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110!”同樓的鄰居小吳一怒之下打手機報了警。原來他是不堪忍受對門裝修的噪聲而出的下策!也難怪他發(fā)那么大的火,他愛人10天前給家里添了個千金,就在此時,對門老住戶買了新居搬走了,新入住的那家照例要大動干戈地裝修。
起初他并不在意,因為愛人住院,他白天上班,聽不到噪聲。但愛人一出院回到家坐月子,那感受就大不相同了。產假需要靜養(yǎng),嬰兒需要安靜的環(huán)境,這裝修的噪聲實在是太難忍受了。
不到10分鐘,110警車就飛馳到樓前。一問情況,他們犯了難。裝修噪聲擾民的事他們已司空見慣,但這噪聲畢竟不是偷不是搶,他們難以處理。于是例行公事地安慰了小吳幾句,又到對門向裝修的工人打招呼,讓他們多加注意,開車就走了,什么問題也沒解決!
本來,小吳報警只是一氣之下所為,明知110是不可能解決這一難題的。因為就在前幾個月,我也遇到同類的事,他一清二楚。我父母是湖北武漢人,住在近郊農村。在老家除了清晨的公雞報曉和夜間那警覺的狗叫,幾乎全天都是安靜的。盛夏奇熱,為了避暑,他們來到了北京。其實,京城夏天也不涼快,但家里裝著空調可以緩解。去年,他們就是住了一個多月才回鄉(xiāng)的。今年沒來幾天,樓上的住戶換房搬走了,又來了一家從未謀面的新住戶。樓上裝修,最倒霉的莫過于樓下,現(xiàn)在樓房隔音設備很差,動靜特別大,尤其是打電鉆的那些天,不說安靜地睡午覺,甚至在家里對面講話都聽不清楚。
雙親實在受不了這裝修的噪聲,鬧著回武漢去。無奈之下我找了居委會,希望他們能協(xié)助解決。居委會的工作人員無能為力,我又找了派出所。片警老喬倒是很負責任,他專門找來有關法規(guī),在去年元月,北京曾頒布過《環(huán)境噪聲污染防治辦法》,在第34條還真有涉及噪聲的條文:“從家庭內發(fā)生的噪聲干擾周圍生活環(huán)境的,由公安部門給予警告,警告不改的,處200元以上,500元以下罰款”。但遺憾的是這一條例沒有細化,噪聲到底多少分貝可以處罰,處罰之后是不是還繼續(xù)裝修?老喬犯了難,直嘀咕:這家庭裝修涉及到千家萬戶,如今是個大趨勢,要裝修就免不了要砸、要鉆、要鋸,這些都會發(fā)出噪聲,甚至很嚴重的噪聲,以電鉆為例噪聲可以達到120~150分貝,而到了100分貝就達到讓人“痛苦”的極限,這些都是現(xiàn)實存在,但總不能因為有噪聲就不讓人裝修吧!
有法可循,但無細則可依,老喬最終作了息事寧人式的調解,要求樓上的裝修一方嚴格遵守裝修的時間,即不得早于上午八時,晚于下午五時半,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這些年,受裝修之擾成了我們小區(qū)揮之不去的“公害”。我們這棟樓是上世紀90年代中期竣工入住的,已有十多個年頭,進入了重新裝修的旺季。一個門住戶有18家,加上左右樓門一共有50多戶。近兩年從年初到年尾,你家裝罷我上場,叮叮咚咚,從來沒有清凈的時候。
每家都有特殊情況,以我們這樓門為例:三層今年就有一戶高考的,一層有一位半身不遂的病號,六層有一個不滿兩歲的幼兒,這些人家對裝修的噪聲都很敏感。加上在我們居住環(huán)境中的噪聲絕不只是裝修,排除周邊的機動車行駛聲外,還有諸如敲打聲、剁菜聲、孩子的哭鬧聲、看電視聽收音機以及年輕人打鬧的喧囂聲,噪聲聲源特別多,而且不受空間限制,不受對象左右,我們每個人都在自覺或不自覺地制造著,又都不同程度地深受其害,每戶人家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情趣愛好相差甚遠,作息時間也不盡一致,對聲音有著獨特的主觀感受,就說彈鋼琴,練歌喉吧,對有些人來說是一種享受樂趣,而對另一些人來說則會感到難以忍受!
難道噪聲擾民是永遠不能解決的難題嗎?難道人們將只能飽受噪聲之苦嗎?我常常會發(fā)出此類的感嘆。不過前些天,我從《北京晚報》上看到一則消息,不由心情為之一振。由于家庭噪聲干擾問題,常常使鄰里關系矛盾激化,糾紛也不斷。社會生活出現(xiàn)了新的問題,卻催生了一個新的行業(yè)——隔音裝修公司。據(jù)說有一家建筑(聲學)裝飾公司這兩年就先后幫助500多個家庭做了專業(yè)的隔音防護,大大緩解了鄰里間的糾紛。
可見任何事情一旦矛盾積累到一定程度,終會有辦法予以化解的,但愿這類行業(yè)能迅速發(fā)展起來,但愿人們能不怕破費事先對噪聲做一些防范,如果大家都心往一處想,那噪聲干擾之苦就能消失,到時再也不會為此去報警或找派出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