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寒冷的早上,我開著那輛陳舊的卡車,前往得克薩斯州威利斯市。開著開著,有些餓了。便隨手拿起香腸雞蛋漢堡包吃了起來。
這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路邊有一只深黃色的西班牙長耳獵犬??吹剿煲系氐亩亲雍湍填^,我斷定它正在孕育著小狗。只見它肋骨突出,瘦弱不堪。我放慢車速。它害怕和絕望的眼神讓我頓生憐憫之心。
我一邊開車,思想一邊斗爭。自己已經養(yǎng)著兩只狗,要再收養(yǎng)它,能顧得過來嗎?
喝第二杯咖啡時,我決定救助這只可憐的狗。于是,我去快餐店買了兩個漢堡包,趕回來的時候,它已經不在了。我等在那里,喚了它好幾次,仍不見它出現(xiàn)。我留下一個漢堡包繼續(xù)趕路。下午回來路過那里時,漢堡包不見了,它卻仍不見蹤影。
那天夜里,我輾轉反側。外面北風呼嘯,西班牙長耳獵犬那雙可憐的眼睛一直在眼前浮現(xiàn)。如果不趕緊采取行動,我將失去救助這只狗的機會。
必須找到這只狗。我把剩下的那個漢堡包在微波爐里熱了熱。用布包起來,走進寒冷而又灰暗的黎明。
站在路旁的樹叢邊呼喚著它,但我的聲音都被呼嘯的疾風吹走。要轉身離開時,聽到了一陣沙沙聲。透過樹叢,我看到了那張可憐而又驚恐的面孔。一時,我們都盯著對方的眼睛。我拿出漢堡包。它可憐的悲鳴告訴我:它正在極力決定是否該信任我。
我溫柔地說:“朋友,你盡管相信我。”它躬了躬身子,我把漢堡包放在地上,慢慢向后退去。它警惕地走近,來到漢堡包跟前,用右爪一勾,叼起就跑。
接下來的兩天,我每天早晚都帶上漢堡包與它在同一個地方見面。漸漸地,它越來越向我靠近,眼睛里透著對我的信任。但在第三天早上,它沒有像前兩天那樣叼起漢堡包就吃,而是朝身后的樹叢叫著?!案嬖V我你要讓我做什么?”我問。它轉身消失在樹叢中,我跟了過去,發(fā)現(xiàn)草叢中有三只黑白相間的小狗崽兒。
我打開車門,它便跳上汽車。我把小狗崽一一抱上車,便載著它們向家開去。我不知道把它們拉回家該怎么辦,但我知道,我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過去,三只小狗都健康茁壯地成長,我們之間也建立起了信任和友好關系。這位年輕的媽媽一定有個名字,但我不知道它到底叫什么。我試著喊黛西、貝奇或內莉,它都沒有反應。當我喊它“莫莉”時,它卻高興地搖了搖尾巴。它一定就叫莫莉。
當我?guī)蚝退暮⒆舆M城時,它們喜歡坐在卡車的座位上。路上,我會不時往它們嘴里塞好吃的。我們走到哪里,都會引起很大的轟動。
我仍然習慣每天去麥當勞吃早餐。一天早上,正高興地吃著香腸漢堡包,突然看到墻上有一張布告,我頓時驚了一下,因為布告上那只狗的照片很像莫莉。
我讀著布告上的說明,心跳得很快:“一只懷有身孕的深黃色西班牙長耳獵犬,12月23日從這里走失,懸賞500美元,有發(fā)現(xiàn)者,請與吉姆·安德森聯(lián)系。”
那天晚上,我?guī)状文闷痣娫?,但在撥號之前又都把電話放下。我知道該把狗還給主人。最后,我鼓起勇氣,撥通了莫莉主人的電話。
“您好!哪位?”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
“您好!我撿到了您的狗?!?/p>
我們說好在威利斯市的麥當勞飯店見面。我知道這次見面將是非常痛苦的。
見面那天,我把莫莉和它的三個孩子舒適地安排到卡車上,便帶它們進城。我提前5分鐘來到麥當勞飯店。我看到一對男女和兩個孩子正站在一輛轎車前,我想他們一定就是莫莉的主人。
看到莫莉,他們都激動地叫著跑了過來。有生以來,我從沒看到過人與動物還有如此深的感情。莫莉瘋狂地叫著,興奮得舉止失常。
“兩個月之前,我們在這里吃早餐時走失?!蹦兄魅讼蛭医忉屨f,“我想它一定被別人帶走了,因為我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它。我們很是著急,因為它當時很快就要生小狗了。它的名字叫戈爾迪。”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錢塞給我。
“我不要錢。”我說,“我只希望狗能幸福?!?/p>
我最后一次撫摸著莫莉——不,是戈爾迪——的頭,戀戀不舍。
懷著沉痛的心情走進麥當勞喝咖啡,剛坐下不久,我就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們的車又折返回來,我趕緊迎了出去。狗的女主人從車上下來,懷里抱著那只被我稱作斯波特的小狗?!拔覀兿?,你一定想留一只小狗做紀念?!彼f。
“是的?!蔽壹拥卣f。我看到莫莉,不,是戈爾迪一直從車窗里往外看著,好像并不介意把它的一個孩子送給我,因為我們之間已經建立起了堅實的信任關系。我看著他們的車上了高速公路,直到從視線中消失?,F(xiàn)在只剩下斯波特和我了。
從此,我再也沒有見過莫莉,但我與它的孩子斯波特卻相處得很好。每當看到斯波特,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與莫莉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