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2005年初,以五枚品相完美的“大觀通寶”折十錢,從一位泉商手中換得這枚長捺大觀(圖1)。此枚錢幣直徑41.2毫米,穿徑11.2毫米,厚3.1毫米,重16克。通身綠銹,字的周圍結(jié)滿黑色痂殼。我崇尚宋徽宗的書法,更鐘情于他書寫的“大觀通寶”,看到這枚獨樹一幟的長捺大觀真是高興萬分。但這是枚出譜的錢幣,宋徽宗時代到底有沒有書此錢幣?心中不免產(chǎn)生了幾分嘀咕。但是,很快便得到了證實:《收藏界》于2005年第3期將這種錢幣刊登出來,并標出市場估價。于是,我心中一陣竊喜,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今年初,我很自信地將這枚錢幣以“請欣賞長捺大觀”為題公諸網(wǎng)上,殊不料,卻遭到眾多玩泉者的“萬炮齊轟”,什么“假的”、“偽品”、“銅渣錢”、“臆造品”、“綠銹是摻膠糊上去的”等罪名冠之于此錢幣。我竭盡全力,給予辯解、反駁,終歸寡不敵眾,敗下陣來。我暗自思量:難道真的沒有長捺大觀這種錢幣嗎?為什么享譽海內(nèi)外,有專家把關(guān)的著名刊物《收藏界》會一而再地登載這種錢幣,并注明不菲的市場參考價?莫非此錢幣真的像他們(網(wǎng)上玩泉者)所說的是后代人的臆造品?若真是這樣,我倒要佩服臆造這種錢幣的人,有如此獨特的想象力,能在宋徽宗鐵畫銀鉤的“大”字上做文章,把那一捺拉長得惟妙惟肖,連接得天衣無縫。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在把握不準的情況下,我覺得有必要對手中的這枚錢幣進行一次破壞性的“手術(shù)”驗證。我先是用沸水煮之二十余分鐘,出水后,錢幣上的綠銹黑色痂依然堅硬,沒有脫銹的跡象。而后用火燒至幾百度(燒到錢幣上的溫度可以點燃紙屑),待其冷卻后,用利器刮削,堅硬的銹體依舊毫發(fā)未損。幾經(jīng)下來,很開門的一枚錢幣被我搗鼓的有幾分“狼”了??粗杂悬c發(fā)黑的錢體(圖2),我雖有點心疼,但我相信這是一枚經(jīng)得住“考驗”的真品長捺大觀。
長捺大觀因其“大”字一捺的拉長,而顯得別有一番情趣,但是,諸泉譜無載,史書又無據(jù)可查。于是,有者賞之,無者抨之,而鬧得沸沸揚揚。筆者出于無奈大膽揣測:這枚錢屬初鑄嬉作樣錢。試想,宋徽宗這樣一位在書畫藝術(shù)上達到前無古人境界的“藝術(shù)皇帝”,以他“一朝之君,壓倒一切”的權(quán)勢,為顯示他的書法登峰造極,極有可能做出一番放蕩無羈的舉動,即在錢文上作出嬉戲的書法,還不是小菜一碟,誰敢言語!但是作為一種在市面上流通使用,人人過手的貨幣,它的面文字體及形制,絕對應(yīng)規(guī)范有致,絲毫不可造次。再者,為防止有人效仿,使文字走向畸形,鼓吹幾爐后便下令停鑄。
這枚長捺大觀在地下歷經(jīng)近千年,很自然地產(chǎn)生斑駁堅硬的綠銹黑斑,但它絲毫掩蓋不住鐵畫銀鉤飄逸俊秀的神韻。那獨出心裁的長長的一捺,在有限的方孔之地更有錦上添花之妙,泥土腐蝕侵襲,反而使它青銅的本質(zhì)更加閃亮。但愿這枚經(jīng)過千錘百煉的長捺大觀,在歷史的錢樹上開出一枝絢麗的奇葩。
(責(zé)編:丁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