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工,誰叫你不幸生在了中國”;“你要趕快減肥,沒有人愿意看到一只母豬在臺上唱歌”;“房產(chǎn)就該暴利”,“我只給富人蓋房”;“諸葛亮是中國最虛偽的男人”……
初聽這些驚世駭俗的語錄,總有種此言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的感嘆!可這些驚人之語,就那么真切地響在我們耳邊,散播在我們的社會生活中,想躲都躲不掉,經(jīng)常被驚得一愣一愣的。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有誰敢說出這種足以讓世人為之驚訝、驚嘆、驚怪、驚恐的話?答曰,非尋常人也,某些社會精英也!面對礦難發(fā)言的是中科院院士何祚庥;面對選手作如是評語的是“毒舌”評委柯以敏;面對高房價放出狂言的是房地產(chǎn)大享任志強;面對鞠躬盡瘁的諸葛孔明爆出驚人之語的是文化人梅朝榮。一個個都是體面光鮮之人,有的還是公眾人物,說出的話卻讓人跌破眼鏡,甚而讓人覺得是無恥之談,有想嘔吐的感覺。
專家、名人、商人、文人與礦工、選手、消費者、古人無冤無仇,何以要說出羞辱、攻擊、嘲弄之辭?照理說,沒有后者,前者就無能源可用,無評委可當,無暴利可圖,無飯碗可端??鋸堃稽c說,后者是前者的衣食父母。對自己的衣食父母說出這樣的話,不是“大逆不道”,也是有失良知。將心比心,一個出力賣命的礦工,聽到“誰叫你不幸生在了中國”的話,心里該是多么的悲涼;一個心理脆弱的選手,聽到評委惡毒的點評,該是一次多么沉重的人生打擊?;蛟S因此會改變他們對社會對人生的積極看法。
如此種種驚人之語,從精英們的嘴里隨隨便便、輕飄飄地說出來,時常讓人懷疑,我們這個社會的精英難道就是這副德性?精英不用自己的言行引導社會向著真善美的方向發(fā)展,卻用自己頗具殺傷力的話語裂隙社會的情感基礎,混淆正常的價值判斷,其危害比常人更甚。
只是,受傷者獨自舔著傷口,中傷者卻活得更加滋潤。事實證明,這些人雖然不積口德,卻積聚了出名的“資本”。換句話說,他們之所以“毀人不倦”,是為了名利,為了一鳴驚人,為了賺取“眼球經(jīng)濟”。是否危害社會似乎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吸引了無數(shù)的眼球,成為人們的聚焦點,隨之而來的是名聲大漲,身份倍增,財源廣進。
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想成為眾人的焦點,無可厚非。問題是,為了達此目的,還須走正道。處心積慮,不擇手段,將自己的名利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雖然名動四海,賺足了銀子,但在筆者眼里,仍然不過是投機取巧的小人。
關(guān)愛,至少是善意地同情弱者和弱勢群體,是一個文明人應有的情懷,是一個文明社會的基本要求。但是,我們不無遺憾地看他,這些語出驚人者,不但不對弱者示以同情和理解,還說出那樣傷人的話來,真的令人匪夷所思甚至憤恨!試問,在這些人眼里,生命還是不是永遠第一重要的?人還有沒有人格和尊嚴?學術(shù)研究還要不要起碼的嚴謹?
語不驚人死不休者,之所以能夠肆無忌憚地張口來詞,即便說錯了也“嘴硬”到死不認錯,甚至還得到相當一部分人的夸獎拜服,認為是有個性、有見地、有風度的表現(xiàn),讓這些人繼續(xù)“通吃”,這只能說是我們很多人的是非榮辱判斷失去了準星,寬容到了冷漠的程度,寬容到了黑白不分的地步。我們在批判時,也要反思自己的縱容,每個人對自己負責,才能對社會負責。
耳邊依然有一些人在跟你嘮叨,出名要早,學會包裝,策劃自我,玩新花樣,一炮走紅。在一個競爭激烈的時代,爭取效率(哪怕出名的效率)是有其道理的。醒得早的人已付諸行動,或許已名利雙收。只是筆者覺得,任何行為都需要底線,即便再絢爛的旗號亦須如此。不能為了口舌之快,名利之惑,將美的當成丑的,將紅的說成黑的,拿無恥當有趣,為了“驚人”而極盡羞辱、攻擊、討巧之能事。超出了底線,驚人之語就成了怒人之語。因此,我送那些“狂言”慣了的人一句樸素的話: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圖:馬方路 編輯:韓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