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哎,你看,你看,幸福在指尖跳舞呢?!?/p>
一如初遇時,煙雨迷蒙了大地,畫面開始重疊,珍的軟聲細(xì)語,在我耳邊不斷地回響。
煙雨江南
認(rèn)識珍,是在江南的雨中。那一天,雨細(xì)細(xì)密密地織著,不喜歡帶傘的我奔跑在細(xì)雨中。
“你可不可以幫我撐一下傘?我想系一下鞋帶?!庇谑俏彝O聛恚匆娨粡埶貎舻男δ?,她就是珍。
當(dāng)我從珍手中接過那把小洋傘時,我訝異于她的淡然。后來的每個雨天,我不再在雨中亂跑;那把小洋傘,再沒離開過我的掌心。再后來,每個雨天,每個晴天,我的掌心都藏著一個讓我溫暖的小秘密。
分班
“景哎,我不想和你分開。”珍紅著眼睛,細(xì)聲細(xì)氣地抱怨。
“我又不會飛走,大不了每節(jié)課下課,我都到你們班找你說話,這總行了吧?!蔽椅樟宋沼沂?,這是我們之間相互約定的暗號。
“景哎,如果別人看到我……”珍笑了笑,卻沒笑開眉心的糾結(jié)。
“不會的,誰敢欺負(fù)你,我一定打掉他的腦袋!”我故意用左手夸張地把擰脖子的動作比畫給珍看。因為,我發(fā)誓要好好守護(hù)我和珍之間的小秘密。
劃破的傷口
“珍,回家嘍!我告訴你,今天……珍,你怎么了?”當(dāng)我急匆匆地竄向珍的座位準(zhǔn)備拉她一塊兒回家時,珍卻伏在課桌上不停地抽泣,一只被劃破的紫色手套安靜地躺在地面的灰塵上。我扯下自己右手的手套,輕輕地套在珍攥得發(fā)白的左手上,扶著珍,輕輕地走了出來。抬頭,我看見殘陽如血?;剞D(zhuǎn)頭,劃破的紫色手套仿佛在哭泣。
處分
第二天,我與珍都沒有上課。珍是病假,我是被老師給轟出去請家長的,因為,我把一個女生的手抓出幾道血淋淋的長口子。而那女生,恰恰是我們校長以前的老師的外孫女。被老師和爸媽輪番轟炸時我眼睛都沒眨一下,那時,我滿腦子想的就是怎么再給珍和自己買一雙又漂亮又合適的新手套,然后,再怎么給珍戴上。那件事令珍一定好傷心,她沒我這么堅強(qiáng),一定都不想來上學(xué)了。
后來,我被媽擰著耳朵回家,經(jīng)過珍的教室時,我看見珍的座位空蕩蕩的,我掰開媽揪著我耳朵的手,“珍,一定不要走?!蔽揖o攥著右手,拼了命地向珍的家跑,也不管身后爸媽的暴吼。
往事一幕幕像電影般上演,珍的小洋傘、珍素凈的笑臉……每個畫面,都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美好。
“景哎,你看,你看!幸福在指尖跳舞?!蹦鞘钦鋷е宜退淖仙痔讜r,笑著告訴我的。我還清楚地記得,我看見,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東西,在珍給我右手戴上手套時融在了我的掌心。當(dāng)我們九指相扣,我發(fā)誓,要一輩子,緊緊守護(hù),珍——只有四指的左手。
【作者系湖南省汨羅五中高三(145)班學(xué)生,指導(dǎo)教師:黎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