的唯一方式。
俾格米人還面對各種各樣的疾病的威脅,從瘧疾和霍亂到埃博拉病毒。當我和巴特瓦族俾格米人在一起的時侯,正逢埃博拉病毒在附近村莊爆發(fā),死了三四十人。當我問尼齊托是否知道這件事時,他搖搖頭,反問道:“什么是埃博拉病毒?”
希望與迷惘
將近黃昏時,三個班圖人又來到林中空地,要求村民們全部回到路旁的村莊里去居住。當村民們表示不愿意時,班圖人村長比科諾向我索賄約合200美元的法郎,否則我們就不能繼續(xù)與村民們在一起了。我向他要收據(jù),他開給了我。然后,我拒絕了他的要求,告訴他這是犯罪,還威脅他說要向警察局長報告,收據(jù)就是證據(jù)。三個班圖人悻悻地離開了。
俾格米人又唱又跳地“歡送”他們離開,熱烈的場面一直持續(xù)到午夜。戴維·格里爾后來告訴我說俾格米人是世界上最喜歡開“派對”的人,他曾看見他們一連好幾天除了進食和睡眠之外,一直都在不停地唱歌跳舞。
在接下來的三天里,我跟著俾格米人深入雨林中去狩獵、釣魚,采集可食用的植物。我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放棄了俾格米人用網狩獵的傳統(tǒng)方式,而是像班圖人那樣設置一些陷阱來捕捉一些較小的獵物。
俾格米人說,獵殺大象在喀麥隆是非法的,但一些身居高位的警官和和政府官員有時會給俾格米人一桿槍,讓他們去獵殺大象,自己則利用象牙走私獲取暴利。
顯然,這里的巴卡族俾格米人已經開始逐步接受班圖人的生活方式了,唯一堅持的是他們的“森林之神”崇拜和拜神儀式。在我和他們在一起的最后一夜,在夜空中微弱的星光下,俾格米人婦女在林中空地上唱著贊頌“偉大的森林之神”的歌曲,男人們則隨著激越的鼓點跳起瘋狂的舞蹈。
巴卡部落的拜神儀式與摩薩波拉部落有些不同。天將破曉時,五個少年并肩站立,一些裝扮成“森林之神”的俾格米人輪流推擠他們,要將他們推倒——這是“神”在考驗他們的力量。巴卡部落正面臨困境,年輕人需要獲得力量,要作為俾格米人生存下去。五個年輕人站得很穩(wěn),在“神”的推擠下屹立不倒。
當我們依依不舍地離開俾格米人生活的叢林時,有些欣慰,有些迷惘。欣慰的是,在叢林里的這段時間里,對俾格米人的真實生活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但愿世人都能來關注俾格米人的生存現(xiàn)狀,挽救俾格米人和他們的傳統(tǒng)文化免遭滅絕之厄運。迷惘的是,等待著俾格米人的未來命運究竟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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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珍民族”俾格米人
生活在中部非洲森林中、平均身高只有1.3米到1.4米的俾格米人,被稱為非洲的“袖珍民族”。俾格米人頭大腿短,長得精瘦,人人都腆著大肚子,肚臍眼凸起雞蛋大小的肉疙瘩。俾格米人的臉上畫著簡單的花紋,身背自制的長弓短箭,出入于熱帶原始森林。
俾格米男子擅長打獵,喜歡集體圍捕獵物;女人在家采野果、挖樹根。俾格米人愛吃白蟻。每當天氣悶熱、大雨到來之前,俾格米人就去找出洞的白蟻,一邊捉一邊津津有味地吃。俾格米人把森林視為“萬能的父母”,自己則是“森林的兒子”。他們不允許砍伐生長著的樹木??莞傻臉渲梢杂脕砣∨蜃鲲垺T浻幸恢鞣教诫U隊到達俾格米人居住區(qū),因為隨意砍下樹枝而被憤怒的俾格米人趕出了居住區(qū)。
俾格米人蓋房不用磚瓦和沙石,他們就地取材,用芭蕉葉或棕櫚葉搭成高約1.5米的橢圓形簡陋茅屋。茅屋按小群落整齊有序地搭建,各家獨立又戶戶相連,形成一個圓圈,長老的住房位于圓圈的中心。森林里光線暗淡,小屋隱蔽在高大的植物中,容易躲避野獸的襲擊。
氏族是俾格米人最基本的單位。男人以氏族為單位進行活動,沒有私有觀念,過著原始的穴居生活。俾格米人發(fā)育早,8到9歲性機能就發(fā)育成熟,開始過性生活。俾格米人實行一夫一妻制,夫妻間要相互忠誠。
俾格米人沒有自己的文字,沒有數(shù)字和時間概念。和其他黑人相比,俾格米人膚色較淺,呈深棕色,頭發(fā)不像其他黑人卷得那么厲害。俾格米人也因此受到其他黑人部族的歧視。人類學研究證實,俾格米人是史前桑加文化俾格米人的繼承人,是居住在非洲中部最原始的民族。他們并不是長得畸形,而是一個特殊的人種。
目前,在非洲大陸的中非共和國、幾內亞、喀麥隆、盧旺達、剛果(布)、剛果(金)、布隆迪、加蓬、安哥拉、贊比亞等國家和地區(qū)的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都有俾格米人居住。和外界社會的不斷接觸,開闊了俾格米人的眼界,現(xiàn)在不少的俾格米人已經穿上了衣服,肥皂、火柴和香煙也被帶進了部族。
現(xiàn)在,人們把生活在亞洲的安達曼群島、馬來半島、菲律賓和大洋洲的某些島嶼上的平均身高不足1.5米的人種都稱為“俾格米人”,但尚未發(fā)現(xiàn)他們與非洲大陸的俾格米人之間有什么遺傳上的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