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 徐家杰
行走不一定用腳,飛翔不一定借助翅膀。放棄飛翔即降低了危險的高度,拒絕美麗即獲得寧靜的樸素。
一段潮濕的音樂從古樸如陶的塤孔里溢出,我仿佛看見一只古典的蝴蝶穿過時空的隧道,從《五更哀怨曲》的旋律中翩翩而來。黃昏深處,歲月次第打開了大漠和親的故事。
塞外風雨,漫天沙塵。駿馬,名駝,黃金帳,遮不住身后漸行漸遠的片片桃花……縱使千般回首,那一座座漢家官闕已遠。夕陽下,哀戚的羌笛聲里,你想起了誰,是胡語還是烈酒?
在揮鞭的瞬間,你那顆剔透的心已深深地明了:人世間的路從沒有歸程。遠去的你,將馨香瓣瓣撒滿天涯,那是揮手也散不去的黯黯鄉(xiāng)愁啊!對著明月,讓淚光一點一滴地變涼,慢慢地干枯成河床。
你這宛如蝴蝶般的女子啊,蔚藍的天空,仿佛是你展翼的絕美風景;粗獷的勁風,舞動的仿佛是你前世今生宿命里的花朵。你從不拼湊,唯恐驚醒回憶。有一種姿勢叫飛翔,也有一種姿勢叫行走。斷翅的蝴蝶,宛如凡·高失去耳朵,徘徊在殘缺與完美之間。斷翅的蝴蝶走在路上,卻仍在用靈魂飛翔。行走不一定用腳,飛翔不一定借助翅膀。放棄飛翔即降低了危險的高度,拒絕美麗即獲得寧靜的樸素。
翔,是涅槃,也是一種理想。千年后我站在時光對岸,看白沙青冢。沿著黃昏的方向一路逶迤,在暮色中思念那一縷透明的芳魂,找尋那長空下自由劃過的一絲痕跡。
【簡評】
蝴蝶雖美,若折斷了翅膀,生命便會失去光彩;可昭君不一樣,她雖然像折斷翅膀的蝴蝶,但生命的光環(huán)沒有因此而消失。作者由此深刻地感悟到“行走不一定用腳,飛翔不一定借助翅膀”,進而認識到“放棄飛翔,即降低了危險的高度;拒絕美麗,即獲得寧靜的樸素”。不熱愛歷史,不熟悉歷史人物,是寫不出如此情理交融的佳作的。
(薦評教師徐浪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