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重組的碎南瓜(Smashing Pumpkins)在法國巴黎舉行了一場小型演出,而后他們帶來了時隔七年之后的一張唱片《Zeitgeist》,樂迷們得以再一次感受到他們的沉靜和悲傷。作為當(dāng)年西雅圖之聲中的一員,碎南瓜可能是其中僅存的重量級樂隊了。雖然如今他們的音樂已加入了電子,歌特等眾多元素,但烙在骨子里的西雅圖印記還是時刻會讓人重又記起那次轟轟烈烈的音樂風(fēng)潮。
起源
美國的搖滾樂,往往是以城市為坐標(biāo)的。新奧爾良的爵士樂,芝加哥的布魯斯,納什維爾的鄉(xiāng)村音樂,舊金山的嬉皮運動引發(fā)的迷幻音樂,這些都是。西雅圖之聲是伴隨著九十年代初美國另類搖滾(AlternativeReck)大潮興起的,在80年代的大部分時間里,另類搖滾只是在獨立唱片公司發(fā)。到了90年代,一些唱片公司把資金投入到西雅圖這個美國西部城市,隨之一批出色樂隊崛起,西雅圖成了美國搖滾樂的新大陸。這些樂隊中有:聲響公園(Soundgarden)、珍珠醬(Pearl Jam)、涅口(Nirvana)、艾麗斯兇徒(Alice in chains)。他們的音樂都被冠以Grunge的名稱,Grunge一詞的意思是“骯臟、貧困”,正好反映了當(dāng)時西雅圖的現(xiàn)狀。
風(fēng)格
記得1992年第一次聽到Grunge這種音樂,是在電臺的一檔搖滾節(jié)月中。當(dāng)時正是重金屬的天下,邦·喬維(B0n Joy)、槍炮與玫瑰(GunsN'Roses)、金屬(Metallica)等一大批重金屬樂隊正如日中天。當(dāng)年的槍花主唱Axl Rose時時在場下爆出丑聞,但是他在流行音樂界的風(fēng)頭,卻幾乎可以直逼天王巨星麥可杰克遜。而市場上鋪天蓋地出的也都是重金屬唱片,一些老牌金屬樂隊保持著每年發(fā)一張的頻率,而更多的新晉樂隊也是在隆隆金屬聲中搶著分一杯羹。但是Grunge橫空出世,讓重金屬一下子鋒芒盡失。即便象槍花那樣的頂級重金屬樂隊,也在1996年后銷聲匿跡,直到近兩年才又復(fù)出。究其原因,在于重金屬音樂雷同的音樂結(jié)構(gòu)、蒼白的內(nèi)容、冗長的吉它solo都讓聽眾感覺膩味。過多地追求演奏技術(shù)、速度與鋪排的長度(象“極端”那樣的樂隊一首長的歌曲甚至有近二十分鐘),而忽略了音樂中情感的表達,讓重金屬音樂聽上去如同千人一面。而在視覺形象上,重金屬的長發(fā)、皮革、鐵釘也讓大眾審美疲勞。Grunge不僅在音樂風(fēng)格上不同于重金屬,而且在形象上也完全營造了一種新的視覺效果。山羊胡、花格襯衣、圓領(lǐng)衫,這些更趨向與大眾日常的裝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更好地拉近了音樂人與聽眾之間的距離。比之于重金屬,Grunge音樂更狠,更重。它的鼓聲沉重、失真的吉它伴著渾濁的唱腔,間以低沉的嘶吼。那是一種壓抑已久發(fā)出的聲音,你能真切感受到音樂中的狂躁不安與深深的絕望。那個聲音正是來自Kurt Cobain,那張唱片正是涅槃的《Nevemind》。
特點
Grunge音樂的源頭是朋克、新浪潮和硬核搖滾,因此樂曲簡短與噪音的充斥是Grunge的兩大特點。Grunge音樂的歌詞吸收了朋克,以及80年代早期美國獨立音樂中硬核搖滾的攻擊性。Grunge音樂給人的感觀是誠實,原始,同時又具有與傳統(tǒng)對抗的鮮明色彩。在精神上,Grunge承接了美國朋克鼻祖伊基,波普、白豹黨人辛克萊爾組建的Mc5的衣缽。一方面是革命的,激進的,另一方面又遺留了七十年代嬉皮運動煙消云散后的那種創(chuàng)傷感。在音樂風(fēng)格上,Grunge深受TheStooges,The Pixies等樂隊的影響,把噪音和流行歌曲結(jié)構(gòu)結(jié)合在一起,使得歌曲聽上去層次比較豐富,瘋狂而又朗朗上口,既滿足了年輕人追求刺激的心理同時又易于接受。此外,Grunge音樂還吸收了Black Sabbath,BlackFlag等重金屬樂隊吉它演奏的技巧與音色,從而形成了具有獨特魅力的西雅罔之聲。
結(jié)語
從1991年《Nevermind》一炮而紅,到1997年4月,Soundgarden宣布正式解散,緊接著StoneTemple Pilots主唱Scott Weiland因為吸毒被捕起訴。Grunge浪潮來得如此迅猛,而又消退地如此迅速。1995年,Sub Pob唱片公司將大部分股權(quán)轉(zhuǎn)讓給了華納公司。一種音樂風(fēng)格流行的推動力是金錢,而一旦這種賺錢的風(fēng)格成為潮流,就有更多的樂隊蜂擁而上,最終導(dǎo)致的結(jié)果是音樂本身的僵死。從DiSCO到重金屬,到Grunge,這或許只是一個輪回。只是對于那些堅守地下的音樂人來說,或許這種商業(yè)與藝術(shù)之司的扭曲,才是他們能感受到的最大痛苦。Kurt Cobain以死來解脫,也導(dǎo)致了一個時代音樂潮流的煙消云散。一般認(rèn)為,聲響公園才是九十年代Grunge音樂大爆發(fā)的排頭兵。但這個早在1986年就組建的樂隊開始被人歸為重金屬,而后Grunge風(fēng)行的時候,它的風(fēng)頭又完全不及涅槃和珍珠醬。聲響公園似乎是以Gruqge元老的身份,搭上了這股風(fēng)潮。聲響公園是最早進入subPop公司(美國著名非主流音樂唱片公司)的樂隊,他們最好的一張專輯是1993年的《Suoerunknown》,這張專輯一掃聽眾對他們音樂歷來沉悶的觀念,音樂以70年代迷幻樂作為重要融合元素,專輯賣出了300萬張,并獲得兩項格蘭美大獎。樂隊于1997年4月解散。
Grunge在當(dāng)年有那么大名頭,涅槃的作用難以估計??鋸堃稽c說,涅槃就是Grunge的代名詞。1991年樂隊的第二張專輯《Nevermlnd》一經(jīng)上市,就引發(fā)了另類音樂狂潮。正是這張“別介意”,把麥可·杰克遜的《Dangerous》從排行榜冠軍位置上踹了下來。樂隊成員因此成了大明星,隨之而來的卻不僅是榮耀。樂隊核心Kurt Cebaln在1992年娶了另一支著名女子搖滾樂隊Hole的女主唱Courthey Love為妻,不久后兩人生的孩子因為夫妻倆都吸食海洛因,根據(jù)洛杉磯兒童保護法,一出世就被與父母隔離起來。1993年樂隊出完新專輯《In Utero》后,1994年4月5日,KurtCobain在西雅圖開槍自殺。涅槃的音樂被稱作白色噪音,他們具有如此大的名聲而又始終堅守地下?lián)u滾的信條,這成了眾多崇拜者把他們推上神壇的一大因素。而他們迷亂,壓抑的音樂,又與當(dāng)代人普遍的焦慮相吻合。Kurt Cobain死后發(fā)行的另兩張唱片,《紐約不插電》和《維什卡的泥濘河岸》也是意義深遠。尤其前者,直接推動了Lhp ugged潮流的盛行一時。樂隊剩余成員組成了新的樂隊Foo Fighters,但聲勢遠非涅槃時期可比。
這是一支倒霉的樂隊,雖然他們是西雅圖浪潮中唯一可以與涅槃抗頡的Gruqge樂隊,雖然他們在樂評人那里獲得的贊譽甚至超過涅槃。但在絕大多數(shù)樂迷眼中,珍珠醬卻似乎更多是作為涅槃的陪襯出現(xiàn)的。有一段時間,媒體瘋狂炒作兩支樂隊的比較。但事實上,無論從獲得的聲名,還是唱片銷量看,珍珠醬都遠不及涅槃。與《Nevermind》同時期的專輯《10》雖然銷量不錯,但樂迷卻把他們與涅槃比較后視之為商業(yè)搖滾。1993年發(fā)行《VS》后,樂隊拒絕發(fā)行任何錄影帶和單曲。樂隊保持著一貫的低調(diào),并保持著相對穩(wěn)定的發(fā)片頻率,但近年發(fā)片比較少,最新的專輯是2000年的《Binaural》。珍珠醬的音樂,有著深厚的布魯斯根底,難能可貴的是樂隊始終在低調(diào)中進行著各種實驗。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珍珠醬是最早把自己作品放到網(wǎng)上供樂迷免費下載的,他們這么做,目的只是為了反對商業(yè)對音樂的壟斷。
艾麗斯囚徒是那撥大潮中的新鮮力量,《Facelift》和((Dirt》是他們兩張頗受好評的專輯。不同于那些前輩,艾麗斯囚徒喜歡成為明星,而他們的音樂在Grunge固有的灰色調(diào)外,也時常亮出一些輕松的色彩。在1994年的專輯《Jar of Flies》中,一曲“Don‘tFollow”竟然用到了悠揚的口琴。艾麗斯囚徒的歌曲也更多反映了現(xiàn)實的內(nèi)容,西雅圖隨處可見的毒販、日益上升的自殺率和居民們驚恐的心態(tài),都是他們采拮的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