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18日上午12時,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政府民政事務局常任秘書長尤曾家麗一行在訪問東京時,于松本樓飯店三樓設宴招待了日本文化廳長青木保及日本重點美術館的館長們。席間,賓主雙方談古論今,文化氣氛濃郁。這種和諧與高雅的氛圍與松本樓本身相得益彰。
此前的5月6日,胡錦濤主席應邀訪問日本時,抵達日本的第一頓飯就在松本樓三樓。日本首相福田夫婦宴請胡主席夫婦。為紀念這一難以忘懷的時刻,松本樓將當天拍攝的情景制作成精美的冊子,擺放在入口處最醒目的地方——那是一架1907年生產(chǎn)的日本最早的鋼琴。琴臺上的照片和說明告訴人們,它當年為宋慶齡所酷愛和使用。原來,松本樓的老板夫人小坂文乃的曾祖父和孫中山有著深厚的感情。
領導中國革命的“國父”孫中山(1866~1925年)流亡和訪問日本共計10余次。在其58歲的一生中,為革命奔波的后半生的三分之一是在日本度過的。許多日本知名人士都曾執(zhí)著地支持孫中山的偉大事業(yè)。如因“5·15事件”而被兇手槍殺的犬養(yǎng)毅首相,就連一些從事對華秘密工作“大陸浪人”為孫中山的偉大人格所感,從而協(xié)助革命。
小孫中山2歲的梅屋莊吉和孫中山早年結義為兄弟。孫中山逝世時,梅屋莊吉被邀請作為國賓出席孫中山的國葬,并以親戚的身份護送靈柩,受到這種高規(guī)格待遇的外國人唯梅屋一人。
梅屋莊吉1868年出生在長崎市富商之家,十幾歲就只身游歷中國,對西方列強凌辱中國的行為一直感到義憤。1895年1月5日,他在香港開設了“梅屋照相館”,而孫中山正在為實施打倒清朝的第一次武裝起義計劃尋找支持,喬裝成客人拜訪該照相館。梅屋被孫中山拯救中國的決心所感動,毅然決然地說:“君若舉兵,我傾囊相助?!辈痪茫肺輳恼障噢D為電影業(yè),日本電影產(chǎn)業(yè)的創(chuàng)始人。他將獲得的巨額財富(約兩兆日元)無償提供給孫中山,并囑咐子孫們說:“支出的費用不得討還”,并在自己日記中刻意沒有記載款項的數(shù)目。
1905年,梅屋在新加坡創(chuàng)辦的電影事業(yè)獲得了巨大成功之后,他又接連拍攝《白瀨南極探險》等特集,再獲成功。他對孫中山說“我把從電影上賺的錢也投入革命”。并四處奔走,通過日本熟人籌措武器。
辛亥革命雖然誕生了亞洲第一個共和國——“中華民國”,但在以恢復帝政為目的的袁世凱的強大攻勢下,革命陷入困境。軍閥以北部為中心,專橫跋扈,中國的統(tǒng)一也面臨著危險。孫中山不得不從1913年開始了持續(xù)3年之久的日本流亡生活,其在日本住所是梅屋莊吉提供的。孫中山與宋慶齡的結婚儀式也是在梅屋家舉行的。
1925年,孫中山留下“革命尚未成功”的遺言而去。梅屋在葬禮上朗讀了“孫文雖逝,精神不死”的祭文。而后又制作了孫中山的銅像,從日本運抵中國。梅屋出席了銅像在南京舉行的揭幕儀式,并致辭表示:“尊奉其遺訓????舉統(tǒng)一和平之實????”在對日情緒日益惡化的情況下,中國報紙依然贊賞梅屋為“中國的慈父”。
支持孫中山未完成的理想是梅屋的“終生事業(yè)”。他晚年抱病向日本政府呼吁改善日中關系,1934年專程前往會見廣田弘毅外相,商討日中外交談判具體方案。然而,梅屋在途中倒下了。他籌備拍攝的電影《大孫文》尚未完工。
送走了與會的客人后,我最后一個告別了松本樓。因為我曾經(jīng)在五年前撰文介紹過梅屋與孫中山,呼喚各界對中日文化關系的關注。并在原駐華大使谷野作太郎主持的外交官夫人聚會上做過演講,發(fā)表我對當時的中日關系的分析和觀點。那時正當國內反日游行四起,日本國內反華情緒高漲,兩股反對潮流分別在兩國形成,無意中互相助波推瀾。開始我本不想接受演講,但看到當時中日兩國有識之士都在力挽狂瀾,采取各種形式維護兩國的和平大局,于是便不顧非中日關系專業(yè)出身的局限,“勇敢”地登上了松本樓。
雖然與松本樓頗有緣分,以往卻從未與小坂文乃夫人晤面。此次見面她真摯地告訴我,很喜歡我撰寫的有關松本樓的散文,并將中文譯稿贈送給出席歡迎胡主席宴會的兩國領導人。也難怪她在香港代表團的宴會上專門提到拙作,并印發(fā)給大家。
(本文圖片由作者本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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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周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