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書畫收藏界有:“一手卷,二冊頁,三中堂,四條屏,五楹聯(lián),末扇面”之說,但是,近來書畫扇面在拍賣會上卻異軍突起,成交價屢破百萬以上。咫尺之物,竟能達到令人驚詫的天價
早在明永樂年間折扇就開始在民間流傳,自明朝中葉至清朝中葉,折扇形款已趨完善,為制扇、畫扇和藏扇的鼎盛時期。
其時,文人墨客紛紛在這絹裱紙糊的盈尺之間點染鉤劃,山水、人物、花卉、走獸無所不涉,真、草、隸、篆無所不寫;一時間,人皆一扇在手,出入懷袖,士宦雅士和文人墨客借此優(yōu)游酬酢,以其作為交往的常見誼禮,而商賈闊佬和少爺公子則以此標榜儒雅風流,即使是勞動大眾,也喜愛手執(zhí)折扇納涼消暑。民國時期,京、津、滬等地更盛“斗扇”之風,即有閑風雅之士于早、中、晚各執(zhí)不同折扇,以其上書畫之高雅和其間質(zhì)料之優(yōu)良來比試炫耀,風靡一時。
扇畫的內(nèi)蘊之美
上述現(xiàn)象,是與古代文人雅士大多擁有較高品味——尚美心靈有關,他們對美有著極度敏感性,在崇尚美、熱愛美、追求美和享受美方面,可以說絲毫不遜色于今世之人。因此,在其日常所需器物中,無不充滿著美感,就連這隨身攜帶的折扇也概莫能外。而書畫折扇之所以能被歷代文人雅士所鐘愛,其緣由就在于它是兼有古典美和風情美的典型實物象征。
其古典美包括形態(tài)美和功能美,其核心準則為和諧與勻稱,而形態(tài)美又以比例(如黃金分割)和排列(如對稱)來體現(xiàn)。由于人之雙眼平視時,最舒適的視界是落在豎短橫長符合黃金比例的長方形之內(nèi),以及人類視角約在120度,因此市面上常見的16和18檔折扇張開時的角度及長寬比例,就恰好與之相合;加之折扇上下兩邊呈流暢的弧線,左右二側(cè)及其間的折痕為放射狀對稱排列,故其在形態(tài)上達到了令人賞心悅目的完美境地。
而折扇的功能美自無須贅言,它本是御風消夏和逐迫蚊蠅之物,有著大小適宜、折疊自如、攜帶方便和使用舒暢的適用性,這在過去沒有電扇空調(diào)的盛夏酷暑歲月,它所帶來的徐徐舒心清風,是何等讓人愜意!
此外,折扇還有著難得的風情美,它包括風姿美和詩情美。早在我國六朝時代就有“美風姿”之說,即指文人雅士在包括語言揚抑、眉目表情、衣著形色和身手動作在內(nèi),一起動作時所產(chǎn)生的類似舞蹈般帶有輕靈優(yōu)雅意味的綜合動態(tài)美感。而明清時期,折扇是文人騷客和名流商賈隨身必備器物,即使在秋冬之季,他們于出門應事、訪親會友的社交場合中,也會隨時隨處舒緩有致地展開這“懷袖雅物”,與同好共析評品其上書畫藝術(shù)之高雅,其時執(zhí)扇者爭相夸耀之眉飛色舞、談笑風生的興致盎然,意態(tài)閑適、儒雅逸趣的風姿橫生,大有“魏晉名士執(zhí)麈尾”的遺風矣。
折扇獨有的詩情美更為世人器重。由于文人達士都祈望能夠生活在充滿詩情畫意的人文美境之中,而集詩、書、畫、印于一身的折扇扇面,自然就成了他們遣興暢情的最佳承載物,其中所透出的作者之才情、意趣和品性,讓這原本簡單的尋常之物俗氣盡脫,成為堪入芝蘭雅室的溶文化與藝術(shù)共一爐,體現(xiàn)出生命之律動、個性之彰顯、情懷之寄托的富有詩情和詩境美的超然之物了。
畫扇的籌劃之趣
書畫折扇上往往是一字一畫,而由哪二位藝術(shù)家將書畫藝術(shù)在此天然合璧、相映成輝,也給收藏者帶來了參與、創(chuàng)意與籌劃之趣。如圖這張書畫扇面,即是經(jīng)我籌劃后達到書與畫“珠聯(lián)璧合”的。
友人送我的此扇面,其上原本僅有南京市書法家協(xié)會主席章炳文以其典雅獨特的漢隸書體揮就的古賢詩句——“九曲黃河萬里沙, 浪淘風顛自天涯”。我雖久慕章先生的書藝,但常會為書法下的大塊空白,而懷有不甚完美之憾。一日我突發(fā)奇想,能否以此詩句為題,請畫家補上“命題畫”呢?此念頭使我既興奮又憂慮,咫尺扇面將如何承載“黃河的九曲”和“萬里的泥沙”,又如何來表現(xiàn)黃河的“浪淘風顛”和“源自天涯”呢???磥恚穗y度較大的“命題”畫,非請高手來繪不可。
其后,我得知江蘇省國畫院著名畫家盧星堂曾在沿黃河考察上千公里后,成功地創(chuàng)作過一幅寬8米、高3米題為“黃河之水天上來”的巨幅山水畫。對,此畫非盧先生莫屬了!當畫完成后,我驚喜地發(fā)現(xiàn),盧星堂以其深厚的藝術(shù)修養(yǎng)、高超的藝術(shù)概括力和嫻熟的筆墨技巧,于“咫尺之內(nèi)而瞻萬里之遙,方寸之中乃辨千尋之峻”。他以黃河途中的“一曲”來代表“九曲”、用河邊岸旁的沙灘來意喻黃河的“萬里沙”;此外,他又以河面上的“云霧渺繞”來表現(xiàn)黃河的“浪淘風顛”、還用“源自畫外”來顯示黃河來“自天涯”,將古人詩句中描寫黃河這一磅礴壯麗的氣勢和意境,在畫面上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進而以中華民族母親河——滾滾黃河歷經(jīng)百折艱危但依然奔流不息,來象征中國人民不畏艱難險阻的執(zhí)著奮斗精神。此扇好似機緣天定,先為章先生揮毫命題,繼由我籌劃接題,后被盧先生潑墨解題,最終成為我具有特殊意義的書畫藏品了。
購藏書畫扇面應循之原則
由于扇面尺幅小,上寬下窄呈半圓狀且展開時表面凸凹不平,加之如色紙、金箋、發(fā)箋等面料對落墨、設色要求更高,欲在其上揮毫者于行筆前,需費時揣摩構(gòu)思去精心布局,下筆落墨中要求明快簡潔和流暢多變,故尋常書畫家往往視若畏途,不敢輕易染指。因而名家扇畫的造假較難,保真度較高,購藏安全性相對較強?,F(xiàn)今,市場上一有精美扇畫亮相,便會引得收藏家踴躍競購,如繼2005年“中貿(mào)圣佳”(164件扇畫拍出1478.4萬元)和北京“誠軒”“善哉扇齋——黃天才藏扇”(232件扇畫全部成交,成交額2254.78萬元)扇畫拍賣專場創(chuàng)下佳績后,2006年“西泠印社”成扇專場也大獲成功,200件名家成扇成交188件,成交額高達1167.76萬元。名家扇畫購藏的原則如下:
“真、精、新”:“真”即名家真跡;“精”是名家于藝術(shù)成熟期或巔峰期創(chuàng)作并為其所擅長表現(xiàn)的風貌獨特的作品;“新”是由于古代成扇通常被使用過,其在反復開合中難免會有磨損甚至開裂難以復原的現(xiàn)象,所以品相完好當尤被珍重。
“書畫合璧”:一字一畫通常是扇面藝術(shù)基本的表現(xiàn)形式,而應留意的是——書法應當或由同樣擅書的畫家本人書寫,或由藝術(shù)成就或名氣比畫家更大的書法家揮就,且內(nèi)容應以與繪畫相合為佳。
“成系列”:“系列”收藏扇畫的成本會遠小于收藏大畫,但集腋成裘的結(jié)果同樣蔚為壯觀。其大可至某一畫派名家們繪就的扇畫作品,小可為某一書畫名家各創(chuàng)作階段的佳構(gòu);也可按照國畫山水、人物、花鳥分類,各選其中一類名家的扇畫收藏;如是全能型書畫家,還可收藏其一人不同創(chuàng)作的體裁,如山水、人物、花鳥和書法的書畫扇面。
古人云:“但識扇中趣,何勞扇底風”。擁有書畫折扇,不僅能使你坐享其市場價值的長期保值升值,而且能讓你在掌間方寸中,揣摩把玩它所附著的人文親和力,從而體驗到一種難得可貴的閑雅逸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