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 然
也許,正是她們的“鼎力相助”,為我開啟了一扇通往成功的大門。因此,我要感謝她們,感謝那些曾經(jīng)罵過我的人……
那年,我轉學進入一所久譽盛名的學校,簽名報到之后,興高采烈地憧憬著全新的學習生活。
臨近中午,我自認一切還都稱心如意。但下課后,我在廁所的單間里,聽到了幾個女生對我爭先恐后的品頭論足。她們嘲笑我的身材、我的穿著、我的嗓音,以及我的儀態(tài)舉止。直到她們發(fā)現(xiàn)了單間里露出我的鞋,才停止了這種評價,匆匆離去。
當時的我,在那短短的幾分鐘已經(jīng)清楚地認識到,我所夢寐以求的學校分明是“她們的”學校,而我,只是一個不受歡迎的闖入者。 或許,凡是踏入一所新學校的孩子都可能有一種格格不入、郁郁寡歡的感覺,再加上孩提時代的那種充滿童稚的惶恐不安,這些不盡人意的事是不足為奇的。但對于當時年僅11歲的我,卻成為一樁負載多年的精神包袱。
我不得不在內(nèi)心與自己展開激烈的斗爭,拼命努力,不使自己的情緒失控,出于倔強和清高的秉性,我不想讓我的敵人(我已經(jīng)把她們視為我的敵人)知道她們對我的傷害有多深。她們激起了我的怒火,當我充分認識到這一點時為時已晚。如果當時我能夠認識到這一點,大吼一聲,沖出廁所,與那些女孩子正面交鋒,這件事也許早就通過對罵的較量、眼淚的盡情拋灑而得到平息。但我還不具備那種洞察力,也缺乏應付這種對抗局面的情感儲備。相反,為了維護自己的心理防線,使之免受傷害,我雖然惱羞成怒,卻也沒有發(fā)作。在接下來一段很長的時間,我用我的怒氣來構筑一道堅硬無比、刀槍不入的心理防護,用它包裹著我的內(nèi)心,守護著我的心靈。
為了尋求心靈的慰藉 ,我開始閱讀大量的書籍,它使我過早地由天真趨向成熟,比起我的同齡人,這會使我產(chǎn)生一種優(yōu)越感,當他們還在鐘情于啤酒的狂飲和沖浪的瀟灑,我開始寫詩歌與小說,為學校的文學刊物寫稿。漸漸地,我被另外一些與我志同道合的人所接納。我不斷找機會施展我的才華,尤其是寫作方面的才華,我開始借助個人奮斗為自己闖出一些名氣,長年累月閱讀的積累也已經(jīng)賦予我一種對本性思考的準確穿透力。
雖然在我當時看來,那些女孩對我的所作所為是非常惡劣的,但更惡劣的是,我把她們對我的敵意與歧視深深地植根于心靈,并且背負如此沉重的精神負擔走過我的整個青春期。
當我的憤怒找到一個創(chuàng)造性的宣泄口時,我才開始意識到:那些給我人生帶來如此震撼的女孩,實際上使我終生受益匪淺。她們看起來不再像是敵人,而只是幾個年僅11歲的孩子在那個稚嫩的年紀對我不經(jīng)意的沖撞冒犯。我能夠透過她們窺視到我自己,我也能通過我的遭遇認清她們,從而促使我認清自己的性格并開始自己的文學創(chuàng)作。也許,正是她們的“鼎力相助”,為我開啟了一扇通往成功的大門。因此,我要感謝她們,感謝那些曾經(jīng)罵過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