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謝世于兩年前的歲末,
街燈下他的身影畏縮在寒霜中。
自然來不及施展,
他呼天喊地的奇想。
廣袤的土地無聲地蜷曲于漫天大雪。
寺院古剎鐘聲里,
僧人的《金剛經(jīng)》凝固成了冰面。
他向串珠似的歲月叩響了房門。
他遺留給我們的日子
不會宣告央金瑪?shù)钠飘a(chǎn)。詩,
成了孤兒,他用青稞酒中的日子
喂養(yǎng),日子同日子你呼我應,飄向遠方。
它將掀開眼簾,沉入雪域。
他是一位尋找自我的朋友。歲月的
韻律里,他詩歌的音節(jié)經(jīng)緯分明。
即使他穿上霞衣從天而降,
也定然沒有如此的完美收場。
即便他背上行囊遍走穹蒼,
也定然沒有如此的英姿颯爽。
踏雪有痕,
雪落無聲。
高天上——
仍流銀瀉玉。
原野上——
已冰清玉潔。
不是神仙是時間,時間
將他召喚。
以充沛的力量,
他朗聲地笑,我們居住的
大地上出現(xiàn)了和諧的靈光。
滔天的大浪
將承載他的重負,直至
抵達盛開著鮮花的遙遠世界。
他在哪里?閱讀人類靈魂的詩人,
天祝,他出生和成長的故鄉(xiāng),
雪域,他永別的土地
低垂著凄楚痛失兒女
云朵似的馬隊徐徐駛向天堂。
雪域啊,拋下你的花環(huán)。
讓它做這詩人的桂冠,
一個人不朽的保證。
在這必朽的世上。
只有活著的東西
才能贏得它的記憶。
因為,山巔的綠樹正在茁壯!
藏族古詩中即妙音女
我們
我們整天虔誠于無限的佛海
充實地虛空著
沉默地熱鬧著
深刻地懺悔著
明白地無言著
誠實地容忍著
實事求是地說著謊言
我們沉湎于無思想的酥油燈光
陶醉于手舞足蹈的歡樂
我們在多彩的世界中忘記了黑白
我們在輪回的乾坤中放棄了真假
我們環(huán)顧四周
心與心隔得很遠
我們熱情擁抱
相互摩擦的外套
瞬間
我們成了我們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