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仕明

警方接到緊急報案：一名持槍歹徒在公交車上挾持了一名女人質(zhì)，氣焰十分囂張，女人質(zhì)命懸一線……

警察十萬火急地趕到現(xiàn)場，所見情形比想象的還要糟糕：只見歹徒一手持槍抵著女人質(zhì)的頭部，一手拿著砍刀橫在女人質(zhì)的咽喉處，只要稍有動作便可造成致命的傷害，解救難度之大顯而易見。

如果歹徒能放下武器，那自然是再好不過，既能保證人質(zhì)的安全，也能挽救歹徒的性命，并獲得從輕處罰的機會。警察首先試著對歹徒進行喊話勸說，可絲毫不起作用，于是請來有關(guān)心理專家與歹徒談話，折騰了半天，仍未收到實效。埋伏的狙擊手雖然找到了射擊的位置，但因歹徒“雙管齊下”地挾持著人質(zhì)，即使被擊中，也會對人質(zhì)生命構(gòu)成巨大的危險，所以不敢貿(mào)然行動。

警方力圖通過送水和食物等機會解救人質(zhì)，可歹徒一見送東西的人上車，便立刻警覺起來，瘋狂地叫嚷著要送東西的人下車，稍有怠慢便以人質(zhì)相逼。為了不激怒歹徒，不讓歹徒的情緒失控而傷害到人質(zhì)，送東西的人只好下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雙方僵持不下。突然，女人質(zhì)提出要上廁所，歹徒先是不同意，后來警方提出讓一個人來頂替人質(zhì)的辦法，歹徒才猶豫著答應(yīng)了。不過，他要求頂替人質(zhì)者必須是個女的。

幾分鐘后，一個拄著拐杖，身高不到一米六的殘疾柔弱女子出現(xiàn)在歹徒的視野，她慢慢靠近公交車。殘疾女子費力地來到車門外，她緩慢地爬上車，歹徒愣了一下，吃驚地喊道：“站?。∈悄銇眄斕鎲?？”殘疾女子點點頭：“是，大哥，這下你該放心了吧?！?/p>

不待歹徒回答，女人質(zhì)卻突然道：“我不要她來頂替我！”殘疾女子一驚，不知說什么好……歹徒更是驚訝地說：“為什么？”女人質(zhì)道：“她是一個殘疾人??！我不忍心這么做！”話音剛落，女人質(zhì)感到歹徒持槍拿刀的手在抖動，越來越劇烈……女人質(zhì)趁機道：“大哥，還是自首吧，爭取寬大處理，現(xiàn)在還來得及，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慢慢地，歹徒被說服了，終于放下了武器。

審訊室里，歹徒在談到自首的情節(jié)時說：“我母親就是個殘疾人，在我幼小的記憶里，母親生活得很艱辛，很不容易，她是一個好人，處處幫著別人，雖然后來死了，但我卻永遠記住了她。正是‘殘疾女人上車來頂替人質(zhì)這個善良的舉動觸動了我，我想起了我的母親，她為了救鐵軌上即將被飛馳而來的火車碾軋的孩子，拼命地拄著拐杖上去把孩子推出了鐵軌，可她自己卻被火車軋死了，那是我親眼所見啊……更令我沒想到的是，人質(zhì)竟然不要‘殘疾女人來頂替她，這種善良、悲憫更加觸動了我的靈魂，給了我巨大的震撼，那一刻我已經(jīng)不忍心傷害人質(zhì)了……”

■編輯 陳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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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戴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