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寒
何勇回來了?
自從1996年突然消失至今,“何勇”這個名字幾乎每隔兩三年“閃現(xiàn)”在大眾視野一次,其中一半是他生病的消息。
今年10月1日,身穿睡衣的何勇出現(xiàn)在摩登天空音樂節(jié),《鐘鼓樓》再次毫無意外地引發(fā)萬人大合唱;早前的7月,魔巖重聚,相隔14年后一同與姜昕出現(xiàn)在上海大舞臺……
對于很多人,何勇是他們十幾年前的青春記憶;可就像何勇在唱《鐘鼓樓》時說的,“今天的鐘鼓樓跟以前的不一樣了”。
今天的何勇呢?
摩登音樂節(jié)演出那天,何勇和樂手早早來試音,試完音沒留在音樂節(jié)現(xiàn)場,直接回家休息了。去年音樂節(jié)的時候,何勇還和幾個“小朋友”一起逛創(chuàng)意市集,買了好看的手機繩,和賣?;晟赖摹靶∨笥选眰兣收劇?/p>
演出當晚, 何勇穿彩條大睡衣跳起很高,手一直向上伸,充滿了活力。唱起《鐘鼓樓》的時候,很多人都哭了。
演出完,在后臺來了無數(shù)的人要求采訪、簽名、合照,大家擠在一起就像當年那么激烈、熱情。
從海淀公園現(xiàn)場出來,何勇自個兒回了家。放下東西去簋街吃宵夜,沒想到碰見了自己的樂手,過一會張楚也來了。這時一個歌迷認出他們,他很激動,說在1994年去香港看過“魔巖三杰”的演出,他斯文而又怯生生地摟住何勇和張楚要求合影留念。何勇說了句:“嘿,你怎么能站中間呢!”
上海和摩登的兩場演出,讓何勇的生活變得規(guī)律了起來。每周一三五排練,二四六日休息,像個正常上班的人。
通常他11點左右起床,吃了早點,就和樂手來到鼓樓邊的一個排練室集合?,F(xiàn)在的樂手很固定:吉他段然,貝司張新偉,鼓手余偉民。大家用一個小時排完舊歌,然后出去抽煙、休息。通常在這個時候何勇給樂手們買幾個燒餅夾肉,大家吃一點,喝點茶再進去排新歌。
新歌需要磨練的地方還有很多,樂手們和何勇之間常有分歧,何勇會耐心地跟樂手一起探討,應(yīng)該怎樣調(diào)整更好。整個排練,何勇都親身參與,但再不會像年輕時那么傻使勁地大聲唱歌了。
排練完了通常是下午5點,鼓樓上空經(jīng)常會有夕陽或漂亮的晚霞,映襯著古老的建筑,讓人覺得北京還有那么點人情味。這時,何勇會和樂手們溜達著,去小賣部喝個瓷瓶酸奶,歇會,看著這片他生活了快40年、熟悉也陌生的空間。
晚飯他常在鼓樓后海一帶解決,他會自己去吃盤爆肚或來個延吉冷面,拌牛肉和拌桔梗是他最愛吃的菜。有朋友時,通常去后海老于家或者滿文福涮肉,老于家的帶魚和燜面,滿文福的手切鮮羊肉、白菜這些都是他每次必點,百吃不厭的東西。有時候,看著老于家或滿文福,還會孩子氣地嘟囔一句:這里還是我給帶紅的呢!
朋友一起吃飯時,他會喝點啤酒,偶爾還是無醇的,飯后抽根“中南?!?,他在享受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多少開始擔心自己的身體了。
大家都覺得何勇胖了,他自己也想減肥,鍛煉一下身體,他身體狀況并不好。何勇不像年輕時那么精神了,偶爾不刮胡子,甚至會顯得有些慈祥。走路也不快,以前愛和“小朋友”們爭辯當下的新聞,到后來也是聽的多,自己說的少。
但一到舞臺上,他的能量就又回來了。他像炸彈一樣爆發(fā),完全是在音樂的誘導(dǎo)之下產(chǎn)生的非正常化學能量。那個年代的熱血,在他身上的某個地方封存著,平日里是看不出來的。
準備上海演出的時候,何勇本來買了件藍色的銳步運動服,后來在一家報社拍照的時候穿過了,只好又到杰克瓊斯買了件半紅半藍的海魂衫,板型不太好,但穿在他身上,顯得意味深長。摩登音樂節(jié)的那件魔幻大氅般的彩條睡衣,是2005年他在九霄演出時專門買的,很貴,當時不覺得,現(xiàn)在的他不會買那么貴平時又用不著的東西了。
最近何勇在錄自己的新小樣,5首新歌,包括《虛偽》和《風鈴》,已經(jīng)錄的差不多了。
整個錄音的錢由他自己出,包括很多想法、創(chuàng)意、編曲也都是自己來??墒切优鰜砗笤趺窗l(fā)行之類的,他還沒有想過。
作為當年的三里屯18條好漢之一,何勇一直都是個玩主。現(xiàn)在也喜歡玩,約朋友吃飯喝茶,經(jīng)常有人在南鑼鼓巷見到他,“那不是何勇么!”他就當沒聽見,如果有人上來非要簽名合影之類的,他也不拒絕。偶爾唱KTV,90年代的港臺流行歌,他可以當搖滾那么吼著。
除了和過去的朋友在一起,他還喜歡和80后的“小朋友”一起玩,那時他像個大家長,春天帶大家去北海看夕陽,秋天去香山買蜂蜜,冬天帶大家堆雪人……
跟他在一起呆著,你會覺得北京是美的,飯菜是好吃的,朋友是相親相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