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冰等
作為郵遞員的他早打算混一輩子了。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他被困在一所學(xué)校里。積雪壓壞了電線。四周漆黑一片,他索性倚著墻抽起了煙。突然,所有教室里幾乎同時亮起了微弱的光。他吃驚地發(fā)現(xiàn),孩子們手舉著一根根蠟燭。踩著腳,穿著笨重的棉衣努力地看著黑板。沒一個人因為黑暗而放棄改變命運的機會——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直到煙頭燒到了手指……
后來,他成了郵局最年輕的局長。
往往只是一念之間,生活便徹底改變了。
玉器秦蘭
人到中年的他,工作壓力非常大,整夜地失眠,健康急劇惡化。就在這時,他參加了一個老朋友的葬禮。老友家財萬貫,卻因為勞累過度英年早逝。老友的妻子將他生前喜歡的價值連城的玉器摔得粉碎。眾人驚呼,她卻幽怨地說道:人都沒了。要這些干嗎?他聽得呆了,久久無語。從那之后,不管生活有多少麻煩,他總會挑出一些時間來陪陪家人。跑步散心。始終繃著臉的他越來越愛笑了,身邊的人也更喜歡和他交往,不久,他又被加薪升職。
一念之間的頓悟,勝過沒日沒夜?jié)M懷焦慮地奮斗。
拯救劉廣球
徐醫(yī)生正埋首整理今天的病歷。忽然一只涂艷紅指甲的手毫不客氣地伸到眼前。抬頭一看,徐醫(yī)生頓時陷進了色彩的迷惑中:五顏六色的頭發(fā),色彩寬闊的服裝和彩妝,整個人就像一幅讓人嘆為觀止的油畫,還是印象派的。
“油畫”抖了抖手上的病歷,滿不在乎道:“照B超,開申請!”
徐醫(yī)生掃了眼病歷,果然不出所料,基本情況欄目上寫著:20歲,未婚,懷孕9周。
現(xiàn)在的世道啊。越來越讓人不屑了,就像9歲兒子的口頭禪:不是我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太快。徐醫(yī)生正想告訴“油畫”:沒有特殊情況不允許做B超。忽然她看到“油畫”擱在膝上的兩只手緊緊地絞在一起。一只手把另外一只手掐得死白。徐醫(yī)生頓住了,每當(dāng)兒子犯錯的時候也總是倔強著小臉,不自覺地掐自己的手,直到掐出血來。她明白其實這是一種偽裝,偽裝自己是一個斗士。孩子都害怕犯錯。
徐醫(yī)生下意識地握住了那雙手。輕輕地將那雙手掌舒展開采。柔聲道:“孩子,哪里不舒服?”
“油畫”一愣,雙手突然用力。死死地握成拳頭,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松開?!坝彤嫛蓖铝艘豢跉?。訥訥地說道:“我……我沒有不舒服,是我走錯了。”
徐醫(yī)生也許不知道。自己一念之間的好意拯救的不只是一個生命,還有一抹墮落的靈魂。