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上一陣子,如果沒有遠方來客說,一起去轉(zhuǎn)轉(zhuǎn)吧,我不會突然想起,我現(xiàn)在呆著的這個城市,居然是N個封建王朝曾經(jīng)固若金湯的老巢。龐大的內(nèi)存,不可復制的名聲,足以讓后人輕松吃老本的利息,而前程無憂。
仔細想想,大概因為,我賴以吃飯睡覺的地方,在城的南郊,已經(jīng)就到三環(huán)了。和你所遇到的任何一個城市郊區(qū)并無不同:土地瘋長出切割天空的樓群;無限延伸的街道上,汽車、自行車、人群蜂擁而過;肯德基的雞爪爪,遠遠地從空氣中就伸到了小朋友和年輕人的喉嚨。一直以來,日子具體得房租是房租,電費是電費。哪里還管得今夕是何年,窗前溜走的月亮,應該是沒抓住的半遮半掩的金幣,而不想那更應該是美人的鏡子。
那你看去哪里,新聞里說過鐘樓在整容,擬古貌添新顏——南門廣場要為某港星搞入城儀式,正鋪紅地毯——那就去看孫悟空師傅藏經(jīng)的地方吧,俯首大雁塔之巔,一覽別墅商鋪小,蕓蕓眾生圍噴泉?
別笑話,古跡于我等,雖知是風景,可解眼讒,卻真的不是糧食,可以解決一日三餐。只有順胃,才可能順心。我倒是看見,兩個和尚,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坐在如畫般寺廟對面稅務所邊的涼皮鋪里,吃涼皮,樣子挺香。
還記得和住在城東北方位的朋友電話里約碰頭的地點,我的腦殼斷電了十幾秒之后說,要不就興慶公園門口吧,她撲哧一笑。別。呵呵。
難免喝酒。本地產(chǎn)的BEER,占據(jù)著越來越多老少爺們及真假淑女的玻璃杯和塑料杯。你好你好,幸會幸會。酒精度≤2.8。不管是在包間還是在小攤,滔滔不絕的談話后,最多幾次嘀嘀嗒嗒的排泄。一切都會適可而止。之后去茶秀,歪歪斜斜在一對對可疑的男女或手捏紙牌的人之間,茶的味道,不知道誰細品出了茶的味道。
每年,山那邊一位過去寫詩的兄長過來時,忙完差事,坐在一塊,他總要說,喝白酒吧,要不,沒點氣氛。平時的他幾乎滴酒不沾。我知道,那是我們共同擁有過一截過去的好時光,將依然在未來的河床上緩慢流淌。
有點意思的是,一次終于能夠喝白酒的朋友聚會,紅了臉的一位兄弟聲色俱全的陜北酸曲,出人意料,竟引來隔壁包間一位同樣紅了臉的同性鄉(xiāng)黨PK。結果相見歡,再一杯。
年輕的出租車司機講,白天他拉的多半是人,晚上則多半是鬼:色鬼、賭鬼、煙鬼、酒鬼。我問他,拉到過一個叫李白的滿身酒氣的沒?
他問:“長啥樣,你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