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曲家時樂濛同志不幸于6月16日去世,對于我國音樂事業(yè)無疑是個損失。樂濛同志1938年1月到延安魯迅藝術學院音樂系學習指揮和作曲,從此一生從事音樂工作,是解放軍音樂事業(yè)的開拓者和奠基人之一。他的創(chuàng)作形式多樣,有群眾歌曲、歌劇、舞劇、器樂曲等。他的《歌唱二郎山》一歌獲文化部、中國文聯(lián)于建國初期舉辦的“關于三年來全國群眾歌曲評獎”一等獎。大合唱《祖國萬歲》在1961年建黨40周年時,被周恩來總理選定為紀念晚會的重要節(jié)目。
僅從以上兩個例子,足以說明樂濛同志在音樂創(chuàng)作上所取得的成就。
1979年至2002年期間,樂濛作為音協(xié)的副主席曾分工兼任《歌曲》月刊的主編,在此期間刊物的銷量逐步上升至30多萬份,顯然這同他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在生活上樂濛也是一個非常守紀律的人。1982年我和他一起參加應日中友好協(xié)會邀請的中國音樂家代表團訪問日本,回國時該會負責人之一的日本著名音樂家團伊玖磨先生贈送樂濛和我各一架臺式電子琴,盡管這一禮物對作曲家的創(chuàng)作來說有一定的幫助,但外事部門規(guī)定一切禮物均須上繳,他毫無異議照辦,這說明他是一個非常遵守紀律的人。
武漢的程云同志是個很風趣的人,在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常愛開個玩笑什么的。樂濛為人隨和就成為他玩笑的對象。下面是程云同志當時所記的兩個玩笑。
其一:
五十年代中。去莫斯科的國際列車軟臥車廂里,黎明之前,下鋪對面睡著兩位赴蘇訪問的音樂家——李偉與時樂濛。
車廂里燈光幽暗。李偉睡得昏沉沉。突然,時樂濛坐起來了。
“得擦擦皮鞋?!? 樂濛自言自語著?!翱蓜e讓蘇聯(lián)同志看我們中國同志——特別是中國音樂家同志們吊兒郎當,皮鞋稀臟?!箍瓶斓搅?,俺一下火車,主人一看俺皮鞋雪亮,準會把大拇指一伸,哈拉紹,達瓦利西。抬頭不見低頭見嘛?!?br/> 他摸出了鞋油、刷子、擦鞋布等等勞什子,摸到了他床前的皮鞋兩只,不到一刻鐘就完成了任務。天還未亮,他滿意地又躺下了,“俄羅斯大地的夜晚可真夠長的”,具有光榮勞動傳統(tǒng)的樂濛樂滋滋又睡下了,睡著了。
一聲汽笛,莫斯科到了。二人忙著下床著裝:
李偉足下是一雙又黑又亮的皮鞋。
時樂濛的鞋仍是暗幽幽、皺巴巴的。
李偉:“咦!誰替我擦了皮鞋?”
樂濛:“那還用問?”
李偉:“實在多謝,那你自己鞋為什么不也……?”
樂濛:“那還用問?皆因為它們哥兒倆昨晚換了崗?!?br/>
其二:
時樂濛在訪蘇期間曾由蘇方翻譯人員陪同在某城街頭散步。
一群蘇聯(lián)兒童、婦女慢慢圍了過來,用好奇而又友好的眼光瞅著他。
“他們看啥咧?” 樂濛問翻譯。
“看稀奇。”翻譯答。
“我有啥稀奇?”樂濛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就是鼻子小點兒嗎?”
“不,因為你是外國人。” 樂濛大為不解,立即糾正:“我?外國人?啥話嘛。我是中國人嘛,怎么成了外國人?”
翻譯笑了:“現(xiàn)在您是在蘇聯(lián)。對蘇聯(lián)人來說,您就是外國人?!?br/> 樂濛未被說服,更加不解:“我是外國人?那他們倒成了中國人了?”
“……”翻譯笑彎了腰。
“達瓦利西,我可告訴你:我,時樂濛不論走到哪里都是中——國——人。”
有人問樂濛,這事的真實性如何?他的回答是:“你要是信,這事就有,你要是不信,這事就沒有。”
樂濛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人非常隨和。
現(xiàn)在樂濛同志走了。音樂界失去一位有成就并對祖國的音樂事業(yè)作出杰出貢獻的作曲家,而我個人則失去了一位謙誠相知的戰(zhàn)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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