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緬桂花,她隔著玻璃和我比畫著,好像是說五毛錢一串吧,這時司機(jī)不耐煩地?fù)]著手,說賣什么花啊,簡直不要命了,這么多的車,不怕被壓著,居然在大街上賣花!司機(jī)憤憤然,好像那賣花女惹了他。是啊,花不知能賣出幾串,但是要在那如潮的車流中穿行該擔(dān)多少風(fēng)險(xiǎn)啊,車子有多少是長眼睛的呢?
在這個城市,每天只要你隨便翻開哪份報(bào)紙,就會看到很多無辜都在車輪下呻吟的圖片,我禁不住回頭去尋找那位賣花的女孩,但是車子已經(jīng)啟動了,如潮的車流很快淹沒了她瘦小的身軀。一路上我默默無語。后來司機(jī)和我吹牛,但我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潛意識里都是汽車剎車時的尖叫聲。
躺在床上我輾轉(zhuǎn)反側(cè),面前排列的都是那些滿身污垢的人們。我想到了我躬耕在鄉(xiāng)下的父親,他走在小城里都掛著謙卑的笑,以及為了幾毛錢,和小城里的那些市民們費(fèi)盡口舌的大妹。也就是那些被我們視作骯臟的手卻打扮著城市的美麗;他們做著最基本的一些小營生,從早到晚地苦著和累著;他們建造高樓和大廈,但是他們住在城市的暗影里,憋居在小庭里,城里人的東西丟時,警察首先想到的是這些人,弱者這時會和犯罪畫上等號,于我們的良心上來說,我不知這是不是一種無言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