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琴

世界各地有各式各樣的集市，進行著品類繁多的貿(mào)易。在印度恒河流域比哈爾邦有一種奇特的集市——交易的是青年男女的婚事。這一集市，一年一次，一次7天，在蘇拉特村舉行。

蘇拉特村的婚姻集市，在一座濕婆廟前面，周圍有許多芒果樹，它已有幾百年的歷史了。集市能長期存在，理由說來也很簡單：印度的青年男女雖說在法律上享有婚姻自由，但事實上在廣大的農(nóng)村地區(qū)，由父母包辦的婚姻居多。父母，特別是姑娘的父母，為兒女的親事費盡心機。女方的父親還得付出一筆可觀的嫁妝費，為了少付一點，比哈爾邦甚至發(fā)生過搶青年男子來強迫成婚的事件。為找女婿到處奔走，為少付嫁妝而反復(fù)磋商，費時費力，倒不如集中在一段時間、一個地方進行較為節(jié)省一些。這樣，婚姻集市也就應(yīng)運而生了。

到蘇拉特婚姻集市上來的多是這一帶婆羅門種姓的人。這集市有個專門的名稱，叫做“沙巴”。到集市來的男方和女方的父親或監(jiān)護人和親戚一起各搭帳篷。未來的新郎可以隨父親一道來，但姑娘是不會帶來的。在婚姻集市上，看不到一個婦女。

最忙碌的要算介紹人了，女方的父親先找到一個介紹人，同他私下交談，告訴他要為女兒找什么樣的女婿。介紹人擁有許多男青年的材料，熟悉他們的家庭背景、教育程度、人品德行。他衡量一番，然后就把“顧客”帶到男方的帳篷。這里可以“相親”，看看未來女婿的品貌，費時間的是協(xié)商嫁妝的多少。當(dāng)然在這件有點“討價還價”味道的事情上，男方的父親要求要高一點，女方的父親則希望能夠少付一點。

嫁妝制度是印度社會的一大陋習(xí)，法令禁止，輿論譴責(zé)，但卻廢除不了。沒有嫁妝的姑娘在男方的家庭中會受到歧視和虐待，有時造成死亡悲劇。貧寒和姑娘多的家庭，嫁妝成了家長的一大負擔(dān)。在男方的“帳篷”里，如果協(xié)商好了，婚約就算初步成立，介紹人可以從男女雙方得到一份謝金。此后，雙方父親和介紹人還要結(jié)伴到“潘吉卡爾”那里去最后定奪。“潘吉卡爾”是熟悉和保有雙方族譜的人，他的責(zé)任是查驗血統(tǒng)關(guān)系，如果他認為血緣在六代之內(nèi)就不允許締姻。他的裁定具有最后的無法改變的性質(zhì)。

“潘吉卡爾”認為血緣關(guān)系方面沒有問題，就把批準寫在一張棕櫚樹葉上，交給女方的父親，并得到一定數(shù)額的報酬。有了這張由“潘吉卡爾”簽名的棕櫚樹葉，婚姻就算最后締結(jié)了。

介紹人為了多賺點錢，免不了要干點欺騙和瞞哄的勾當(dāng)，要高價和受點賄賂也是難免的。由他們牽線，由父母包辦的婚姻能給青年男女帶來多少幸福就可想而知了。一些美麗、聰慧的姑娘，因為父親不愿多付嫁妝而隨意嫁給一個丑陋的男子。相反，家庭富裕、又愿多付嫁妝的人選擇女婿的機會當(dāng)然就相對要多。

在這一帶有不少人對這種婚姻集市抱有反感，越來越多的受過教育的年青人不愿到婚姻集市上去。以往，這一帶有三個婚姻集市，現(xiàn)在只剩下蘇拉特村一個了。過去到這個集市去的，人數(shù)要超過10萬，如今去的人也在逐年減少。婦女們還在集市上舉行過示威，要求取締嫁妝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