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鑒畫
蕭老一生勤儉持家,酷愛收藏,他收有很多好東西,其中有一樣他最為看重,那是一幅古畫,據(jù)說是出自明代一位大師之手,是蕭老文革那會兒從別人手中花不多的幾個錢買的。這幅古畫蕭老一直視為珍品,除隔些日子晾曬之外,一般很少拿出來。老伴和兒子都笑他將一張什么破畫兒當寶貝。蕭老扶著眼鏡說,不錯,他就是拿這破畫當寶貝,并不屑地說你們懂什么,這幅畫具有很高的藝術(shù)價值,它值十萬塊錢呢。
老伴就笑他既然那么值錢,那你何不拿去賣了?蕭老神氣地說,拿去賣了做什么?此乃藝術(shù),你們世俗之人不懂個中之味也。老伴對他的高論有些不屑一顧,譏笑他拿著磚塊當寶貝。
兒子和老伴說他的那幅古畫不值錢,蕭老也不往心里去,反正畫是他收藏的。不關(guān)他們的事。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小女兒蘭蘭的男朋友阿強,他對蕭老很尊敬,和他也很談得來,每次到他家,總是親熱地叫著他爸爸,和他有說不完的話。蕭老覺得阿強才是和他志趣相合的人,女兒能找到這樣的男朋友,他也高興。蕭老就希望阿強能多到家里來,這樣,他就有了趣味相同的話題可說了。
一次,當他們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偏巧中央電視臺一個叫“鑒寶”的欄目正在播出,專家對幾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古代花瓶的鑒定竟然是價值十幾萬塊錢??赐炅?,阿強隨口說了一句:“爸爸,我看您應(yīng)該將您收藏的那幅畫也拿到中央電視臺,去叫專家給鑒定一下,看到底值多少錢。”
阿強這么一說,蕭老先盯著電視機半天沒吭聲,最后說了一句:“也是,我還真該去叫專家鑒定一下,別老擱在心里悶得慌?!?/p>
老伴和兒子都以為蕭老不過是隨便說說,誰知,過了幾天,蕭老居然正式宣布,他要帶上他的寶貝畫去北京,找中央電視臺,叫專家為他鑒畫,看他這幅畫到底值多少錢。起初,老伴和兒子都不讓蕭老去,說他年齡大了,出門他們不放心,可蕭老很固執(zhí),非要去。這就是他的性格,認準了的事兒,就一定要去做。
大家見勸不住,又覺得蕭老身體還行,再說離北京又不是太遠,就當他是出門去游玩散心了。于是,經(jīng)過和鑒寶欄目組事先聯(lián)系以后,蕭老就帶上他的畫去了北京。
到了鑒寶欄目組,節(jié)目開始之后。主持人叫蕭老先給自己的畫開個價,蕭老想這幅畫是明代的古畫,時間也不算晚,就開了個十萬元的價,然后,經(jīng)過在座的嘉賓估出高低不同的價格以后,專家們就開始鑒定價格了。蕭老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專家講了一大套理論之后,給他的古畫定出的價格為三十五萬元人民幣。
蕭老根本沒有想到這幅畫值這么大的價錢,當時激動得渾身都有些哆嗦了。這場專家鑒定古畫的場面,蕭老家里的人都看到了。老伴和兒子都是驚奇異常,也很高興,都搶著打電話向他祝賀。
蕭老回到家,更是豪氣萬千,視古畫為至寶,絕不輕易拿給人看。
阿強還特意叮嚀蕭老說:“爸爸,如今這樣一幅畫放在家中,可特別要小心,不能叫壞人弄了去?!?/p>
蕭老捧著古畫,扶了扶金絲眼鏡笑著說:“美得他,想從我這里弄走畫兒,門兒都沒有!”
蕭老卻沒想到,他這話說得有些早了。關(guān)于這幅古畫的事情,接二連三就來了。
居家被盜
一月多以后的一天早上。蕭老起床后,忽然發(fā)現(xiàn)家里面一派狼藉,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蕭老嚇了一大跳,一時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家里居然在夜間遭遇盜竊了。
蕭老非常吃驚,忙叫起老伴來一起檢查,看被竊走了什么。他們查看了半天,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丟,蕭老看著老伴整理東西,喃喃地說:“什么也沒拿,竊賊進來干什么?”
老伴說:“那賊是想偷你的那幅畫吧?!?/p>
老伴一說,蕭老頓時驚叫起來,連聲說:“我的畫,我的畫!”
蕭老就忙跑去看他的畫,等他拿到那張畫,打開證實古畫確實在他手中時,蕭老的心這才釋然了。他拿著畫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意。蕭老重新放好畫,這才顧得上檢查竊賊是怎么進來的。
蕭老家住二樓,安的又是防盜門,普通的竊賊是不會輕易人手的。蕭老發(fā)現(xiàn)防盜門完好無損,沒有一點被破壞的痕跡,蕭老圍著窗戶轉(zhuǎn)了一圈,終于發(fā)現(xiàn)客廳的一扇窗子開著,有一塊玻璃已被弄掉了。蕭老忙爬到窗邊向外看去,發(fā)現(xiàn)窗臺上有摩擦的痕跡,顯然盜賊是從這里攀梯子進來的。
蕭老看到這里,感到很吃驚,說:“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這個竊賊如此厲害呀!居然從這里進來,咱們睡在里間。竟然一點也沒有聽到?!?/p>
老伴說:“就是聽見又能怎么樣?你敢出去看嗎?叫他們給你一刀子,現(xiàn)在的竊賊是越來越厲害了。不過,還好,只要沒有偷走你那畫兒就算萬幸了?!?/p>
說到那幅古畫,蕭老忽然跳了起來,呆呆地望著老伴,他不相信地說,真奇怪呀!
竊賊怎么知道這幅古畫的?老伴說你都拿到中央電視臺去了,現(xiàn)在,全中國誰不知道?顯擺吧,就差拿到聯(lián)合國去展覽了。
蕭老聽罷不高興地說:“我拿到聯(lián)合國去展覽干嗎呀?我在自個兒家里放著,都要遭人竊,還敢拿出去嗎?”
蕭老的兒女們聽說昨夜遭到盜竊的事,都趕過來了解情況。大家自然十分關(guān)心古畫的事,一聽蕭老說他的古畫安然無恙,這才都放下了心。又都紛紛告訴蕭老,吃一塹長一智。古畫雖然這次沒有被竊賊竊走,可說不定還會有下一回,竊賊沒有弄到古畫,一定不死心,往后要更加小心地收藏好畫。
蕭老笑著說:“你們就都放心吧,再厲害的竊賊,也休想從這里竊走古畫?!?/p>
阿強佩服地說;“爸,姜還是老的辣呀,我平時看您那畫就在書房,您又將畫藏在了什么地方,竊賊居然沒有找到?要是給我啊,早叫竊走了?!?/p>
蕭老得意而又神秘地說:“這你就放心吧,竊賊那點伎倆,想跟我玩,那是玩不過的?!?/p>
小女兒蘭蘭說:“爸爸,你就別賣弄了,這一次,也不知道是哪兒的運氣,沒叫竊賊竊走?!?/p>
阿強幫助蕭老說:“這你可就太小瞧爸爸了,爸爸是什么世面沒經(jīng)過的人呀?就憑他們,一邊玩兒去吧。”
阿強一句話,說得蕭老心里異常舒服,他看看阿強,又看著蘭蘭滿意地說:“真是知我者阿強也!”
蘭蘭聽了,看一下阿強,又看看蕭老,一陣得意,臉色紅了。阿強再次誠懇地叮嚀蕭老,一定要藏好那幅畫。蕭老笑笑說,那畫兒就在他臥室的床下藏著呢,那樣保險的地方,再厲害的竊賊也不能竊得去,阿強這才放心了,他們說了一會兒話,他就和蘭蘭一起出去了。
蕭老等他們都走了,才又拿著畫去藏好了。
遭遇綁架
蕭老自從家中遭到盜賊入竊以后;對那幅畫更加小心,絕不叫任何人鉆空子,也不輕易拿出來讓人看了。
這天,蕭老和幾個趣味相投的老朋友一起聚了會兒,談?wù)摿艘魂囀詹刂?,步行回家。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一輛小汽車“嘎”的一聲停在了蕭老面前,從車上下來一個青年,看著蕭老著急地問:“您是蕭伯伯嗎?”
蕭老一看,那個人他并不認識,但是,看他的表情很是著急的樣子,蕭老就問他是誰?干什么?青年人見他承認了,忙一推蕭老,就要扶他上車,一邊急切地稱著他蕭伯伯,要他快跟他們走,沒工夫多說了。蕭老拉開青年人的手,警戒地看著他,問他到底怎么回事?說清楚點兒。
這青年人著急地說:“蕭伯伯,您的女兒蘭蘭出事了,快點兒!我這就接您去看她?!?/p>
蕭老聽了一驚,忙問:“什么?蘭蘭出事了?她怎么了?你快告訴我!”
青年人說蘭蘭在路上遭遇車禍,情況很危急,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搶救。
蕭老一下著急起來,大叫道:“啥?我的蘭蘭出車禍了?天哪!她在哪兒呀?”
蕭老一時只覺天旋地轉(zhuǎn),幾乎站立不穩(wěn)了。這青年人不由分說,一把拉住蕭老,又推又拉,忙將他攙上了車。他也跟著上了車,“砰”地一下關(guān)上車門子。小車立即發(fā)動起來,箭一般向前駛?cè)ァ?/p>
蕭老被強行塞在車座里,動彈不得,也更加著急,忙轉(zhuǎn)身問那攙他上車的青年人,蘭蘭到底怎么樣了?青年人卻沒有吭聲,蕭老想向外邊看看,但茶色玻璃將他與外界隔開了,根本看不清是哪兒?蕭老為蘭蘭擔憂,急得連聲嚷嚷,問蘭蘭到底在哪兒?半天,青年人冷淡地告訴他別嚷,一會兒就知道了。青年人說完,便不再出聲,點上一支煙抽起來。
他們不說話,蕭老越發(fā)著急不安,他爬到車窗邊向外觀看,卻發(fā)現(xiàn)小車并沒有朝醫(yī)院方向駛?cè)?,而是向著一條偏僻的巷子開去了。蕭老隱隱感到不對,他連聲問:“這不對呀!這不是去醫(yī)院的路呀!你們要到哪里去?快停車!讓我下去!我要下車!”
突然,后座上有人冷聲呵斥道:“老老實實呆著,再喊就滅了你!老東西!”
蕭老一哆嗦,轉(zhuǎn)回頭一看,原來,小車后還坐著一人,他一身黑衣,戴一副大墨眼鏡,遮住了大半張臉,樣子看起來很兇猛。看著車里的幾人,蕭老忽然明白了,哪里是女兒蘭蘭出了事,分明是自己遭到了壞人綁架!明白了這一點,蕭老突然不著急,也不擔憂了,只要蘭蘭沒事,他就放心了。他們綁架他??隙ㄒ彩菫榱四欠女嫷氖拢挪慌滤麄兡?,他一個老頭子,他們能拿他怎么樣。
小車飛馳一會兒,在一個門前忽地停住。車門打開,車上兩人攙著蕭老下車,將他推推搡搡,弄進了院子,又進到了屋內(nèi)。這個地方很寂靜,是個三居室的套房,里面也不像有人住過的樣子。蕭老被推進來,他們對他還算客氣,讓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戴大墨眼鏡的青年人對蕭老說,他們請他來,不為別的,就是想要那幅畫。現(xiàn)在,就請他給家人打電話,讓他們馬上送畫來,然后,他就可以走人了。
蕭老聽著這話,心想自己猜得完全沒錯,他們果然是沖著古畫來的,他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揶揄地說:“這么說我是遭人綁票了,對嗎?”
大墨眼鏡瞪他一眼說:“老爺子,你最好識相點,按我說的做,不然,我就不客氣了?!?/p>
蕭老說:“不客氣又能怎么樣?大不了撕票,我這把年紀了,也不想活了,你們干脆來點痛快的吧?!?/p>
曾攙他上車的青年人,有些惱了,一瞪眼沖蕭老揮了一下拳頭,但蕭老毫不示弱。挺起胸膛讓他打,那青年見蕭老不肯就范,一時也沒主意了。大墨眼鏡冷笑一下,兇狠地說:“老東西!瞧著吧,我會讓你乖乖地交出古畫的?!?/p>
大墨眼鏡說完看看蕭老,一揮手就和另外兩個同伙走了。屋里只剩了蕭老一人,他四下看看,不知道這是哪兒,也不知道他們?nèi)ジ墒裁戳恕?/p>
親人相遇
一會兒,他們幾個又回來了。戴大墨眼鏡的青年人進門就問蕭老想清楚了沒有,快點打電話。蕭老說他有古畫不假,但家中不久前遭遇盜竊,被賊人盜走了。
大墨眼鏡瞪起眼說:“老家伙!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小孩嗎?你將畫藏在床下,小偷根本沒偷著,你最好按我說的做!我可沒時間跟你啰嗦!”
蕭老不覺吃了一驚,真是奇怪,他怎么知道畫藏在床下?他不由問他是怎么知道畫藏在床下的?大墨眼鏡干笑兩聲,吩咐說:“將那小子帶進來,讓這老不死的看一下,真以為咱們是跟他開玩笑呢!”
蕭老疑惑地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將誰帶進來。只見屋門一開,阿強被他們推搡著走進來,他的臉上有兩道傷痕,嘴角也出血了??吹桨?,蕭老吃了一驚,顫聲說:“阿強,怎么你也來了?”
“爸爸,您沒事吧?他們沒把你怎么樣吧?”阿強一見蕭老,忙關(guān)切地問道。他憤怒地說:“他們說您出事了,我就跟他們來了。上了車,才知道他們是騙人的。”
蕭老看看阿強問:“畫藏在床下的事,是你告訴他們的?”
阿強歉意地說:“他們逼我,我擔心您的安危,就只好照實說了。只要您沒事,我就放心了?!?/p>
蕭老冷笑一下說:“他們想用綁架咱爺倆的辦法弄到古畫,真是白日做夢!”
大墨眼鏡聽得早已不耐煩,他上去抓住蕭老的衣領(lǐng),使勁晃了幾晃,威脅說:“他媽的!以為這兒是家庭聚會嗎?打電話叫他們快點送畫來,不然,你們兩個誰也別想活著回去!”
蕭老瞪他一眼,怒聲說:“我偏不打又能怎么樣?有本事你們直接上我家去拿。”
大墨眼鏡惱羞成怒,突然揮起一拳猛地砸在蕭老的臉上,蕭老一下被他打得跌倒在地。大墨眼鏡惡狠狠地叫道:“老東西!你打還是不打?”
蕭老的嘴角被打出了血,他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你們這幫歹徒,想從我這里得到古畫,你們是癡心妄想!”
“媽的,老東西!叫你嘴硬。”大墨眼鏡齜牙咧嘴地咆哮道,他突然揮手,對蕭老一頓拳打腳踢。蕭老被打得捂著腹部蜷縮在地上,強忍著疼痛瑟瑟地發(fā)著抖。阿強一見蕭老被打,一把推開大墨眼鏡叫道:“別打我爸爸!有本事,你們就來打我吧!狗日的歹徒王八蛋!”
大墨眼鏡一回身,一拳擊在阿強腹部。阿強一下被擊倒了。蕭老掙扎著過去,和阿強坐在一起,拉著他的手安慰說:“孩子,別怕他們,看他們能怎么樣?!?/p>
大墨眼鏡一揮手,另外兩個青年上來,將他們強行拉開,大墨眼鏡盯著蕭老,突然“唰”地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拿到阿強的臉上比劃幾下,說:“老東西,你女婿的小命就在你手里攥著哪,你要不說,我就在他的這白臉上劃幾下,就讓你的寶貝女兒去和大花臉成親吧?!?/p>
蕭老擔心他們傷害阿強,忍著身體疼痛站起來,怒聲說:“這事與他無關(guān),有種,你就朝我老頭子來?!?/p>
大墨眼鏡一把推開蕭老,晃著刀子奸笑一下說:“威脅他?我還要威脅你的寶貝女兒呢,她可長得真漂亮呀!如果玩玩她,那滋味一定不錯的?!?/p>
“你們敢動蘭蘭一下,我就和你們拼了!”阿強大叫一聲,他轉(zhuǎn)向蕭老乞求地道,“爸爸,要不,就答應(yīng)他們吧?!?/p>
蕭老吃驚地瞪著阿強說:“答應(yīng)他們?把畫兒交給他們嗎?那怎么行?”
阿強流露著恐懼,擔憂地說:“我是為了蘭蘭著想,爸爸,蘭蘭一旦落到他們手里,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再說,那不就是一張畫嗎?可不能叫蘭蘭受傷害呀!”
蕭老看看阿強,心里一陣刺疼,在流血了,他這一輩子什么都可以舍去,但是蘭蘭可是他的命根子,他轉(zhuǎn)過身來,盯著大墨眼鏡顫聲說:“好吧,你們不要傷害蘭蘭,我把畫交給你們就是。”
大墨眼鏡一聽,露出了一絲笑容,滿意地說:“這就對了,你早這樣。咱們也就不用動粗了?!?/p>
大墨眼鏡說完,掏出手機讓蕭老打電話,叫蘭蘭立即送畫來。蕭老假裝答應(yīng)著,走向大墨眼鏡,他暗自決定,他要舍身保畫。蘭蘭雖然是他的命,可古畫也同樣被他視作生命,作為一個熱愛藝術(shù)的人,他怎么能輕易將它交與他人呢?為了保住古畫,他寧愿犧牲自己。蕭老趁大墨眼鏡不注意,突然抓住他手里的刀,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大墨眼鏡根本沒想到蕭老會這樣,他可不想弄出人命來,本能地將刀尖避開了蕭老的胸脯。但因為用力太猛,蕭老站立不穩(wěn),一下向后倒過去,頭重重地撞在墻壁上。蕭老一下昏了過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墨眼鏡驚得呆住了。
驚天陰謀
蕭老醒過來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他用手摸了摸受傷的頭部,感到疼痛欲裂。蕭老想站起來,可感到渾身無力,這時,他聽到隔壁房間里有說話聲,而且發(fā)現(xiàn)還亮著燈光。
蕭老細一聽,就聽有人說。怎么辦?怎么才能弄到那幅畫呢?只聽另一人惱恨地罵道,他媽的!真是想不到。老東西會這么頑固,不肯交出畫來。聽到這個聲音,蕭老驚駭?shù)镁拖駚淼酵庑乔?,說話的不是別人,竟是他未來的女婿阿強。
這是怎么回事?阿強怎么能跟他們在一起?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蕭老根本想不到會這樣,他沒有動一下,靜靜地坐在那里細聽起來。只聽阿強說,無論如何,一定要想法將古畫弄到手,不然我們就白干了。另一人說,沒想到他為了一張破畫連命都不要了,你說這老東西會按我們說的做嗎?阿強罵說什么是破畫,它值三十五萬呢!卻又說他會的,你們等著看我的。老家伙一定會乖乖聽話的。這時,另一人說道,早知這么麻煩,還不如當初我們別干。阿強一聽急了,說哥們兒,泄什么氣,想一想那可是幾十萬呀!只要轉(zhuǎn)手一賣,我們可就發(fā)了。
蕭老頓時全明白了。原來這所謂的綁架一事,都是阿強在背后一手策劃的,他又使了苦肉計,偽裝成自己也被綁架來的樣子。看來上一次家里被盜。也是阿強搞的鬼。明白了這一切,蕭老氣得渾身發(fā)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實在想不到阿強竟是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人!
知道這一切都是阿強干的,蕭老突然什么也不怕了,他想看看阿強到底會拿他怎么樣。這時,就聽他們幾人都朝這兒走來,蕭老忙閉上眼睛,假裝依然昏迷,他們出來看了看,見蕭老一動不動。一人說老家伙怎么還沒醒?阿強叫去端一盆水來弄醒他。那人出去端了一盆水進來,阿強說:“別急,讓我先坐好,不能讓他知道我的底。我要續(xù)繼和他演下去?!?/p>
阿強走到蕭老身邊,準備坐下去,卻突然發(fā)現(xiàn)蕭老正圓睜著一雙眼睛憤怒地瞪著他。阿強一驚,猛然叫起來:“你醒過來了?”
蕭老看著他,怒聲說:“是的,我醒了。真是想不到,你為了一張古畫,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你好叫我失望呀!”
阿強看了他一下,突然一笑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用再裝,不錯,這一切都是我干的,他們都是我的哥們兒。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是沒有辦法,才這樣的?!?/p>
原來,阿強雖然有一個好工作,可由于好賭,已經(jīng)欠了一屁股的債,被人逼得走投無路了,見蕭老的這幅畫很珍貴,這才起了奪畫的歹心,想將畫賣了還債,沒想到被識破了。
蕭老哼了一聲,說:“好一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過去真是瞎了眼了,錯將豺狼當親人了。”
阿強不自然地說:“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說多了也沒有意義。”他要蕭老打電話叫蘭蘭將畫交出來。蕭老說不交你又能怎么樣?阿強說,實話說吧,我是鐵了心要將那幅畫弄到手的,如果不拿畫出來,就對蘭蘭不客氣了,他說到做到。蕭老捏著拳頭。警告他不許打蘭蘭的主意。阿強說可以,只要將畫交給他,他保證各走各的路,誰也不打擾誰。
蕭老看著阿強,心想還是先穩(wěn)住他再說,于是。他思考一會兒,裝出很不情愿的樣子說:“好吧,就當我的畫被竊賊偷走了,可是,這電話要打也得明天再打,現(xiàn)在打過去會嚇壞蘭蘭的?!?/p>
阿強見蕭老同意交出古畫了。露出笑容說:“你總算想通了,行,就按你說的辦,明天打?!鄙茞罕貓?/p>
第二天,天剛一亮,阿強就要蕭老打電話,蕭老沒有多說,從阿強手中接過手機,準備給家里打電話,阿強卻又叮嚀蕭老,不許叫蘭蘭報警,這事絕不能讓警察知道。不然,就休怪他不客氣。
蕭老要阿強放心,說他決不讓蘭蘭報警的。阿強親自接通了電話,手執(zhí)刀子逼著蕭老,叫蕭老說話小心點兒。
蕭老拿著手機,聲音顫抖地說:“蘭蘭,蘭蘭嗎?我是爸爸。”
蕭老的女兒蘭蘭一聽,立即叫起來,著急地說:“爸爸,是你嗎?你在哪兒?怎么一夜也不回家?我和媽媽都急死了,四處找不著你,媽媽已叫哥哥報了警,讓他們幫著找你。”
蕭老忍著心中的悲痛。平靜地對蘭蘭說他沒事,要她告訴媽媽和哥哥,叫他們放心。蘭蘭聽了,說阿強昨晚打電話要那幅畫,要立刻送到他那里,是怎么回事?她問爸爸突然要畫做什么?為什么自己不回來取?
蕭老握著電話,遲疑了一下,阿強立即用刀子逼緊蕭老,威脅他趕快說,讓她把畫拿到他們說好的地方去。蕭老說:“蘭蘭,你聽爸爸說,那幅畫……那幅畫……”
蘭蘭著急地問那幅畫怎么樣?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說話吞吞吐吐的?蕭老告訴蘭蘭,他現(xiàn)在是有點事,要她將那幅畫拿來,他要用一下。蘭蘭問他要做什么?蕭老說他要送人。蘭蘭聽完一驚,爸爸怎么會將畫送人?她忙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蕭老說什么事也沒發(fā)生,然后又特意叮嚀蘭蘭三遍,叫她不要報警。蘭蘭在電話那端聽了爸爸不要報警,一下就愣住了。最后,她小心翼翼地說:“爸爸,我明白了,我一定按你說的做。”
打完電話,阿強看著蕭老說:“你還算識相,只要她將畫拿來,你就可以回去了?!?/p>
蕭老問阿強難道就不怕他回去報警來抓他?阿強得意地說他才不怕,畫一到手,他馬上就離開這里,遠走他鄉(xiāng),他是不會讓警察找到他的。蕭老聽了,暗想原來阿強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準備,怎么才能叫警察抓到他呢?這么一幅珍品古畫叫他拿走,蕭老可舍不得。但他卻又想不出辦法來。
阿強吩咐那兩個青年將蕭老弄上車,離開這里。到了外邊,蕭老又被塞入一輛車內(nèi),小車飛快地出城,三彎六拐,來到了一處山坡上,阿強停車看了看,將電話交給蕭老,叫他給蘭蘭打電話,說接貨的地點改變了,讓她帶著畫到這里來。蕭老問他都這樣了,他為什么不直接給蘭蘭打電話?阿強得意地解釋說,讓蕭老打電話,蘭蘭就知道這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就不會想著去報警的,這都是他的策略。
蕭老聽了,沉默著,沒有再說什么。
蘭蘭聽了蕭老的電話不久。就按照改變的地址將畫送來了。阿強他們呆在高坡上,看到蘭蘭走來時,只身一人,懷里抱著那幅畫。看著蘭蘭的身影,阿強露出了得意的笑。等蘭蘭走近,他朝她走過去說:“蘭蘭,你把畫帶來了嗎?我等了好久了?!?/p>
“是你?那個要畫的人是你嗎?”蘭蘭一見突然出現(xiàn)的阿強,驚訝地叫道。她不能相信威脅爸爸要畫的人竟然是他。
“不錯,是我?!卑娨恍φf:“是我要得到這幅畫,我太需要錢了!”
阿強急切地從蘭蘭手中奪過畫。打開細細地看了看,點頭說是真品,算你們識大局。蘭蘭憎惡地問他爸爸在哪兒?阿強收起畫,卻一把抓住她的衣服,質(zhì)問她報警沒有?蘭蘭將頭扭向一邊,憤怒地說要知道是他威脅爸爸,她早報警了。
阿強聽到?jīng)]有報警,放心了,他走到車門邊,叫人將蕭老弄下車;蘭蘭一見爸爸,大叫起來,立刻就要向他跑去,阿強一把拉住她,冷聲命令將他們兩人捆起來,堵上嘴扔在這里。然后,他們馬上離開。蕭老一見這是最后的機會了,再不行動,畫就要被他們帶走了。他等那個要捆他的人走近時,突然撲身而起,一頭重重撞在他的心窩上,那人一聲悶叫,捂著心窩一下跌倒在地上。蕭老趁阿強愣神的工夫,不顧渾身傷疼,又猛地朝他撲去,他要和他拼命。
旁邊的大墨眼鏡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他沖上來一拳就將蕭老擊倒了,又連連踢了他幾腳。直到蕭老蜷縮著身體不能再動。蘭蘭看著被打的爸爸,心疼得大哭起來。阿強惱羞成怒地叫人將他們捆結(jié)實了。幾個人拿了繩子,將蕭老和蘭蘭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將他倆扛起來扔在一棵大樹后。
可是,就在他們走出來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數(shù)位握著手槍的警察站在身邊。阿強臉上露出驚駭?shù)谋砬?,神色當即變了,他急忙跳過去想抓蘭蘭做人質(zhì),可還沒等他挨到蘭蘭,一名警察飛身上前,一拳已將他擊倒了。其他幾人一見也都乖乖地束手就擒了。
原來,蘭蘭在接到蕭老的電話。聽到爸爸特意叫她別報警以后,就明白爸爸遇到了危險,她知道爸爸絕不會將畫隨便拿去送給別人的。以爸爸的脾氣,他一連三次重復(fù)不要報警。就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趕快報警。蘭蘭相信警察的力量,知道凡是遇上復(fù)雜的事情,只有去求助他們,才能得到徹底解決。于是,她當即就打電話報了警。她在前邊去送畫,警察早已在后邊暗暗跟了上來,關(guān)鍵時刻,他們一下沖了出來。
阿強一伙被戴上手銬,押上了警車。
蘭蘭解開繩子以后,她撲到蕭老懷里大哭道:“爸爸,真是想不到,都怪我交友不慎,讓您受了這么大的驚嚇?!?/p>
蕭老撫著蘭蘭,拍了拍她安慰說:“傻孩子,受點驚嚇算什么,這次的經(jīng)歷讓我們識破了一個人面獸心的東西,不是更好嗎?”
蘭蘭又說:“爸爸,那幅畫留在家里太危險了。”
蕭老深情地說:“經(jīng)過這一劫,我已經(jīng)想好了,回去就將畫捐給文物館,讓國家收藏,那樣,才是最保險的?!?/p>
責任編輯 張曦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