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英的一雙皮靴壞了,天寒地凍的,她拉著“幸災(zāi)樂禍”的我跑進了步行街上一排修鞋鋪中靠頭的第一家,鋪子很小,但生著爐火卻很溫暖,老頭兒掌鞋,老太太打油,一陣叮當作響之后,英的靴子又可以上腳了。
“謝謝大爺!”謝天謝地她今天可是出了奇的有禮貌。
出來后我還在納悶?zāi)菢诱礉M老繭和污垢的粗糙的雙手是怎樣的技術(shù)把一雙破靴子變回原樣的,英拉著我的胳膊嘻皮笑臉地問:“知道我為什么就到這兒家來修鞋嗎?”
“那還用問,就你那點兒心眼兒,跟老年人好討價還價唄!”
“才不是呢!”她憋紅了臉。“我就是看她們像(想)我在農(nóng)村的父母,太不容易了,就想讓他們多掙點錢兒——那些年輕的人以后有的是掙錢的機會?!?/p>
在這樣一個寒風凜冽的冬日的傍晚,互挽著手,我們都沉默了,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我敢肯定地說,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具有某種“高度”,且這種高度別人永遠無法企及。就像我眼前的朋友她很棒,她剛剛用了短短五分鐘的時間為兩位素不相識的老人的后半生慷慨地描繪著,并讓他們欣然且有尊嚴地接受著。
我倆為此興奮了一路。
云水/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