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人生就應該是一個始終自我規(guī)劃而不可松懈的過程,或許艱難卻始終絢麗。如今已過而立之年,偶爾也會回頭看看過去的路,想當年如果懵懵懂懂一無所終的走下去,也許此時我正過著或困窘或一成不變,或奔波或平淡無奇的生活,但永遠不可能是現在這樣的,雖然辛苦卻有目標并且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由此,我們雖不能拉長太多歲月路徑的長度,但終究可以通過人生的歷練和自我的堅持來拓展生命歷程的寬度,增加歲月的厚度。
人生的漫長路徑可能在人之初期便已孕育。這不是“宿命論”,而是人的氣質、性情、意念等“因子”初定下的框架,這些因子即便經過歲月的風霜也未必能被滌蕩銷蝕。記得中學時代,我便對三個弟弟說,咱們兄弟四個將來要各在一方,“天南海北”各一人,全面發(fā)展,以振興家門。
當時社會上正流行著好男兒志在“天南海北”的說法:天即天津,南即南京,海即上海,北即北京。而我家世代務農,在村子里又是獨姓獨戶,既無叔伯,更無家族。當時并不知道未來和理想是什么樣子,但這種想法卻隱約地并且恒久地成了我對人生的一種遐想與模糊的企望,并且成為以后的歲月一直拼搏不息的動力。
如今回望,便更多了些感嘆唏噓,我們兄弟四人目前的生活竟然如此契合了當初的想法。三個弟弟一個在上海,一個在南京,還有一個則工作在家鄉(xiāng)的市政府,而我現在也重新開始了在北京的奮斗生涯。人生的故事,往往在童年便已確定了自己的基調,除卻堅持,別無選擇。
多年以前,懷揣大學錄取通知書,我獨自一人背負行李來到六朝古都南京。汽車駛進中山門的瞬間,初秋時節(jié)這座古老城市滄桑而不失華麗的身影從此便銘刻心間。也就是在那刻,我默默地立下了自己的志向,四年后一定要留在這座我所為之迷戀的城市。之后便是持久的執(zhí)著與努力,讓自己每天每刻離目標更近,并最終了此心愿。我想,如果放棄了當初的那份執(zhí)著與明晰的目標,此刻我應該已經回到了家鄉(xiāng)的小縣城,并從此與“北”無緣。
再后來,一個偶然也必然的機緣,我在新世紀的初期來到北京訪問學習一年。一年的所感所悟,所行所想,學生時代便已扎根的“天南海北”的志向,諸此種種讓我毅然決定北上。雖兩度攻博失利,但終在2005年得以師從名校名門,完成少年夙愿。我曾在日記中勉勵自己:“謹思量規(guī)劃,衡利弊得失;毅然離故地,北上開新疆;平臺筑舞臺,作為心中懷;心中綠洲在,何懼遁荒原?!?
人生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松的過程,而盲目的、散漫的、毫無規(guī)劃與目標的生活,更是增加了人生的敗筆。執(zhí)著地保持并沿走個體獨有的人生軌跡,為此固守著靈魂的寂寞與生活的艱辛,雖然艱難,終究能讓生命絢如夏花?!?br/> ?。ㄌK醒薦自《管理與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