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知道景德鎮(zhèn)

1972年8月，周恩來總理根據(jù)毛澤東主席的批示，以中央名義通知江西省委，宣布對鄧小平立即解除監(jiān)督勞動，恢復黨的組織生活，讓他從事一些參觀訪問、調(diào)查研究的活動。時任江西省委書記的黃知真來到鄧小平駐地新建縣望城崗，傳達了中央和周恩來的指示，安排鄧小平去井岡山參觀考察。11月12日至19日，鄧小平歷時一周先后走訪了吉安、永新、寧岡、井岡山、泰和等地。12月5日至13日，又行程2000多里，先后走訪了贛州、興國、于都、會昌、瑞金、廣昌等縣市。

1973年1月的一天，黃知真去看望鄧小平，告訴他中央通知他于近期內(nèi)回北京。在江西謫居整整三年多了。要回北京了，馬上就要離開江西了，雖然心里感到由衷的高興，但是一旦要離開，總感到有一份眷戀不舍之情。鄧小平對家人說：“不忙，過了春節(jié)再走?！彼€要在江西，在望城崗小樓的家里，過最后一個春節(jié)。2月3日是1973年的春節(jié)。鄧小平一家在望城崗的小樓中熱熱鬧鬧地過了中國的傳統(tǒng)佳節(jié)。

春回大地，萬物復蘇。春節(jié)過后，鄧小平興致很高，提出再出去走走，去著名的瓷都景德鎮(zhèn)看看。隨即，江西省委通知景德鎮(zhèn)市委，鄧小平偕夫人卓琳一行數(shù)人于2月7日去景德鎮(zhèn)考察瓷器發(fā)展歷史和瓷業(yè)生產(chǎn)過程。

接到江西省委辦公廳的電話后，景德鎮(zhèn)市委、市革命委員會對接待工作極為重視，但如何接待尚不明確。時任市委副書記、市人武部政委的林治海打電話向省委辦公廳請示。省委辦公廳答復：稱呼上應稱“同志”或“鄧老”，“要絕對保證鄧小平及隨行人員的安全?！币蚯安痪绵囆∑皆ペM州參觀考察，贛州有接待經(jīng)驗，于是景德鎮(zhèn)有關同志又打電話給贛州地委，咨詢有關接待方面等問題?？紤]到鄧小平曾任國務院副總理、中共中央總書記（當時設中共中央主席）職務，市委、市革委決定按國家領導人的規(guī)格接待，并要求市交際處尊重他的飲食習慣，全力搞好生活服務工作。

1973年2月7日，一輛灰色“吉姆”牌轎車馳離南昌，沿206國道向贛北景德鎮(zhèn)疾馳。車上坐著鄧小平、卓琳、鄧榕、張仲仁（鄧小平的妹夫，是一位檔案干部）及司機5人。下午3時40分轎車進入景（德鎮(zhèn)）波（陽）交界處的呂蒙渡。市委、市革委派市革委辦公室副主任陳健、趙明前往呂蒙渡迎接。鄧小平乘坐的轎車，在陳、趙乘坐的吉普車引領下，經(jīng)昌江大橋，穿過沿河路、東方紅大道，駛進市委、市革委交際處。交際處坐落在蓮花塘畔，這里綠樹成蔭，曲徑通幽，湖水清澈，環(huán)境十分清靜優(yōu)雅，是當時景德鎮(zhèn)市條件最好的賓館。交際處系磚木結構，1956年動工興建，1958年建成投入使用，共四層。鄧小平頭戴瓜皮帽，身著灰色中山裝，腳穿皮鞋，拄一根手杖，健步走下車來。在此迎候多時的市委副書記、人武部政委林治海，市委副書記李可時，市革委辦公室主任盧振家，市交際處負責人方金生等，熱情地上前向他問好。鄧小平微笑著與大家一一握手、問好。在從交際處門口進入二樓時，鄧小平看見一樓大廳兩邊分別設置了二組裝飾櫥窗，里面擺放了不少造形迥異、色彩斑斕的藝術瓷，便停下腳步，湊近看了看。方金生介紹說，這些瓷器都是從各廠挑選來的，供住宿的客人觀賞。鄧小平很感興趣，說：“這個東西好。”在二樓會議室，舉行了簡短的歡迎儀式。市領導對鄧小平說，非常歡迎鄧老來景德鎮(zhèn)參觀，并征求他對這次參觀日程安排的意見。鄧小平說：“毛主席要我回北京之前，在江西看一看。景德鎮(zhèn)很有名氣，我小學念書時就知道，這回要好好看看?！弊苛照f：“鄧小平是第一次來景德鎮(zhèn)，主要是體驗生活，想看看規(guī)模較大，生產(chǎn)恢復快點的工廠，了解一下生產(chǎn)情況?！?/p>

市領導經(jīng)過商議，安排幾家各具特色、且規(guī)模較大的瓷廠讓他參觀考察，分別是：以生產(chǎn)青花玲瓏瓷為主的光明瓷廠、以傳統(tǒng)瓷雕為主的雕塑瓷廠、以粉彩藝術瓷為主的藝術瓷廠、以高白釉日用瓷為主的為民瓷廠、以釉下彩瓷為主的紅旗瓷廠、以青花瓷為主的人民瓷廠、以高溫顏色釉瓷為主的建國瓷廠、以新彩日用瓷為主而且機械化程度較高的宇宙瓷廠，綜合反映中國歷代制瓷歷史的景德鎮(zhèn)陶瓷館。隨后，市委、市革委電話通知各有關瓷廠，稱近日有重要來賓蒞臨廠里參觀，務必做好接待、安全保衛(wèi)和環(huán)境衛(wèi)生工作。

學生時代，鄧小平在課堂上經(jīng)常聽先生講中國地理，講景德鎮(zhèn)的瓷器，留下深刻的記憶。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雖然在江西戰(zhàn)斗、生活過，但戎馬倥傯，無暇到景德鎮(zhèn)造訪。新中國成立后，他曾兩次到廬山開會，也因公務繁忙，與景德鎮(zhèn)擦肩而過。在江西三年之久，失去自由，也難以成行?！皦衾飳にО俣取保舜螐统龌乇本┲?，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表示“這回要好好看看”，對景德鎮(zhèn)這座歷史古城的敬仰慕名之情，溢于言表。

當晚，鄧小平夫婦下榻交際處202室，女兒鄧榕住204室。張仲仁及司機亦同住二樓。晚餐的時候到了，市委、市革委負責人盡地主之誼，在二樓會議室用屏風擋一下，臨時當作餐廳，盛情款待鄧小平一行。鄧小平是四川人，口味重，偏愛辣，按照他的飲食習慣，烤豬肉、狗肉等菜肴多放了些辣椒殼、辣椒粉。鄧小平喜愛喝酒，特別喜愛喝貴州的茅臺酒、紹興的黃酒，在新建縣三年多的時間，喝茅臺酒困難，就喝當?shù)刈畋阋说木?，有時夫婦自己釀米酒。席間，上了茅臺酒，大家紛紛舉杯向鄧小平敬酒，祝愿他身體健康，在景德鎮(zhèn)參觀考察圓滿順利。閑談間，鄧小平講到他年輕時曾在瑞金縣任縣委書記的往事；作為黨的干部任何時候都要發(fā)揚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走群眾路線，依靠群眾。他還說家里沒有瓷器用了，回北京前，買一點家用，再送一點給老鄉(xiāng)。

與“半個老鄉(xiāng)”親切閑聊

8日清晨，交際處女服務員羅文英到鄧小平住的202室整理內(nèi)務，打掃衛(wèi)生。小羅輕輕敲了房門，走進室內(nèi)。鄧小平坐在藤椅上正在看《人民日報》，桌子上放著幾張近期的《人民日報》、《參考消息》報，一包中華牌香煙。見服務員進來，便放了手中的報紙，微笑地對她說：“辛苦你了?！毙×_禮貌地對鄧小平說：“打擾您了。”于是開始整理被褥。鄧小平夫婦出行住宿習慣自帶枕巾、被單等床上用品。此次來景，自帶了有花朵圖案的鴨絨被。鄧小平說：“老媽子（指卓琳）已經(jīng)鋪了?！毙×_又打來清水將茶杯一一清洗，鄧小平說：“這些（青花）茶杯很漂亮?！眮淼骄暗骆?zhèn)，鄧小平心情愉快，話也多了起來。

問：“你是景德鎮(zhèn)人嗎？”

小羅回答：“不是?！?/p>

又問：“你是哪里人？”

小羅回答：“我是九江人。”

“那我們是半個老鄉(xiāng)?！编囆∑酱蛉さ?。

鄧小平稱自己是半個江西人，是有歷史淵源和現(xiàn)實緣由的。1931年2月，鄧小平率紅七軍轉(zhuǎn)戰(zhàn)粵贛進入湘贛根據(jù)地的崇義縣，由于江西敵情尚不嚴重，他在此告別紅七軍戰(zhàn)友，轉(zhuǎn)道上海向中央?yún)R報工作。同年8月，鄧小平與夫人金維映從上海來到中央蘇區(qū)，任瑞金縣委書記；1932年5月，調(diào)至會昌，不久，任會（昌）尋（烏）安（遠）中心縣委書記，以后，又任江西省委宣傳部長、紅軍總政治部秘書長、總政治部機關《紅星》報主編等職。由于王明“左”傾錯誤，導致中央蘇區(qū)第五次反“圍剿”失利，中共中央和中央紅軍被迫實行軍事轉(zhuǎn)移。1934年10月，鄧小平告別于都，告別江西，告別中央蘇區(qū)，踏上了二萬五千里長征路。

新中國成立后，鄧小平曾數(shù)次來到江西。1959年8月在廬山出席八屆八中全會，1961年8月在廬山出席中央工作會議。到1969年10月18日，林彪發(fā)布“一號令”，鄧小平被貶往江西新建縣拖拉機修造廠監(jiān)督勞動，一呆就是三年之久，在他充滿離奇坎坷的革命生涯中，有長達八年的歲月是在江西度過的，在他的情感世界中，早已把自己當成了半個江西人。

接著，這一老一少繼續(xù)攀談。

問：“你讀過幾年書？”

小羅回答：“我是中專畢業(yè)?！?/p>

鄧小平和藹地笑了笑，說：“那你是個秀才?！?/p>

簡短的對話，道出了鄧小平對知識和人才的尊重。

肯定這窯變是國寶

2月8日上午9時，鄧小平一行驅(qū)車來到坐落在蓮社路的景德鎮(zhèn)陶瓷館。該館是1953年由中央文化部撥款建造的，1954年1月建成正式對外開放，是新中國成立后建館最早，規(guī)模較大，藏瓷豐富的一所陶瓷藝術專業(yè)性博物館。陪同鄧小平一行參觀的是時任市委副書記的李可時，市革委辦公室主任盧振家，陶瓷館負責人張松濤、黃云鵬等，在門口迎候并引領鄧小平一行進入館內(nèi)展區(qū)。擔任講解任務是年輕的女講解員胡雅蓓，卓琳對小胡說：“你講解時靠近他一點，他耳朵的聽力有點不太好?！焙泡睃c頭稱是。

鄧小平一邊認真聽講解，一邊一個櫥窗一個櫥窗仔細地看，仿佛走進神奇的陶瓷王國、藝術的殿堂。當小胡講到“三陽開泰”顏色釉花瓶是寓意“吉利”時，引用了一句古詩：“三陽開泰運，五湖轉(zhuǎn)新機”，象征旭日東升，吉祥如意。鄧小平很欣賞，稱贊道：“這窯變是國寶!”入窯一色，出窯萬彩，這是高嶺土與火焰的結晶，變化成鬼斧神工的藝術品，傳達人的思想情感。鄧小平對景德鎮(zhèn)生產(chǎn)出如此神奇的產(chǎn)品，給予高度的評價，稱之為“國寶”。參觀前后約90分鐘，鄧小平對胡雅蓓口齒清楚、語速適中的講解感到滿意，不時地微笑點頭。考慮到鄧小平聽講解站立的時間較長，又年近七旬，陶瓷館負責人在二樓會議室，請鄧小平一行喝茶、稍事休息。臨走之時，市委領導為表示對鄧小平的敬意，代表景德鎮(zhèn)人民將“三陽開泰”這個吉祥物贈送給他，以表達瓷都人民吩鄧小平即將復出工作寄予的無限依賴和歡欣鼓舞之情。人們熱情企盼著鄧小平早日走上工作崗位，為民造福。

仔細察看生產(chǎn)工藝

同日上午10時50分，由李可時、盧振家陪同，鄧小平一行驅(qū)車駛?cè)胨囆g瓷廠廠區(qū)。迎接鄧小平一行的是時任廠黨委副書記的秦憲波等人。秦憲波向鄧小平介紹道：藝術瓷廠是1958年創(chuàng)建的國營企業(yè)，以生產(chǎn)粉彩瓷為主。下設彩繪、燒煉、包裝等5個車間，現(xiàn)有職工2000余人。當時彩繪車間有100多個技工在畫瓷，鄧小平仔細地觀看幾位老藝人畫瓷。秦憲波說：這些老藝人在七八歲、十幾歲就開始學習畫瓷技術，經(jīng)驗豐富、技藝精湛。創(chuàng)作的作品有很高的藝術性，深受用戶的歡迎?！拔幕蟾锩背跗?，廠里大批技術人員，被迫離開工作崗位，下放農(nóng)村，藝術瓷廠畫粉彩的藝人由968人減少到140人。1972年以來，陸陸續(xù)續(xù)為老藝人落實政策，一部分藝人回到藝術瓷廠技術崗位。廠里名人名作主要有：畢淵明的老虎，葉冬青的龍鳳，王鶴林的梅花，余文襄的雪景，趙甫仁的紫藤、花鳥，趙惠民的仕女，吳康的裸體，鄧肖雨的藕、荷花，王隆夫的人物等。陶瓷產(chǎn)品主要通過上海港出口東南亞，頗為暢銷。1972年產(chǎn)值1000萬元，實現(xiàn)利潤200萬元。

鄧小平雖然沒有發(fā)表觀感，但通過仔細察看，對“手成形、火成質(zhì)”的陶瓷工藝有了感性認識。一個小時后，鄧小平一行結束參觀，離廠返回交際處。

充分肯定傳統(tǒng)產(chǎn)品的生產(chǎn)

下午2時許，鄧小平一行抵達市雕塑瓷廠。該廠主管生產(chǎn)的革委會副主任朱煥堂在門口等候。陪同參觀的陳健，向鄧小平介紹了朱煥堂的職務。鄧小平與朱煥堂親切地握手。在廠行政樓的會議室，朱煥堂向鄧小平匯報了工廠概貌和生產(chǎn)情況，他說：工廠創(chuàng)辦于1956年，是全市唯一的主要集中生產(chǎn)雕塑瓷的工廠，為四大集體所有制企業(yè)之一，產(chǎn)品遠銷東南亞及世界各地?！拔母铩敝械念^幾年，破“四舊”，砸爛“封、資、修”，“瓷器無用論”、“瓷器不能打仗”等謬論盛行，許多陶瓷珍品被打碎，連生產(chǎn)模具也被砸掉了，陶瓷生產(chǎn)遭到嚴重破壞。鄧小平聽了心情很沉重，許久沒有說話。接著參觀了陶瓷成型車間。當他看到“游水鴨”坯時，就問：“這東西有人要嗎？”朱煥堂回答：“是外國人訂的貨?！编囆∑綕M意地“啊”了一句。又問：“它能浮起來嗎？”答：“燒成了瓷器可以浮起來?！苯又讲世L車間參觀，在走臺階時，同時的朱煥堂準備攙扶鄧小平，卓琳說：“不要扶，他能走。”多年后，工人們議論說，鄧小平近七十，又經(jīng)過“文化大革命”的折磨，還有這么健康的身體真是黨和國家的榮幸。他看到“帝王將相”、“才子佳人”以及觀音、羅漢等瓷雕產(chǎn)品，不解地問：“這個又可以搞了？”朱煥堂隨即匯報了周總理的指示：“不能把我們的觀點強加給外國人，只要外國人需要，我們可以適當生產(chǎn)一些?！辈⑾蜞囆∑秸f明恢復一部分傳統(tǒng)產(chǎn)品是經(jīng)文化部審查批準的。鄧小平聽后用肯定語氣說：“是可以嘛。”可見，鄧小平與周恩來的對外開放思想一脈相通，他們在那艱難的歲月里，都在思考，尋找中國的發(fā)展前途和發(fā)展道路，初步孕育著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思想。

在該廠美研室參觀時，卓琳對新產(chǎn)品“玉蘭花”臺燈給予很好的評價。廠領導為表示對鄧小平夫婦的敬意，特意選了兩個色彩鮮艷的“玉蘭花”臺燈贈送給他們，上車時被鄧小平發(fā)現(xiàn)了，他堅持不要，后來卓琳出面付了錢才同意帶上。

下午3時，在市為民瓷廠參觀考察時，鄧小平拿起一個高白釉茶杯說：“中國的瓷器還是景德鎮(zhèn)的名氣大?！薄熬暗骆?zhèn)很好，特別是瓷器很漂亮?！睂τ兄隁v史的景德鎮(zhèn)制瓷業(yè)給予高度評價。在一個車間，一個工人認出了來參觀的人是鄧小平，感到非常意外、驚喜，不禁喊了一聲“鄧小平”，在車間里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關心工人的生活情況

9日上午9時，鄧小平一行5人驅(qū)車前往光明瓷廠參觀考察。時任市委副書記的李可時，光明瓷廠黨委書記、革委會主任洪明發(fā)陪同，參觀考察了手工車間、四車間機壓成型生產(chǎn)和煤燒隧道窯。洪明發(fā)首先向鄧小平一行介紹了廠情廠史。鄧小平在光明瓷廠參觀時，不僅考察了生產(chǎn)情況，還詳細詢問第一線生產(chǎn)工人每月工資是多少，十分關心陶瓷生產(chǎn)工人生活。在鄧小平離廠時，各車間的工人聞訊從四面八方涌來，幾百人擠滿通道，汽車無法再往前開。這時，鄧小平風趣地說，群眾不知“劉鄧路線”人物是什么樣的人，讓他們看看吧。他走下汽車，面對群眾，興奮地向大家招手致意，大家熱烈鼓掌，并主動讓出一條通道，站在道路兩旁，熱情地歡送鄧小平一行，場面熱烈而感人，充分體現(xiàn)了陶瓷工人對鄧小平的熱愛和敬仰之情。

贊同用“泥巴”換取外匯

10日下午3時至4時，在交際處會議室舉行座談會，會議由市委副書記、市人武部部長林治海主持，市委常委、市公安局長崔鴻聲也參加了會議。會上，林治海說，鄧老此次到景德鎮(zhèn)參觀訪問，是對景德鎮(zhèn)抓革命、促生產(chǎn)的關懷，我代表市委、市革委表示衷心的感謝，對鄧老一行在景德鎮(zhèn)期間的接待倉促不周望予諒解。鄧老一行明天就要離開景德鎮(zhèn)了，征求他對景德鎮(zhèn)今后瓷業(yè)發(fā)展的意見，并作指示。鄧小平說，景德鎮(zhèn)瓷器從歷史到現(xiàn)在都有世界聲譽，希望今后很好地把生產(chǎn)進一步搞上去，用泥巴換外匯，用瓷器換外匯，很值得，應當很好地發(fā)展。市委、市革委應當大力發(fā)展經(jīng)濟，把人民群眾的生活搞好，最后，他對市委、市革委熱情周到的接待表示感謝。林治海代表35萬瓷都人民贈送給鄧小平一套為民瓷廠生產(chǎn)的“紅梅”牌文具，一套“紅梅”牌茶具，一只粉彩大茶杯，一對影青花瓶。鄧小平說什么也不肯收。散會后，市領導做卓琳、鄧榕的工作，說瓷器已經(jīng)拿來了，還是請收下。卓琳說還要買一點瓷器，帶回新建，帶回北京。市領導派市國家用瓷辦公室的干部江啟初與卓琳一道，去宇宙、紅旗、建國等瓷廠選購瓷器。見卓琳買的都是一些普通實用餐具，江啟初問，怎么不買好的？卓琳說：“別看以前在中央工作，我們也是普通家庭?！?/p>

傍晚，正患病住院主持市委工作的市委副書記石少培，也特意從醫(yī)院來到交際處，拜見鄧小平。

贊揚景德鎮(zhèn)的工人具有創(chuàng)造性

2月11日上午9時許，鄧小平一行就要啟程返回新建縣了。鄧小平深有感觸地說：“景德鎮(zhèn)不僅是瓷都，而且世界有名，景德鎮(zhèn)的工人是有創(chuàng)造性的，勞動能創(chuàng)造世界。”與在場送行的市委、市革委負責人及工作人員一一握手道別，對市里的熱情接待再次表示謝意。上車后，還向大家揮手致意……崔鴻聲及公安民警乘坐的一輛吉普車打前站，鄧小平乘坐的“吉姆”牌轎車在中間，盧振家、陳健、趙明乘坐的吉普車殿后，先后離開交際處，經(jīng)蓮社路、東方紅大道、沿河路，過河西，向南郊駛?cè)ィ?0時，三輛車子抵達呂蒙渡，再往南走就是波陽縣境了。送行的吉普車先停了下來，崔鴻聲、盧振家、陳健、趙明及警衛(wèi)人員下了車；“吉姆”牌轎車也緩緩地停了下來，鄧小平、卓琳、鄧榕、張仲仁走下車來，同大家一一握手，依依惜別。鄧小平動情地說：“謝謝，謝謝了，再見！”鄧小平一行上車后，崔鴻聲等一邊揮手，一邊說：“祝鄧老一路平安?！彪S后鄧小平乘坐的“吉姆”牌轎車駛過呂蒙渡浮橋，向南駛?cè)ァ?/p>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鄧小平到景德鎮(zhèn)考察瓷器發(fā)展歷史和瓷業(yè)生產(chǎn)過程，時間雖短，前后只有5天時間，但是，景德鎮(zhèn)輝煌悠久的陶瓷歷史，精美絕倫的陶瓷藝術品，從此在他心靈深處烙下了美好的印記。○

責任編輯 馬永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