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guān)部門在云南組織召開研討會。報名參加的有十多人。一切事宜由旅行社代理。旅行社為每位參會者購買了飛機票。參加那個旅行團的,除了研討會的出席者,還有一些與會議無關(guān)的。純粹是去云南旅游的人。
我是在飛機場的候機大廳里見到楊春霞的,她帶了兩個很大的包,我猜測,那里面裝的全是衣服,女孩子出門就是麻煩。她帶著那么重的包卻不肯托運,或許是看我身強力壯又只帶了一個很小的包的緣故,她竟然在那么多的人中一眼就盯上了我,走到我的身邊說:“大哥。登機時你能不能幫我把包提上去?”我看了一眼她,真是嫵媚到了極點,不用說她的長相,她的身段,單就說她穿的上衣。外套敞著,里面是一件低領(lǐng)的羊絨衫,白白的,有點鼓,讓我這個沒見過多大世面的男子心如鹿撞。我有點語無倫次地說:“沒,沒問題,愿為小姐效勞?!彼f:“別叫我小姐,我叫楊春霞,你叫我小楊好了?!蔽亿s忙糾正:“對,不能叫小姐,小姐這個詞兒如今不那么好聽!”
她本來坐在我的前排,也不知她采取了什么手段。竟然說服了我身邊的那個男子跟她調(diào)換了座位。這樣,她就挨著我坐了。她給我的解釋是第一次坐飛機,想挨著窗子坐,看看外面的景色。我跟她說坐飛機其實是沒有什么景色可看的,窗外除了棉花套似的白云,還是棉花套似的云。楊春霞說大哥你經(jīng)常坐飛機呀。坐飛機要注意什么?我跟她說一會兒飛機起飛時你最好把耳朵按住,否則會耳鳴,再有就是飛機顛簸時別害怕,第一次坐飛機的人都會因飛機的顛簸而害怕。她竟跟我說:“有你在身邊我啥也不怕,大不了咱們一起死!”我把她這句話理解成向我示愛了,一個敢和你一起去死的人肯定是把她的生命和你的生命聯(lián)系在一起了??蛇@樣的愛情也發(fā)展得太快了,我們相識還不到半小時呢!我說:“真要是那樣的話。那也就不是和我一起死了,是跟全機的人一起死!”楊春霞還想說什么,飛機就啟動了。她便捂上了耳朵,我說離起飛還有一段時間呢,別這么早就把耳朵捂上,她把手放下來,挺不好意思地跟我說:“讓你見笑了!”飛機真的起飛了,她的手并沒有去捂自己的耳朵,而是握住了我的雙手,嘴里說著:“我怕,我怕!”我有一種觸電的感覺。盡管我也談過戀愛,也拉過女友的雙手,卻沒有楊春霞拉著我的手的那種感覺。我安慰她:“別怕,有我呢!”話說出口,便有點后悔,我把自個兒當(dāng)成什么人了?
研討會結(jié)束,我們?nèi)ゴ罄硗?,竟然又看到了楊春霞,在洱海乘船,她又跟我坐在一起了,她說:“大哥。咱們真是有緣呢!”我說:“真的有緣。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叫十年修得同船渡嘛!”下面那句話我沒說出來,卻讓楊春霞接了過去:“百年修得共枕眠!大哥這么好的人。嫂子也一定不錯吧?”我說:“我還沒結(jié)婚呢,哪來的嫂子?”楊春霞說:“那肯定是大哥的眼光太高了。”我不置可否。
接下來的幾天,楊春霞都和我在一起,當(dāng)然除了晚上和上廁所的時間。她還跟我照了好幾張合影。她和我照合影的時候挽著我的胳膊,很親熱的樣子,讓我這個現(xiàn)代人都覺得有點跟不上形勢。最讓我不可理解的是回程的飛機上,她的座位竟然又跟我的座位挨著。飛機是晚上的,她有點昏昏欲睡的樣子,我跟她說如果困你就睡一會兒吧,到機場時我叫醒你。她就真的把頭靠在我的肩上……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就那么直著身子,不敢動,怕驚醒她,有兩次,產(chǎn)生了用手摟住她的沖動。但最終還是沒敢把手伸過去……
從機場回到市里,我們的家在同一個方向。我打了一輛車,讓楊春霞同行。當(dāng)時,天下著小雨,車停在楊春霞住的地方,楊春霞征求我的意見:“大哥,你看我?guī)е@么多的包,一個人提不上去,幫人幫到底,你幫提上去吧?”我只帶了一個包,把那包背起來,付了車費,讓司機先走,提上楊春霞兩個包,跟她上樓!她竟然自個兒住著兩室一廳的房子。她把包放在書桌上,跟我說:“大哥,外面雨下得這么大,你就別走了吧,洗個澡,睡個好覺。我這兩間屋子里都有床,你愛睡哪一間就睡哪一間?!蔽矣悬c熱血沸騰了。但我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跟楊春霞說:“沒事。這點雨不算啥,你累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然后,我提起我的包,開門,下樓,楊春霞把我送到門口,朝我揮揮手:“大哥,再見!”
我想跟楊春霞要她的聯(lián)系方法,又一想,何必呢,就當(dāng)這次相遇是偶然。第二天,我新處的女友給我打電話來,說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她給我介紹一個新朋友。我問她:“你是不是不同意我們的事情了,才給我介紹新朋友?”對象說:“不是那么回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我又一次見到了楊春霞。是女友把她帶來的,女友給我介紹說,楊春霞是她的表妹。楊春霞對著我說:“大哥,我把你一路上的表現(xiàn)都告訴我表姐了,你是個頂?shù)米≌T惑的男人!”
我這才明白,敢情楊春霞的這次旅游,是我的女友特意安排的。我有點后怕。有美女做伴,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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