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韓國留學生被綁架
2007年12月25日12時35分,上海市楊浦公安分局“110”報警臺的鈴聲驟然響起,接警員拿起電話一聽,報警人是上海體育學院特聘的韓國籍金教授。金教授在電話中焦急地說道:“我院韓國籍留學生陳鈞,自12月24日17時30分離開學院后,至今下落不明,其手機也始終處在關機狀態(tài)。在這期間,他在韓國的父親也接到了一個從中國上海打過去的索要錢財?shù)目謬橂娫??!?/p>
接到報警后,楊浦公安分局指揮中心在向上級領導匯報的同時,在第一時間指令刑偵支隊支隊長岑宏權(quán)立即率員趕赴上海體育學院開展前期調(diào)查取證工作。報警人金教授向警方詳細地回顧了案發(fā)的經(jīng)過。
12月24日中午,在辦公室里的金教授的手機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對方問金教授,體育教育專業(yè)2007級的22歲韓國留學生陳鈞是不是他的學生。金教授回答說是的,并問對方是誰,有什么事。對方自稱是陳鈞父親陳德的朋友,現(xiàn)在有急事需要找陳鈞。于是金教授連忙把手機遞給正在隔壁宿舍休息的陳鈞。
陳鈞接過金教授的手機后,立即用韓語和對方交談起來。據(jù)陳鈞在通話后對金教授說,對方?jīng)]有告訴陳鈞姓名和身份,只是自稱是陳鈞父親的晚輩弟子,曾經(jīng)跟隨其父親學習過跆拳道?,F(xiàn)在正在上海觀光旅游,得知陳鈞在上海留學,便想趁這個機會約他25日晚6點,在閔行區(qū)吳中路附近的一家咖啡館碰個頭,大家一起吃頓飯。一聽是父親的弟子邀請自己吃飯,陳鈞爽快地答應了,并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了對方。
到了24日晚6點,對方又打陳鈞的手機,問他怎么還沒有到,他已經(jīng)等在那里好久了。這時,陳鈞才明白自己聽錯時間了,原來約定的是今天。于是,陳鉤迅速攔了輛出租車趕往吳中路。
這以后,金教授多次撥打陳鈞的手機,但始終處在關機狀態(tài)。25號中午,金教授突然又接到陳鈞的父親陳德從韓國打來的電話,告訴金教授說,當天上午,他接到一個從中國打來的電話,威脅說他兒子陳鉤現(xiàn)在在他們的手里,要他在12月27日前準備好3億韓元(折合人民幣約240萬元)贖金贖人。如果不按時將贖金匯入指定的銀行賬戶,那么他們將撕票,再也別想見到陳鈞。焦急萬分的陳德讓金教授設法能打聽到陳均的下落。
聽得陳鈞的父親這么一說,金教授也心急如焚。掛斷電話后,他連忙找到和陳鈞同住一個宿舍的同學,詢問陳均的下落。據(jù)那個同學反映,12月24日17時許,陳鉤在宿舍內(nèi)接了一個電話后對其稱:要去父親在上海的一個朋友處取點東西,也許很快就會回來的,然后一起再到酒吧喝酒過圣誕節(jié)。隨后,陳鈞獨自外出。但到了22時22分左右,他突然又接到陳鈞打來的電話說,不知道今晚什么時候才能回宿舍,讓他別等了,將宿舍的房卡放在總臺。之后,陳鈞又說了一些話,但由于環(huán)境嘈雜,他沒有聽清內(nèi)容,再撥打他的電話,卻關機了。這以后,他便與陳鈞失去了聯(lián)系。
于是,金教授迅速撥打110,向上海警方報案。
偵查,案件性質(zhì)難分辨
涉外無小事。更何況這是一起罕見的涉外綁架大案。
案發(fā)后,引起了市公安局領導的高度重視,市局副局長程九龍批示:“請建新同志親自關注,全力偵查,確保人質(zhì)安全,盡快破案。”副局長吳延安、朱影也分別作出批示要求盡快解救人質(zhì)。
為此,就在岑宏權(quán)支隊長率領偵查員在上海體育學院展開前期調(diào)查的同時,市局刑偵總隊一支隊、三支隊,出入境管理局、文保分局等單位偵查員也相繼趕到了現(xiàn)場,并且立即組成“12.25”涉外綁架案聯(lián)合專案組,集中精兵強將,全力展開偵查。
在案情分析會上,偵查員們根據(jù)先期調(diào)查的情況匯總后,一致認為陳鈞被犯罪嫌疑人綁架的準確時間應是在24日晚22時22分以后。而犯罪嫌疑人打給金教授的那個電話則是從閔行區(qū)的航東路附近的一個書報亭里的公用電話打出的。但是,當偵查員找到這個書報亭的主人時,由于當天前來打電話的人很多,她已經(jīng)無法回憶出是否有韓國人打過電話,這路線索戛然中斷。
于是,專案組決定再次深入到上海體育學院對相關人員作進一步的排查與走訪。陳鈞的一個同學告訴偵查員,他接到了陳鈞發(fā)來的短信:“我現(xiàn)在正在和朋友一起喝酒,馬上就會回學校的,你就自己先回宿舍休息吧,不用等我了。”這以后,陳鈞曾經(jīng)又發(fā)過幾個短信給他,可是卻只字沒提自己被綁架一事。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再打過去,陳鈞的手機卻又關機了。
陳鈞是否真被綁架?針對這一情況,偵查員們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為此,專案組立時召開會議,發(fā)動大家對該案的性質(zhì)再次做深入細致的分析。有的偵查員提出,這有可能是一起惡作劇。因為,如果真的是綁架案,那么綁匪是絕對不可能愚蠢到讓人質(zhì)和外界保持聯(lián)系的。也有的偵查員說道:“我們暫且不妨認定陳鈞是被綁匪綁架了。但他被綁架后,既然有多次和同學聯(lián)系的機會,可為什么始終沒有透露自己被綁架,要同學報警的意思,哪怕是一點點的暗示都沒有。這不能不讓人感到百思不得其解?!?/p>
會議室里,早已是煙霧彌漫。偵查員們你一言,我一句。當一個偵查員在發(fā)表意見時,其他的偵查員在全神貫注地聆聽的同時,則是不停地喝茶、抽煙。和終年奮戰(zhàn)在刑事偵查戰(zhàn)線上的偵查員們交道打久了,筆者深知:此刻,他們通過喝茶、抽煙或許能提提神,解除幾分疲勞。但更多的時候,點上一支煙、抿上一口茶,或許就能激發(fā)出破案的靈感。
漸漸地,偵查員的目光聚焦到專案組的領導身上?!按蠹业姆治鰬撜f是有一定的道理。從這起案子表象上看,它確實有違綁架案的規(guī)律??墒牵壳埃跊]有確鑿的證據(jù)的情況下,只要陳鈞沒有安全回到學校,我們必須按照綁架案件的處置預案,全力以赴開展偵查,絲毫不能懈怠。”專案組領導神色嚴峻地總結(jié)道。
被扣,有去無回陷困境
話分二頭。我們不妨先回頭來看看2007年12月24日這天晚上,陳鈞出去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吧!
圣誕之夜的上海街頭,到處彌漫著浪漫與溫馨的氣息,甚至連空氣中都能聞到陣陣玫瑰花香。來上海留學不久的韓國留學生陳鈞坐在駛往吳中路的出租車上,邊望著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潮、人流,以及炫目的霓虹燈光,邊不停地催促駕駛員加快行駛的速度。他想到第一次來到中國,就能在上海和父親的晚輩弟子一起共度圣誕節(jié),不免多了幾分興奮和期待。
19點20分左右,當陳鈞到達了和父親的晚輩弟子約好的咖啡館時,卻不見對方的人影。于是,他便撥打?qū)Ψ降氖謾C,告知自己已經(jīng)到了。對方回答說,他現(xiàn)在正在接待一個重要客人,一時抽不開身,要陳鈞留在原地稍等片刻,馬上就派人來接他。并且還詳細詢問了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