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春游覽亞利桑那州大峽谷,竟見兩只松鼠在峽谷邊的石頭上從容地吃著游客喂它的面包,我趕緊用相機留下了它們的可愛模樣。平時在紐約公園或我們校園,常能見到在樹杈之間躥來跳去、在草坪上安靜吃食的松鼠,想不到在曠遠悠久、海拔甚高的大峽谷也能見到它們,真有點兒喜出望外。
松鼠和老鼠同屬鼠類,但人們都喜愛松鼠,憎惡老鼠。我想,原因可歸于它們不同的外貌和性格。松鼠的外表很討人喜歡,尤其是它們的尾巴,其毛密而蓬松,毛茸茸的,常在那里搖晃,顯現(xiàn)其單純活潑的性格。它們的眼睛也比老鼠的大,而且看得遠,所以“鼠目寸光”是用不到它們頭上的。
松鼠喜歡光天化日,在陽光下,在春風里,它們才感到舒坦自如。它們喜歡人,愛和人接近。它們信任你,知道你對它好,就會輕輕地啄啄你的手指表示友好。可老鼠喜歡躲藏,喜歡黑暗,怕被人看見,見人就逃,就“鼠竄”,因為它們“鼠竊狗偷”,傳播“黑死病”(即鼠疫),做虧心事,做傷天害理的事。人們也就恨之入骨,用毒藥、鐵夾來對付它們,一見它們過街,便人人喊打。
松鼠是自力更生的模范。它們自己尋找食物。野果、嫩枝、樹葉、果仁都是它們自己可以覓得的佳肴,還會自己儲藏好過冬的食物。它們主要吃素,只偶爾吃些昆蟲。人們喂食,它們欣喜,但絕不乞求施舍。可老鼠專偷人們家里的東西吃,為了弄到愛吃的食物,它們會施展咬、啃、嚙、磨等各種破壞手段。它們尤其愛偷油喝,所以它們血液中的膽固醇一定是很高的。
老鼠的智商不亞于松鼠,甚至比松鼠更聰明??赡苷驗檫^于聰明的緣故,它們平時就特別警惕,特別疑神疑鬼。這倒也不奇怪,我最近讀到的一篇文章就說,過于聰明的人往往最容易懷疑別人,不相信別人,疏遠他人,排斥他人,結果成了孤家寡人,這種人若當政,就有可能成為獨裁。人尚如此,焉能苛求動物?可貴的是,松鼠有自知之明,并不自視甚高。于是比較圓通、隨和,也就更討人喜歡。
(廣東劉安選自《藝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