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你在多米尼加這個加勒比海島國旅游,特別是與那里的人打交道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那里的人更多的時候使用綽號。尤其是從農(nóng)村來的人,使用綽號的次數(shù)要遠遠高于他們自己的真實姓名。
那是在多米尼加首都圣多明戈的出租車上。一天傍晚我剛上車,司機就與我聊起天來。我問他在哪兒出生的。
“埃里亞斯?!彼湴恋鼗卮?。過一會他問道:“你還要去哪里旅游?”聽了他的問話,我遲疑片刻才回答。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埃里亞斯正是我明天去的地方,它是多米尼加的旅游圣地,處在與多米尼加惟一接壤鄰國海地的邊境上,只與首都圣多明戈四個小時多一點的路程。
“你到那里找一下我哥哥?!彼緳C說道??吹贸鏊莻€熱心腸的人?!八莻€農(nóng)藝師,他可以幫助你?!?/p>
“他叫什么名字?”我問道。
“拉斐爾·西門尼斯,可是我們稱他費拉基米爾,而許多人又簡稱他為布萊克?!?/p>
“布萊克?這可不是費拉基米爾的簡稱啊!費拉德才是?!蔽液苁遣唤獾睾暗馈?/p>
“這個我清楚,不過我們就這么稱呼?!彼f道。
“可是,見了你哥我怎么稱呼你啊?”我問道。
“我叫奧古斯汀,可是你在他面前可以稱呼我托尼?!彼χf。
“你還有多少姓名?”
“好,告訴你。從前我在部隊當(dāng)兵,人們稱呼我的姓西門尼斯,現(xiàn)在我在一家公司工作,公司是吉門斯家族開的。因此我又有了第二個名字——我母親的姓——維斯科?!彼f到這里開始發(fā)笑。
“那你妻子在家叫你什么?”受他的感染,我也咯咯笑著問。
“內(nèi)格羅,她大部分時間都這么叫我?!彼Φ?,“不過要是我惹翻了她,我可要受到‘正式對待’,她喊我的全部名字:奧古斯汀·西門尼斯·維斯科?!?/p>
我們倆人都笑了,這更使我忍不住問個不停?!澳銈兗矣袔卓谌?家里其他人的姓名也多嗎?”
“我有五個兄弟姐妹。我大姐叫吉尼·蘇雷德,可是我們稱呼她索林,因為我母親叫索拉。我二姐叫多明戈,我們叫她斯法。我最小的姐姐叫馬丁娜,我們叫她波拉,因為她出生在1月26日,正逢國家獨立領(lǐng)導(dǎo)人胡安·巴勃羅·杜阿爾特的生日,波拉的名字是從巴勃羅引伸來的。”
到了住處,我把這一切都告訴我的房東德羅麗絲。
“哦,這太平常不過了。”聽了我的話,德羅麗絲說道,“司機說的綽號源于農(nóng)村的魔法和巫術(shù)。農(nóng)村如果有人想要竊取你的靈魂和你的財物,事先就得不停地咒你。他們必須不停地大聲呼喊你的名字。如果他們只知道你的綽號,他們的魔法和巫術(shù)就不能起作用。因此,家長傳統(tǒng)的‘辟邪’方法就是給孩子起綽號。”
“可我們的父母從不讓我們使用綽號?!痹谝慌缘牡铝_麗絲的丈夫插嘴道,“父母總是告訴我們不要迷信,要用自己真正的名字?!?/p>
“你是有文化、有教養(yǎng)的人啊!”德羅麗絲譏諷道,“其實,在多米尼加,綽號還有一個作用,互稱綽號可以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覺得有親切感?!?/p>
第二天,我來到埃里亞斯的一個被濃郁樹木掩映的托兒所。在那里,我找到高個子的農(nóng)藝師——司機的哥哥。他似乎在等我。這就是拉斐爾,也是費拉基米爾和布萊克。
我遞上我的名片,但馬上意識到用西班牙文我的名字很難拼讀。“我叫多琳,”我立即說道,“不過拉丁語稱我多爾娜或多利?!?/p>
說完我感到相當(dāng)輕松,好像我也成了多米尼加這個美麗島國中的一員。
編譯自美國《紐約時報》
(責(zé)任編輯 魯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