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兵就要當(dāng)紅軍，處處工農(nóng)來歡迎，會做工的有工做，會種田的有田耕。”這首歌謠至今有70多個春秋了，但劉德金仍然忘不了它，一唱它，老人就像又回到跟賀龍當(dāng)紅軍的歲月里了。

劉老告訴筆者，他在紅軍生涯中參與打了幾次漂亮大仗，但最得意的是在忠堡生擒敵師長張振漢。

1934年農(nóng)歷十月的一天，太陽出山不久，河霧剛剛收起。我上慈利縣賣柴，只見街上開來了許多軍隊，一打聽是賀龍、肖克的隊伍。我趕忙將柴便宜賣掉，找到軍隊的駐地，要求當(dāng)紅軍。這時正好出來一個長一字胡的大個子，旁邊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輕聲給我說，他就是賀龍。

我大膽向賀龍說出了想法。賀龍朝我看了看，對我說：“當(dāng)紅軍要打仗，是提起腦殼過日子的，你不怕嗎？”我說：“怕殺頭就不會來。”他點點頭，要那個人將我收下。從此，我便當(dāng)上了紅軍，被編進十七師四十九團一營一連一排一班。由于我敢于拼命，不久就當(dāng)上了班長、排長。

1935年4月20日左右，賀龍率領(lǐng)我們開始攻打龍山縣城。城里駐的是陳敬之的匪軍。

龍山縣城有3道城墻（即水、木、石城墻），固若金湯，易守難攻。我們打了幾天，不見動靜。雖從敵人那里繳來了3門大炮，卻不會使用。敵人氣焰十分囂張，高喊什么“守住城門腳，氣死紅腦殼（指紅軍）”。賀龍氣得直罵娘，決定派隊伍輪番圍城，以拖住敵人。6月上旬的一天，久雨初晴，青山含黛，賀龍親自帶了一支紅軍去攻打忠堡。我有幸參加了這次戰(zhàn)斗。

忠堡是湖北咸豐縣城邊的一個制高點，由國民黨王牌師四十一師師長張振漢率部把守。張是北方人，高個子，大塊頭，炮兵出身，具有一定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和指揮能力。他除了擁有本師兵力外，還管轄新三旅、湖北保安師等，從1932年洪湖蘇區(qū)起，幾年來一直糾纏賀龍。憑著兵多武器好，他從不把紅軍放在眼中，揚言要親手抓住“賀匪”。賀龍下決心要收拾他。我們寫了許多巨幅標(biāo)語：“紅軍鋼鐵漢，活捉張振漢；山高高不過腳板，翻過高山去捉張振漢?！睆堈駶h根本不是我們賀老總的對手，賀老總略施小技，用聲東擊西和口袋戰(zhàn)術(shù)，經(jīng)我們一打，他就全師覆滅了。

張正想逃命時，被我們圍住了，我和朱某、吳某（都是慈利溪口人，忘記名字了）沖在最前面，只見一個穿著士兵服裝的大胖子，身挎短槍，頭上纏著繃帶，我們斷定他就是張振漢，一個箭步?jīng)_上去，繳了他的槍。問他是什么人？他說是士兵。朱某火了，對著他一拉槍栓，他老實了，承認(rèn)他就是師長張振漢。我們將他押到賀龍面前，賀老總給他一杯開水，幽默地說：“張司令，是你抓我這個賀匪，還是我抓你這個張匪？”張振漢低著頭，抖抖索索地說：“是您抓張匪?！辟R老總高興地對我們說：“紅軍不簡單，活捉張振漢?！睆堈駶h大概看準(zhǔn)了蔣家王朝的末日必到，愿意接受改造，戴罪立功。

緊接著在攻打龍山的戰(zhàn)斗中，張振漢就立了第一功。他見我們不會打炮，親自調(diào)整炮位開了兩炮。就是這兩炮，打開了城門。賀龍對他的行為深表滿意。據(jù)說，他后來當(dāng)上了紅軍的師長，在長征中屢建功勛，是員難得的勇將。

（責(zé)編 衛(wèi)清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