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雨的夾擊中飄搖著,但葉片翠綠依舊,枝杈上,仍生出燦燦的紅果兒。
當我真的與黃果樹面對面時,立即被她的英姿所折服了。
汽車駛離“夜間下雨白天晴”的貴陽后,再飛馳兩小時,便進入“瀑布之鄉(xiāng)”安順市,也就接近黃果樹了。
透過車窗,公路兩側(cè)的農(nóng)田里,隨處可見的,是饅頭狀的山巒,它們四處散落著,沉靜著,使人恍若進入了桂林山水。匆匆劃拉幾口飯充饑,便穿山越林,朝黃果樹奔去。
進入森林,天空開始飄起酥酥的毛毛雨,地面已是抹了油一般地濕滑。沿著傍山的石徑小心翼翼地走,走著走著便聽到了陣陣轟鳴,那是黃果樹瀑布發(fā)出的巨大召喚聲。
步行約一個小時不到,透過森林的縫隙,開始見到一條白練,那正是黃果樹的側(cè)影。而樹與樹、葉與葉的縫隙間,頓時有密密麻麻的水霧彌散開來,打濕了旅人的發(fā)際,涼潤出臉上的無限愜意。我想,這興許是黃果樹的見面禮。
就這么一步三望地慢慢走著,看那黃果樹瀑布由窄變寬,聲音由低變高,最后來到了“水簾洞”前。此時近觀瀑布,只見團團的水柱轟然而下,又遇石翻卷,撞巖升騰,如飛機舷窗外滾涌的白云。
我是萬萬沒有想到的,在偌大的瀑布后,竟有一曲徑通幽的山洞。這山洞偶有“天窗”開啟,可見到瀑布的長簾。而越是接近洞口,那風勢便越大,大得使人感覺到了深秋的東北風;那水霧便越猛,猛得使人鉆入了仲夏的雨幕;那轟鳴聲越響,響得使人觸摸到不息的戰(zhàn)鼓。于是,我開始戰(zhàn)栗,開始驚嘆于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就那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瀑布后面緩行,體味著“瀑布之水天上來”的韻味。而一出洞口,我又從瀑布側(cè)面見到瀑布飛落處的懸崖上,竟有著數(shù)不清的芳草。它們一任飛瀑的沖擊,依然傲立石壁,葉沖不爛,根摧不毀,活出了生命的本真。最惹眼的,是幾叢青綠的灌木,在風雨的夾擊中飄搖著,但葉片翠綠依舊,枝杈上,仍生出燦燦的紅果兒。我早已顧不上雨霧打濕鏡頭,只是一陣狂拍……
漸漸地離開飛瀑近處,那風也緩了些,雨霧也稀了些,轟鳴聲也小了些,可這瀑布飛落處的水流,卻仍如脫韁的野馬,在山谷間跳躍著奔向遠方。
夜宿安順城,因為這讓人嘆為觀止的黃果樹瀑布,我就那么輕易地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