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門前有條大河——被德國人稱為“父親河”的萊茵河。沿著萊茵河北上3公里,便來到了波恩市。當初將波恩定為聯(lián)邦德國臨時首都的時候,它只是一個小鎮(zhèn)。萊茵河的這一段河面上沒有橋,居民若想到對岸去,只能依靠輪渡。
波恩就要變成首都和國際化都市了,靠船擺渡的歷史顯然應該結(jié)束,于是,河兩岸幾個村鎮(zhèn)的頭頭腦腦們開會,探討建設一座現(xiàn)代化公路橋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必要性是顯而易見的,而可能性最終落實到造橋經(jīng)費怎樣分攤的問題上。既然橋?qū)砂兜木用穸加欣?,兩岸的村?zhèn)就簽了協(xié)議,約定平攤造橋費用。
不到一年,橋已經(jīng)修到中間,再干一氣便可以合龍了。橋那邊的居民忽然覺得自己不該承擔那么多費用,不打算再干了。橋這邊的居民聞訊很憤怒:商量好的事情,怎么能出爾反爾?
可是橋還得修??!橋這邊的居民咬咬牙,籌集了本該由橋那邊的居民承擔的費用,將橋修好。橋這邊的居民顯得很大度,允許橋那邊的居民使用這座橋(不讓他們用也不實際,對方要是把橋一堵,大家的努力都白費),但卻在橋的這一端建了一座雕塑:一個小男孩脫了褲子,翹起光屁股朝著對岸。
德意志民族向來以“守法、守合同”著稱,“有約必守”是德國文化的重要內(nèi)容。橋那邊的居民在修橋這件事上背信棄義,顯然值得橋這邊的居民嘲笑幾輩子的。
(梁換太摘自《青年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