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魏兩百年間最杰出的詩人靖節(jié)先生,自幼便有“大濟蒼生”之志,但他為何在官場行走了12年之后,選擇辭官歸田呢?“聊乘化以歸盡,樂夫天命復奚疑?”悲觀乎?消極乎?
非也,非也!陶淵明自幼喪父,家境貧困,艱難的困境都未將其打敗,怎能憑一句“聊乘化以歸盡,樂夫天命復奚疑”就將其定義為消極避世?依我所見,陶淵明并非消沉避世,他歸田只是為了尋求一種適合自己的活法罷了!
早先,他對官場,對當政者抱有希望,希望入仕大濟蒼生。但他生性高傲,為官廉潔。官場的污濁,使他不屑于與之同流合污;對官場的厭惡,使他對田園的向往日益增強。他愈加渴望親近自然,便愈加渴望與官場的諂媚、逢場作戲、欺上瞞下斷絕關系?!皣L從人事,皆口腹自役。”“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官場帶給他的只有悲苦,只有內心的煎熬,這叫他如何在官場待下去?他不愿意為五斗米而折腰,憤然辭官回鄉(xiāng)。
歸家后的“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顏。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令其頓時有了“請息交以絕游”的念頭,可見其對大自然,對田園生活是何等的喜愛!
外出游玩,看見的是欣欣向榮的草木,涓涓泉水,世間萬物在他眼中是何等美好,何來消沉之感?由衷而發(fā)“富貴非吾愿,帝鄉(xiāng)不可期”,他的向往、追求就這么簡單,只愿“懷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這樣的生活難道不該追求?難道不適合他潔身自好淡如菊的性格?他在經歷了人生百態(tài)、官場的污濁后,終于摸索出了適合自己的活法。以一種泰然處之的姿態(tài)面對人生,在名利面前,心中不再起波瀾。既來之,則安之。人生在世,變幻莫測,誰知道下一秒將發(fā)生什么呢?最好的姿態(tài)就是順應天意,泰然應對,以更舒適的姿態(tài)活于世間,這有什么不對?“樂夫天命”有何不好?“樂夫天命”是一種對人生的樂觀。老天安排什么,我都開心地接受,沒有什么坎兒是過不去的,沒有什么問題是解決不了的。樂天安命,最樂觀的活法,何來消沉避世?陶淵明歸田是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這是積極的!田園生活的美好使其有了慵懶之態(tài),愿意就這樣一直接受老天給他安排的這種平凡但滿足的生活。樂天安命是他對生活的一種滿足,絕非消沉!
生不逢時,有志不得施。未必反抗才是積極的,未必逗留于官場才是積極的,未必勇于向惡勢力挑戰(zhàn)才是積極的!拋開世俗的種種評論,種種不解,大膽地追求自己的人生,尋找最適合自己的活法,這才是對最愜意的人生。
【作者系福建省廈門市同安國祺中學高二(7)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