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銅鑼灣,人潮如鯽,正在擠來擠去之際,身邊傳來刺耳的吵鬧聲。
一家三口,夫婦倆帶了個十幾歲的女兒,突然,就站在街上大吵了起來。
說吵鬧,其實是那個女人一個人又怒喝又尖叫,突然動起手來,劈頭蓋臉向老公打去,初時那男人任打不做聲,但女人卻沒有停手的趨勢,被打急了,男人終于忍不住出手,一拳打在女人臉上,一拳打在背上。
眼看一場自由搏擊難免了,倒是那十幾歲的小姑娘一聲大喝,喝停了父母,一家三口拉拉扯扯,相罵著走了。
途人目瞪口呆看戲,十之八九也不知道女人鬧些什么,只聽得一串高八度的上海話,一句不懂,窮兇極惡的樣子,想來都無限同情起那個男人來。
我會聽上海話,但聽見的也只是那女人尖叫著罵男人“要死了”、“都是你都是你”之類,不明所以,及至見女人劈頭蓋臉打起男人來,才驚覺潑婦的威力,可以如此驚人。
見那男人站著挨打,倒有點著急:不要還手,千萬不要還手,還手就掉價了誰知他真的還手,唉男人遇這種事情,只有一走了之,沒得糾纏。千萬不可還手。一個在街上跟女人相打的男人,比藏在女人身后躲債的男人更加不堪。
男人做事,即使不能漂亮,起碼要顧顏面。家有如此潑婦,有本事,就把她休了。不然,把她宰了潑婦可殺不可辱,你打她干什么
(選自《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