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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美人

        2008-05-23 10:36:12
        文藝生活·上旬刊 2008年5期
        關(guān)鍵詞:公子

        花 殘

        第一章 花在秋霜風(fēng)里殘

        黃昏,夕日將盡。殘陽已如血。

        陸無絕靜靜地平躺在自己那張很大、很軟、也很香的床上,雖然整整已經(jīng)半個月沒有女人上過這張床了,但是這里仍然還是很香。陸無絕很喜歡這種淡淡的白梅花的香味,就如同他喜歡自己的劍一樣。

        此刻劍就在手邊,對于一個像他這樣的劍客來說,劍無疑就是生命,就是亮燦燦的金葉子和赤裸的窈窕少女!

        天色漸漸暗下來,他依舊微合著雙眼,一動不動。一個時辰前他便已醒了,可是直到現(xiàn)在,卻依然沒有要下床的意思,甚至一點都沒有。

        因為他一向都認為,一個聰明人就應(yīng)該知道自己在什么樣的時候該做什么樣的事,他自己無疑就是一個聰明人,所以他現(xiàn)在還躺著,還在養(yǎng)精蓄銳。

        因為這就是他現(xiàn)在唯一該做的事。

        這時,門外的走廊上突然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雖然很輕,但卻顯得很急促。腳步聲停在了屋門外,陸無絕緩緩地睜開眼睛,低聲問道:“是不是老爺在找我?”

        門外那人的聲音有些沙啞,語調(diào)謙卑而恭敬:“是的。老爺正在客廳待客,請您立刻過去。”

        陸無絕的手輕輕地握住了身旁的寶劍,眼中驀然射出一道劍光般犀利冷酷的光芒,冷冷地道:“你先過去,我馬上就到!”

        老爺姓付。

        在江南姓付的老爺有很多,多得甚至連數(shù)都數(shù)不清,但是陸無絕卻只有一個。能夠讓陸無絕這樣的人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邊做護衛(wèi)的,當然也只有一個。

        那就是付天裘,獨一無二的付天裘。

        江南武林人才濟濟,成名的高手比麻袋里的黃豆還多,可是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活到娶妻生子,然后看著兒子從一個小娃娃長到二十多歲,也即將成家立業(yè)的,卻沒有幾個。

        付天裘并不是沒有仇人,而且有很多,多到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會記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墒菂s從來都沒有人敢打過他的主意,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并不僅是因為他那手江南一絕的“摧心掌”,也因為他的朋友很多。

        今天來的客人就是他的朋友,而且是好朋友。

        好朋友的解釋通常有兩種,第一種是交情很深的朋友,第二種就是很有用的朋友。分別就在于,前者通常是用來同富貴的,而后者往往就是共患難的。很不幸的是,今天來的恰巧就是后者。

        客人一共有四位,都是在江南武林聲名顯赫舉足輕重的人物。

        “大力鷹爪王”關(guān)濤、“五虎斷門刀”彭家的二當家彭連豹、“一劍平川”沈劍平,還有南少林俗家弟子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佼佼者“鋼掌”方紀綱。

        然而陸無絕第一個看見的人,卻是海媚兒。

        海媚兒姓海,可是她卻并不是真的叫媚兒,只是她特別喜歡這么稱呼自己而已。自從八年前進入六扇門的那一天開始,她便一直這樣叫自己,那時她還僅僅只有十四歲。而到了今天,幾乎就連她自己都已經(jīng)忘了自己本來的名字了。

        她是兩天前來的。剛到的時候,其實付天裘原本并不打算見她??墒钱斔贸隽乳T的令牌時,付天裘立刻便留她住了下來,而且是住在第三進的內(nèi)院。

        付家院子一共有三進,最外面的第一進是給下人丫鬟住的地方;第二進是客房,陸無絕也是住在這里;第三進就是內(nèi)院,住的是付天裘的妻兒和親戚。陸無絕就是在第一進院子里通往大廳的石廊上看見海媚兒的。

        海媚兒無疑是個很好看的女人,一個美女身上能找得到的優(yōu)點,在她身上幾乎都能找得到。所以很多男人在看過她一眼之后,就很難再忘記,而且通常立刻就會喜歡上她。然而,陸無絕卻似乎是個例外,非但一點都不喜歡她,甚至還很討厭。

        因為他一直都覺得,付家就算發(fā)生了天大的事,有他在便已經(jīng)完全足夠了,根本不需要外人插手。而付天裘也更不應(yīng)該讓這個“外人”住進自己的內(nèi)院。

        石廊并不長,所以他很快便見到了付天裘,還有他的四個“好朋友”。

        付天裘的臉色看上去有些陰沉,事實上自從四天前的早晨收到那張紙條開始,他的臉色便一直有些陰沉。

        紙條是用飛刀釘在大門上的,內(nèi)容也很簡單。

        “聞君有白玉美人,妙手琢成,極盡妍態(tài),心不勝向往之。四日后踏月色來取,素聞君雅達,必不令吾徒勞往返?!?/p>

        如果是在五十年前,看到這樣的一張紙條,第一個想到的人一定是楚留香。

        ——盜帥楚留香。

        一代江湖人心中的神話,絕沒有偷不到的奇珍,也絕沒有偷不走的女人心。盜中之帥,人中之龍。

        而今天,會用這種方法的人,也同樣只有一個,那就是花殘。

        ——花在秋霜風(fēng)里殘。

        落款上的名字,正是花殘。就連紙條上字句,也跟當年的盜帥如出一轍。紙條就放在手邊的桌上,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已經(jīng)看過,而他自己更已看過了無數(shù)遍。

        海媚兒進屋后便坐在了付天裘身邊的位子上,同樣坐在他身邊的,還有他的兒子付霜。而陸無絕,卻只是靜靜地負手站在身后。

        雖然他也曾經(jīng)是江南武林中名動一時的劍客,但自從進了付家之后,便一直恪守著自己的本分,只要是付天裘在場的地方,他就一定只會站著。對于這一點,付天裘一直以來都是十分欣賞的,他總是特別喜歡懂得自己本分的年輕人。

        付天裘虎目微側(cè),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輕輕劃過,才緩緩道:“人已經(jīng)都到齊了,大家認為今夜的事當如何應(yīng)付?”

        鷹爪王關(guān)濤用力握著自己的雙手,一根根鐵條一般的手指堅硬而有力,微微凸出的骨節(jié)發(fā)出一陣陣爆栗般的脆響。他不僅雙手長得比普通人大,嗓門也高,扯著喉嚨道:“不用怕,有什么好擔心的!咱們這么多兄弟都在這兒,我就不信這姓花的有天大的本事,能從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東西給偷走!”

        彭連豹高聲和道:“不錯!這姓花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連付老爺子的東西都敢打主意,簡直是不將我們這些江南的武林朋友放在眼里!今天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有上天入地的本事!”

        付天裘看著二人,偷偷地嘆了口氣。粗人就是粗人,就算拉到天邊去也還是粗人,光有肌肉,沒有大腦!不過這兩個人的武功倒的確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關(guān)濤的鷹爪功和彭連豹的五虎斷門刀至少都有三十年以上的功力,在江南一帶已罕有敵手。

        沈劍平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付天裘,見他面色煞是凝重,略略沉吟道:“這些年來,花殘在江湖上的名頭越來越大,據(jù)說只要是他看上的東西,就絕對沒有偷不到的。手法之妙,直追當年的楚盜帥?!?/p>

        付天裘道:“不錯。此人號稱‘手到擒來,已有不少江湖朋友都在他的手里栽過了跟頭,絕對不可小視?!?/p>

        關(guān)濤似乎還有些不服氣,悶哼了一聲,粗聲道:“哼!難道我們還會怕了他不成!”

        方紀綱自始至終都沉著臉,自小便在少林寺內(nèi)長大,總是一副不茍言笑的表情。就連說的話也會顯得特別生硬,似乎永遠都沒有抑揚頓挫之分。方紀綱道:“白玉美人乃江南至寶,今天要是栽了,江南武林的豪杰只怕從此要受人小覷,無論如何都決不能有一絲的差錯。”

        付天裘勉強一笑,道:“今夜諸位移尊賤宅,助老夫守衛(wèi)家傳之寶,老夫著實不勝感激?!闭f著伸手一指身旁桌上的一具錦盒,接著道:“白玉美人今夜便置于此處,老夫倒要看看這花殘有什么本事能從這里把東西帶走。”

        這時海媚兒豁然站起身,朗聲向眾人道:“三個月來,花殘在江湖中連犯七宗大案,小女子奉六扇門總門主丁無命丁大人之命,到此捉拿嫌犯歸案,還望諸位大俠鼎力相助。”又道:“這間屋子我日間已仔細察看過,墻頂門窗均無異樣,只要小心戒備,我想今夜應(yīng)當可保全平安?!?/p>

        彭連豹哈哈大笑道:“除非這姓花的小賊會隱身術(shù),否則今夜我看他是栽定了!”

        付天裘又一次暗暗地嘆了口氣,仿佛是在低聲喃喃自語:“但愿,真能如此……”

        夜,已漸深。

        窗外的天雖然很黑,但燈已亮起。三十四盞油燈已將大廳照得如白晝般明亮,付天裘微合著雙目,靜靜地沉思。

        他還是有些擔心,因為他還是想不出花殘有什么方法可以從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把東西盜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安排得天衣無縫,可是真的已毫無破綻嗎?又或者只是他們還看不到、想不到?事實上每一個丟東西的人,豈非都曾經(jīng)以為自己的防范已是算無遺算?

        花殘,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眼前這些人似乎都已很有信心,然而正是這一點,卻令他更擔心。因為他很清楚,一個人若是太有信心了,心態(tài)就會起一種微妙的變化,就會大意。這是人的通病,一個人若是以為自己已勝券在握的時候,那么他離失敗也就不會很遠了。

        這是真理,絕不是危言聳聽,所以小心謹慎的人,往往都會離成功更近一些。付天裘一向都是個很小心的人,否則二十年前他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而這二十年中,至少已經(jīng)死過了三十多次。

        而眼前的所有人之中,卻僅僅只有兩個自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冷靜與警惕。其中一個是海媚兒,在六扇門的那些日子已將她磨練得如同獵豹一般的冷酷和機警,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她都絕對能保持著超乎常人的平靜。

        而另一個就是陸無絕。對于這一點,付天裘同樣十分滿意,一個人光懂得守本分還是不夠的,還要有用。這也是付天裘肯不惜重金將他留在身邊的一個很重要的理由。有這樣兩個人在身邊,的確能令他放心不少。

        屋子里人很多,可是現(xiàn)在卻很安靜,沒有一點聲音。沒有人知道花殘什么時候會來,所以每個人都在等,只要十丈范圍之內(nèi)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哪怕是一個蚊子飛過,都絕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他們還在等,要等到何時?沒有人知道。

        第二章 致命一劍

        竹敲二更。

        夜,已入二更。

        更鼓聲有些沉悶而沙啞,就像人被割斷咽喉后無力的嘶吼,然而卻能傳得很遠。一瞬間,付天裘驟然虎目如炬!就在更鼓聲響起的那一刻,已有人借著響聲的掩護靠近了大廳的門,很細微的衣角風(fēng)聲,但依然逃不過他的耳朵。

        “來了!”一聲輕叱,剎那之間沈劍平、關(guān)濤、彭連豹和方紀綱已同時箭一般地竄了出去,沖入了屋外的黑夜之中!

        付霜已豁然起身,卻被一炳長劍攔住,是海媚兒的劍,她只說了一個字:“守!”付霜看了看她,什么都沒有說,又一次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防守雖然不是最好的方法,但卻是破綻最少的方法,破綻最少的也通常就是最有效的。

        付天裘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海媚兒的確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不但美麗,而且很聰明、很冷靜。更令他感到高興的是,他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總是時不時會在有意無意間偷看人家?guī)籽?。美麗而又聰明的女人,豈非總是會讓人喜歡,尤其是對于付霜這樣的年輕人而言。年輕人的感情豈非也總是特別的豐富,付天裘很關(guān)心他的兒子,尤其關(guān)心付霜的婚事。

        沈劍平四人的輕功都很不錯,而且一向?qū)ψ约憾己苡行判模瑑蓚€起落間,已掠至院墻邊。沈劍平突然喝道:“西面,追!”

        方紀綱一詫,大聲道:“我明明見到人影往東而去了,應(yīng)該往東面追!”

        沈劍平顯得有一些生氣,他相信自己決不會看錯,更不會眼花,疾聲道:“不可能,我決不可能會看錯!”

        關(guān)濤急分開二人,道:“大家不必爭了,分頭追!”

        彭連豹也同意:“好,就這么辦。我跟沈兄弟向西,關(guān)兄與方老弟往東!”

        關(guān)濤道:“好!”

        話音才落下,四人已分成兩路消失在院墻之外。

        今夜的風(fēng)并不大,天氣也不冷,花殘就蹲在大廳的窗外,這樣的天氣總是會讓他覺得很舒服,所以現(xiàn)在他的心情也很好。兩個用繩子遠遠拴在馬尾巴上的草人就從屋子里騙出了四個高手,他顯然有些得意,不過他的計劃還僅僅只是剛剛開始,而現(xiàn)在他的目標就是白玉美人。

        換而言之,就是屋子里還剩下的四個人。

        大廳的門已經(jīng)再次閉合,緩緩用手指蘸了些口水,輕輕在窗紙上戳破一個小洞,偷偷地朝里瞅了一眼。接著從懷里掏出一根碧綠色的竹筒,一頭伸進窗上的小洞。竹筒里裝的是雞鳴五更香,這只是一種很普通的迷香。但是無論多么普通的迷香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能把人迷暈。

        淡淡的香味在屋子里漸漸彌漫散開,漸漸鉆進鼻子里。開始會覺得有一點困,然后眼皮就會越來越重,意識也越來越來弱,直到整個人慢慢失去所有的知覺,無論你的武功多高,這時也只能任人宰割?;埵强粗膫€人一同倒下去的,就從窗紙上的那個小洞里。

        月光淡淡地印在他白皙的臉上,顯得更加神采奕奕,嘴角微微地向上翹著,笑得很甜。他原本就是個很英俊的男人,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滿了年輕的活力。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有時就像個天真的大孩子,就連左面頰上的那道傷疤也顯得那么的可愛。

        門沒有上鎖,所以很輕松地就被推開了,屋外的新鮮空氣一下子涌進屋子里,淡淡的香味被漸漸沖散?;埍愦髶u大擺地走了進去,現(xiàn)在已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白玉美人就在錦盒里,錦盒就放在桌上,只要他高興,隨時都可以取走。想到這些,他又一次笑了,笑得更加燦爛,也更愉快。他幾乎已經(jīng)可以想象得到,付天裘醒過來以后,臉上哭一樣的表情。

        今夜真是個愉快的夜晚。一切仿佛都在計劃之中,很容易,很輕松。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一切竟會進行得如此順利。

        他的確沒有想到,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沒有想到的事還遠不止這些。而其中最令他吃驚的就是,海媚兒突然坐了起來!非但坐了起來,而且一掌已經(jīng)鬼魅般地拍到了自己的胸口!

        睡著的人是不會坐起來的,更加不會出掌,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根本就沒有睡著過!現(xiàn)在沒有,剛才也沒有,從來都沒有!

        海媚兒也不得不承認,花殘的確是個很好看的男人,尤其是當他笑的時候,更加迷人。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在自己的那一掌拍中他的肩頭之前。

        雖然他已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最快的反應(yīng),側(cè)身閃避,但依然還是沒有逃過自己的肩膀。這一掌雖然并不十分重,但卻已足夠讓他傷得不輕。

        門依舊敞開著,一瞬間人已竄了出去??墒顷憻o絕決不會讓他這么輕易地離開,付霜更不會放過他,幾乎是在同時,兩人已追出大廳之外。海媚兒的眼神中微微一閃爍,似乎覺得有些意外,他們的身法竟要比先前的四個人更快。就連掠起的姿勢也漂亮很多,就像兩只在空中滑過的飛燕,卻比飛燕更迅速!

        海媚兒沒有動,只是靜靜地又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神情依然還是那么平和與靜謐,決沒有一絲的變化。而此刻,她已發(fā)覺付天裘正在看著自己,目光沉睿。她明白他想說什么,在很多時候,眼睛也是可以說話的,甚至比嘴巴能說的更多。

        海媚兒微微吐出口氣,道:“他已經(jīng)受了傷,絕對逃不了多遠?!?/p>

        付天裘道:“我知道?!?/p>

        海媚兒道:“以陸無絕和付公子的身手,對付一個受傷的花殘已綽綽有余。”

        付天裘道:“陸無絕的劍法已達到一流境界,能在劍術(shù)上勝過他的人,當今武林中決不會超過十個。”

        海媚兒沒有說話,沒有說話的意思通常就是認同。

        付天裘又道:霜兒雖然欠缺一些對敵的經(jīng)驗,但他的催心掌卻已有七分的火候。

        海媚兒也認同:“我看得出,付公子的武功已練得很不錯,他的身手已在江湖一流之列?!?/p>

        付天裘突然笑了,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兒子,就像沒有人能比他更熟悉白玉美人一樣:“霜兒是個很老實的孩子,從小就很聽話?!?/p>

        海媚兒微微一怔,似乎并不明白付天裘說這句話的意思。老人總是喜歡經(jīng)常說一些回憶與懷念的話,而且往往都不太注意時間和場合,這是老人的通病??墒呛C膬簠s知道,付天裘決不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一定會有他的理由。

        付天裘又道:“我已經(jīng)是一個老人了,所有的希望都已寄托在了他的身上?!?/p>

        海媚兒深深注視著眼前這位老人,仿佛已不再是一個江湖大豪,而是一位慈祥的父親,眼中再也找不到一絲刀劍與血光,有的只是一份濃濃的父愛。

        付天裘的聲音已變得很溫柔,一種父親特有的溫柔:“海姑娘,我看得出來,霜兒看你的眼神很特別。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從沒有對任何一個女孩子有過這樣的眼神?!?/p>

        付天裘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明白,海媚兒還是沒有說話,可是臉卻已經(jīng)有些紅了。淡淡的緋紅,讓她那本就十分迷人的臉龐更顯得明艷可人,會臉紅的女人豈非永遠都是最可愛的。

        付天裘笑了,因為他很清楚,少女是決不會為了不喜歡的男人而臉紅的,就像她們決不會為了不喜歡的人而流淚一樣。畢竟他也曾年輕過,也曾經(jīng)歷過一段多情的時光,更重要的是,他對于女人的了解也決不會比任何一個年輕人來得少。

        付天裘道:“海姑娘,今夜之事了結(jié)之后,我很希望你能留在這里多住上些日子。江南是個很好玩的地方,入寶山卻空手而回就未免太可惜了?!?/p>

        海媚兒微微地垂下頭,沒有說話,而沒有說話的意思,通常就是默認。

        海媚兒并沒有料錯,花殘的確傷得不輕,剛掠出付家的院墻,便已看見陸無絕和付霜陰惻惻地站在自己面前。陸無絕冷冷一笑,整個夜似乎已霎時添上一層重重的秋涼,陸無絕道:“你還想走嗎?”

        花殘右手握著劍,左肩上挨的那一掌已令他的整條胳膊都垂了下來。但即使是現(xiàn)在,目光依然沉穩(wěn)而堅定,沉沉道:“拔劍吧。”

        只有三個字,簡單而有力。然而每個字都像是一柄鋒利的尖刀,可以一直刺進對手的心里,陸無絕的心中仿佛在一瞬間感受到了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

        付霜定定地望著花殘,神情鎮(zhèn)定一如平常,道:“花殘,你已經(jīng)沒有路了,你走不了了。”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卻顯得十分沉穩(wěn)。也許這就是他的性格,雖然常常顯得有些靦腆木訥,但卻永遠不會退縮。前者是他最大的缺點,而后者卻是他最大的優(yōu)點。人的優(yōu)點與缺點,豈非總是相附相存密不可分的?

        花殘凝視著他的雙眼,目光凌厲如電,比手中的劍光更利!

        付霜依舊十分平靜,既不近逼,也沒有一絲退怯。只是靜靜地對視著,眼中并沒有懾人的光芒,但卻同樣找不出一點破綻。

        花殘的手心已漸漸開始滲汗了,肩膀的傷處越來越痛。走已經(jīng)走不了,打又打不贏,他究竟該怎么辦?難道今夜真的就這樣栽了?就在他猶豫不決的那一霎,陸無絕卻已經(jīng)出手了!縱身掠起,人在半空中“噌”的一聲劍已刺出。

        劍法快而且狠!慘白的月光下,雪亮的劍鋒就如同一排毒牙,隨時都會狠狠咬上你一口,隨時都會要了你的命!

        花殘當然不會讓它輕易噬中,手中微微劍光閃爍,劍已出鞘。劍鋒斜斜地削出,劈向陸無絕頸后的大血管。

        陸無絕身形快絕,人在空中已連續(xù)變換了七個方位,手中長劍也緊隨著身體的移動不斷改變著出手的位置。最后竟以一種最不可思議的姿勢,從一個幾乎完全不可能的角度刺了出去,刺出了最后的致命一劍!

        致命的一劍,劍招竟是如此的詭異莫測,花殘已避不開。肩上的傷已使他的身法大打折扣,然而避不開的結(jié)果便只有死,暗淡的雙眼中似乎已閃出了冰冷的寒意,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死亡!

        陸無絕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花殘在他的眼中已是一個死人,一個必死之人。

        然而就在這一刻,他的臉色卻突然又變了,變得很難看,非常難看!一道寒光,正閃電一般向他射來,是一柄劍,花殘的劍!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花殘竟會將自己的劍擲了過來,霎時劍光已迫在眉睫。除了收招,他已別無選擇,人在空中疾速地劃了兩個圓弧,輕輕落在半丈外的地上。長劍去勢奇疾,“哚”的一聲深深刺入院墻之中,直沒到劍柄。

        花殘雖然拼盡全力逼退了陸無絕致命的一劍,但倉促之間全身上下至少已同時露出了十幾處破綻,而其中至少有六七處已是致命的!花殘知道這樣很危險,但他已的確別無選擇!

        付霜就在身邊,而他也決不會錯過這樣難得的好機會,雙掌已在剎那間沉沉地推出,重重地按在了花殘的胸口。

        第三章 人皮面具

        弦月如鉤,秋風(fēng)微颯。

        風(fēng)中,花已殘。

        花殘是被人抬進來的,而抬他的人就是陸無絕。

        付霜的催心掌已有了七分的火候,付天裘并沒有吹牛?;埖男乜谥辛艘徽浦螅肆⒖叹惋w了出去,撞塌了半堵院墻之后才止住了去勢。

        當陸無絕從廢墻堆里把他拎出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暈了,而且看來一時半會兒也是不會醒了。

        付天裘并不擔心。

        因為他相信海媚兒的判斷,也更相信自己的判斷。陸無絕的干練加上付霜的沉穩(wěn),這本已是完美的組合,已是無懈可擊?;埜咎硬坏?,更何況他已受傷。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

        而事實上,他也并沒有等得太久,就在他與海媚兒的對話剛剛結(jié)束的時候,付霜便已將半死不活的花殘帶了回來。這個時候,彭連豹、方紀綱、關(guān)濤和沈劍平也已經(jīng)趕回來。

        四個名震武林的高手竟被兩匹馬兩個草人帶著追了十幾里路,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每個人都沉默地坐在一邊,怏怏地生著悶氣,不發(fā)一語。

        付天裘此刻的心情顯然已變得很好,白玉美人還在手中,而“手到擒來”的花殘卻已經(jīng)被自己關(guān)進了天牢,這樣的結(jié)局已令他感到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他又看了一眼海媚兒,他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輪到她說話了。

        海媚兒緩緩地站起身,徐徐走到眾人面前,大聲道:“花殘此賊已被擒獲,明日我便將他押送府衙歸案,今日之事有勞諸位鼎力相助,六扇門深表感激,媚兒帶總門主多謝各位?!?/p>

        關(guān)濤四人各自苦笑不語,除了苦笑之外,他們還能做什么呢?

        付天裘也緩步踱到海媚兒身邊,和聲道:“如此最好。不過這花殘小賊詭計多端,為保萬全,明日便由小兒陪海姑娘走這一趟吧。”

        海媚兒微微點了點頭,臉卻又淡淡地紅了,少女的臉豈非總是特別容易紅的。

        海媚兒的臉真的紅了。就像是一只熟透了的蘋果,十分可愛。然而就在她的臉紅起的那一刻,付天裘的臉色卻突然已變得蒼白如紙,似秋霜一般慘白!

        只是現(xiàn)在卻已沒有人能夠看得見他的臉了,只因為一切都在一瞬間消失,完全消失在一片詭異的漆黑之中。

        沒有人會相信,整間大廳三十四盞油燈竟會在同一時間一齊熄滅,然而這卻是實事。剛才還明亮如白晝的大廳內(nèi),現(xiàn)在卻已如同地獄一般黑暗詭異。這本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而現(xiàn)在卻已真的發(fā)生了。

        突然,屋中響起一陣衣聲獵獵,跟著就是一陣混亂。

        “誰?”

        “是誰?!”

        黑暗中喝聲乍起,起伏不斷,接著便是刀劍出鞘、兵刃相擊的脆響。摻雜著一聲聲疾聲呼喊,整個大廳已頃刻間亂成了一團,付天裘只怕連做夢也不會想到竟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稍稍一怔,隨即想到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桌上的白玉美人,決不能讓任何一個人走出這間屋子!遽然暴聲大喝道:“全部給我住手!”

        海媚兒幾乎是和他同時喝出這句話的:“全都停手!所有人都站著別動!”

        頓時,廳內(nèi)一切的聲音都在一剎那完全靜止,靜得可怕。漆黑中只能聽見一個個略顯粗重的呼吸聲,更加詭異可怖。

        一點火光是最先從海媚兒的手中慢慢亮起來,火褶子上昏暗的亮光一晃一晃,映在付天裘僵硬的面容上,顯得更加陰冥恐怖。付天裘再次高聲喝道:“來人!點燈!”

        不消片刻,屋里的每一盞燈便又一次重新亮了起來。各人手握著兵刃,面面相覷,黑暗中相搏的竟然都是自己人,關(guān)濤的右臂上微染鮮血,而彭連豹的刀尖上也略呈腥紅。然而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沒有人會去關(guān)心這些,只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已投向了白玉美人,投向了那只裝有白玉美人的錦盒。

        錦盒還在,就放在桌上,可是盒蓋卻敞開著,里面已經(jīng)空了,白玉美人不見了!

        “追——”

        這是沈劍平說的第一句話,可是他人才掠出,卻已被一個人硬生生地攔住。陸無絕就站在門口,劍就在手中:“不用追了?!?/p>

        沈劍平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為什么?”

        陸無絕道:“因為人根本還在屋里?!?/p>

        沈劍平顯然并不相信:“你憑什么這么肯定?”

        陸無絕道:“從燈一熄滅開始,我便一直守在這里,絕沒有人走出去過。”

        方紀綱道:“你敢肯定?”

        陸無絕道:“絕對肯定!”

        方紀綱道:“那好,我們就從這里開始搜!”

        沈劍平道:“好!大家一起搜!”

        燈油已經(jīng)加滿,但屋外卻依舊黑如潑墨。海媚兒已悄悄地走到了陸無絕的身邊,淡淡道:“不用搜了。”

        沈劍平微微一詫,陸無絕卻已先開口:“為什么?”

        海媚兒向著陸無絕“咯咯”一笑,道:“你說呢?”

        陸無絕更加驚訝,答道:“我不明白?!?/p>

        海媚兒突然間聲音已變得冰冷如霜,道:“你當然明白?!?/p>

        就在陸無絕仍未回過神之時,她手中的劍已突然刺出。出劍奇快,一瞬間已抵在陸無絕的咽喉。“你——”陸無絕面已失色,叱喝道:“你做什么?”

        音猶未落,海媚兒的左手再次伸出,似鬼魅一般的手法已接連點住了陸無絕身上數(shù)處穴道。

        陸無絕神色驚詫至極,喉嚨口發(fā)出一陣“咯咯”的聲音,竟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吃驚的人還不止是陸無絕,幾乎所有人都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怔呆,也許只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付天裘。自始至終,他都一直笑吟吟地看著海媚兒,仿佛一切都已在他所料之中。

        沈劍平劍眉已皺起,他還是不明白。

        海媚兒為什么要制住陸無絕?陸無絕究竟做了什么?

        而現(xiàn)在唯一可以說出答案人的就只有一個,那便是海媚兒自己,幸好她也并沒有讓大家等得太久。海媚兒將利劍入鞘,燈光印在她的臉上,笑容越發(fā)顯得神秘而幽邃:“適才燈滅之時,是不是有人趁亂竊走了白玉美人?”她是向著沈劍平問的。

        沈劍平道:“不錯,那又如何?”

        海媚兒道:“那么,你知不知道是誰盜走了白玉美人?”

        沈劍平沉吟道:“難道你知道?”

        海媚兒道:“我當然知道?!?/p>

        沈劍平瞪大了眼睛,問道:“是誰?”

        海媚兒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燈亮之后,這里已少了一個人?”

        沈劍平一怔:“少了一個人?”目光立刻四處搜索,過了片刻,臉上驚異之色卻更濃:“少了付公子?”

        海媚兒道:“不錯,正是付公子?!?/p>

        沈劍平一臉的疑狐:“付公子?怎么可能?他怎么會偷自己家的東西?”

        海媚兒踱了一步,淡淡道:“付公子當然不會偷自己家的東西?!?/p>

        沈劍平喃喃道:“那么——”

        海媚兒道:“因為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付公子。”

        沈劍平道:“你如何知道?”

        海媚兒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燈亮之后,桌上沒了白玉美人,可是卻多了一樣?xùn)|西!”

        桌上的確多了一樣?xùn)|西,是一張制作十分精巧的人皮面具。而且海媚兒也并沒有猜錯,這面具正是照著付霜的樣子做的。沈劍平道:“付公子是假的?”

        海媚兒道:“不錯?!?/p>

        沈劍平道:“那他究竟是誰?”

        海媚兒道:“花殘!”

        沈劍平叱道:“不可能!”

        海媚兒道:“為什么不可能?”

        沈劍平道:“付公子要是真的被人調(diào)換了包,就算能瞞得過我們,也絕對瞞不過付老爺子的眼睛。難道付老爺子會連自己的兒子是假是真都認不出?”

        海媚兒道:“的確,本來應(yīng)該是瞞不過去的。”

        沈劍平道:“本來?那現(xiàn)在又如何?”

        海媚兒解釋道:“本來付老爺子絕不可能看不出破綻,只可惜……”

        沈劍平急急追問道:“只可惜什么?”

        海媚兒道:“只可惜花殘是半個時辰之前才扮成付公子混進來的,而且這半個時辰中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沈劍平又是一詫:“半個時辰之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海媚兒微笑道:“那就要問陸無絕了?!?/p>

        沈劍平道:“這跟陸無絕有什么關(guān)系?”

        海媚兒道:“其實也很簡單,他們兩個本來就是一伙的?!?/p>

        一邊的陸無絕突然悶“哼”一聲,喝道:“妖女,你不要在這里信口雌黃!”

        海媚兒嫣然一笑道:“陸無絕,你到現(xiàn)在還不肯說嗎?”

        陸無絕狠狠道:“胡說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講什么!”

        海媚兒笑道:“既然你不愿意說,那我就替你說吧。”接著又向眾人道:“花殘盜寶不成被我一掌打傷,倉惶而逃,陸無絕故意隨付公子一同追出去,這原本就是他們安排好的后招。陸無絕必定是先突施暗算將付公子制住,然后讓花殘便扮成他的樣子混進這里,再趁燈熄之時將白玉美人盜走,他們的確安排得很好。”

        沈劍平“啊”地驚嘆了一聲,問道:“付公子真是花殘所扮?”

        海媚兒道:“不錯?!?/p>

        沈劍平又問道:“那么現(xiàn)在天牢中的花殘又是誰?”

        海媚兒道:“陸無絕是與付公子一同追花殘出去的。”

        沈劍平道:“我知道。”

        海媚兒道:“花殘扮成付公子和陸無絕一起回來了?!?/p>

        沈劍平道:“這我也知道?!?/p>

        海媚兒道:“那你說天牢里的那個會是誰?”

        沈劍平驚喝道:“是真的付公子?”

        海媚兒道:“不錯?!?/p>

        海媚兒又向陸無絕道:“你到現(xiàn)在還不承認?”

        陸無絕又重重地“哼”了一聲,眼中已充滿了怒意!

        海媚兒又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讓這大廳里的油燈在同一時間油盡而滅?”

        陸無絕想了半晌,神情似乎有些無奈,低聲說道:“沒有了。”

        他想了想,又道:“如果我真的與花殘聯(lián)手,剛才燈熄之時我便已經(jīng)走了,難道還會留在這里讓你捉我?”

        海媚兒“哈哈”笑道:“燈亮的時候,你在哪里?”

        陸無絕道:“門口。”

        海媚兒突然厲聲喝道:“若是付老爺子那聲‘誰都不要動再遲上半刻,難道現(xiàn)在你還會留在這里嗎?”

        海媚兒接著道:“你自知已難以脫身,便故意說人還在屋中,故意拖延時間,好讓花殘有足夠的時間逃走!”

        陸無絕不說話了,此時此刻他的確已無話可說,沈劍平仿佛突然想起些什么,大聲叫道:“追!我們快追!”

        “不必了?!焙C膬河忠淮巫柚沽怂?/p>

        “為什么?”

        海媚兒冷冷看了一眼陸無絕,道:“有他在我們手中,難道還怕花殘不回來?”

        付天裘依舊微笑地坐著,他顯然對海媚兒剛才的分析十分滿意,甚至是有些佩服。一個年輕人竟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想通這么多問題,他怎么能不佩服?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為什么一百多年來六扇門可以在江湖上無往而不勝,決非僅僅只是靠勢力與運氣而已。

        陸無絕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了天牢,而付霜此刻就站在他的身邊。他的傷并不重,只是暈了過去,付天裘已將他臉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來。

        大廳里的氣氛有一些沉悶,每個人的腦中現(xiàn)在都考慮著一個問題,但是沒有人說出來,沒人有這個膽量。因為在他們心中,這已是一個根本沒辦法解決的問題。

        陸無絕的確已經(jīng)落在他們的手中,可是這并不代表花殘一定會回來。白玉美人已經(jīng)被盜,這已成事實,如果花殘從此消失,就算有十個陸無絕又有什么用?可是付天裘依然笑得很開心,就好像根本就沒有將白玉美人放在心上,難道他真的那么自信?

        付天裘看著他們,突然“哈哈”大笑,道:“你們是不是擔心花殘不會回來?”

        關(guān)濤四人一齊點了點頭。

        付天裘道:“這一次他已經(jīng)敗了,而且是慘敗。無論他回不回來,他都已是賠了夫人又折兵?!?/p>

        沒有人說話,因為所有人都不明白,付天裘又道:“只怕他連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偷到手的白玉美人,竟會是一個贗品?!?/p>

        “贗品!”廳內(nèi)一片嘩然,眾人的目光已同時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不錯,是贗品!”

        真的白玉美人是付天裘父子從后院取出來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在桌上。燈光之下,色潤剔透,栩栩如生,果然是天下少有的奇珍!付天裘顯得很得意,他的確有資格得意,因為今夜他已是贏家?!耙粋€假的白玉美人就讓花殘幫我找出了家中的內(nèi)奸,他是不是已經(jīng)慘?。俊?/p>

        關(guān)濤答道:“是!絕對是!十二分的是!”

        心中的懸疑,終于已經(jīng)解開,每個人都笑得十分暢快。因為在他們的心中,今夜的輸家只有一個,那就是花殘。今夜他已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冤大頭。

        眾人賞析半晌,付天裘才對付霜道:“霜兒,你將這白玉美人再放回原處,千萬要小心。”

        付霜應(yīng)聲而起,將白玉美人再次收入錦盒。付天裘其實本想親自將寶物送回去,可是他還是沒有這么做。付霜剛剛吃了對手一個大虧,對于一個年輕人來說,一次失敗在心靈中所造成的傷痛要遠比身體上的更重。

        他也年輕過,他當然也同樣明白這個道理。而現(xiàn)在,最重要的便是讓付霜再次找回自信,讓他知道自己還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他,這也許對他的一生都會有著極大的影響。

        海媚兒當然也明白他的意思,道:“付老爺子,為保萬全,我與付公子同去如何?”

        付天裘微笑著道:“那就有勞海姑娘了?!?/p>

        看著二人出了廳門,付天裘的心情更加愉快了,他真的已經(jīng)越來越喜歡眼前的這個女孩子,要是她將來能夠成為付家的兒媳婦——一想到這里,已笑得連嘴都合不攏。

        付霜與海媚兒出了大廳,二人相覷一笑,沿著石徑,片刻之間已到了付家的院門。

        第四章 逍遙江湖路

        付霜和海媚兒現(xiàn)在已舒舒服服地坐在一輛馬車上,馬車是停在付家院墻外的,所以出了院門,轉(zhuǎn)了個彎,他們便上了這輛馬車。付霜笑吟吟地看著海媚兒,笑得很開心,看上去就像個天真的大孩子。

        海媚兒就坐在他的對面,目光凝注在他的雙眼,忽然悠悠地嘆了口氣,道:“我終于明白了一件事。”

        付霜笑嘻嘻地道:“你明白什么事了?”

        海媚兒道:“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你師傅為什么一直不肯教你易容術(shù)了?!?/p>

        付霜道:“為什么?”

        海媚兒道:“因為再好的易容術(shù)對你好像都沒什么用處?!?/p>

        付霜還是笑吟吟地看著她,道:“怎么會沒用處?”

        海媚兒又嘆了口氣道:“因為不管把你扮成什么樣子,只要你一笑,別人就立刻知道你是誰了?!?/p>

        付霜道:“哈哈,是不是因為我笑的時候特別好看?”

        海媚兒狠狠白了他一眼,道:“不是?!?/p>

        付霜瞪大了眼睛道:“不是?”

        海媚兒笑道:“呵呵,是因為你笑得特別色?!?/p>

        付霜怔怔道:“特別色?”

        海媚兒“咯咯”地笑道:“是??!付霜這么老實的一張臉,你一笑,立刻就變成活脫脫一個小色鬼了?!?/p>

        “付霜”一伸手,已從自己的臉上扯下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英俊迷人的臉。笑得很燦爛,就連左面頰上的一道傷疤,看上去也會突然間覺得特別順眼。

        花殘一甩手將面具從馬車的窗口拋了出去,笑著道:“付天裘這個老狐貍一定做夢也想不到我會帶著兩張面具?!?/p>

        海媚兒瞪了他一眼,道:“是?。≌l比得上咱們花大公子絕頂聰明???”說著自己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現(xiàn)在那老頭兒可能已經(jīng)氣得要去上吊了?!?/p>

        花殘擺弄著海媚兒長劍的劍穗,道:“這也多虧咱們海大小姐的易容術(shù)高明呀,演戲演得又像。呵呵,我可就沒這本事了?!?/p>

        花殘突然又道:“對了,我到現(xiàn)在都想不出,你究竟把付霜那小子給藏到哪里去了?”

        海媚兒嗔笑道:“你還有臉說,你知不知道那時我有多危險??!燈就滅了那么一小會兒,我哪有時間把他給藏起來???和假的白玉美人一起往屏風(fēng)后面一扔,陸無絕那個死鬼說要搜的時候,我汗都快流出來了!”又道:“不過你在付霜身上種的毒還真靈,半個時辰一到立刻就虛弱得像個嬰兒一樣。燈一滅,沒費什么事就把他給擺平了。”

        花殘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揚了揚眉,道:“其實這小子的功夫還算不錯,就是人傻了點,趁他打我一掌的時候,已經(jīng)把毒種在他身上了?!?/p>

        海媚兒伸手戳了下他的額頭,道:“你多厲害??!誰斗得過你這個鬼精靈啊?”

        花殘“呵呵”笑道:“我這算得了什么?你本事才大呢,三十幾盞燈說滅就滅了,時候還算得恰到好處。”

        海媚兒笑道:“付老頭一定做夢也想不到我會在檢查屋子的時候給燈都做了手腳?!?/p>

        花殘道:“他想不到的事可多了,不過最冤枉的就是那個陸無絕了?!?/p>

        海媚兒得意道:“他可真的是個厲害的角色,要不是把他給搬走,我們只怕沒那么容易能把白玉美人弄到手。”

        花殘悠悠道:“我當然知道陸無絕不是那么好騙的。費那么大的勁演這出戲,不就是為了讓付天裘那個老鬼以為陸無絕已經(jīng)跟我聯(lián)手?!?/p>

        海媚兒道:“既除掉了一個麻煩的角色,又讓付天裘更加相信,你已經(jīng)帶著假的白玉美人逃走了,而牢里的人就是他的兒子?!?/p>

        花殘笑道:“哈哈,要不然這只老狐貍,怎么會乖乖地把東西交在我們的手上?”

        海媚兒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道:“對??!我們花公子神機妙算嘛!”

        “好啦,別戳啦。再戳就破了!”花殘說著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瞥了眼身邊一個鼓鼓的布袋,道:“咱們的事也辦完了,那個六扇門的捕快怎么解決啊?”

        海媚兒想了想道:“他???放了算了吧。”

        花殘道:“好,聽你的?!闭f著推開車門,一腳把那個布袋給踹了下去。

        海媚兒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正要扔,卻被花殘攔住了。

        “這個別扔,六扇門的令牌以后說不定還能派得上用處?!?/p>

        “說的也對。”海媚兒說著又把它揣了回去。

        花殘靠著車沿懶懶地平躺下來,將玉美人托在手中。窗外天色已漸漸亮起,朝陽透過窗子射進車廂里,照在玉美人上。透出的乳白色的光暈,映在花殘的臉上。

        花殘道:“你說這個值多少銀子?”

        海媚兒想了想,搖頭道:“不知道?!?/p>

        花殘又問:“那你說這個要是用來做聘禮,夠不夠???”

        海媚兒微微一詫,道:“聘禮?誰用它做聘禮?。俊?/p>

        花殘凝視著車廂內(nèi)流動的乳白色的光,就如同一幅曼妙的圖繪,徐徐道:“我啊,除了我還會有誰???”

        海媚兒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又問道:“你?你要給哪家的姑娘下聘?。俊?/p>

        花殘似乎還有些漫不經(jīng)心,緩緩道:“你猜猜看呢?”

        海媚兒微微一皺眉,突然抬起腳,狠狠地踹了他一下,道:“你還不快說!你這么風(fēng)流多情,我哪猜得到??!”

        花殘“哇”地叫了一聲,痛得跳了起來,使勁揉著屁股可憐兮兮地道:“你怎么這么兇???你這么兇我怎么敢娶你?。 苯又秩崧暤溃骸俺四阒?,我哪還會向別的姑娘下聘啊!”

        海媚兒重重地“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花殘偷偷地轉(zhuǎn)過頭來,很想看看她的臉,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紅了。很可惜,他什么都沒有看到。因為海媚兒已經(jīng)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不說話是什么意思?花殘哈哈大笑著,笑了很久很久。然后大聲道:“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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